前腳剛踏入百草園的后院,印兒見四處無人,一轉(zhuǎn)身向夏菊跪了下來,這一舉動頓時嚇壞了夏菊,她害怕地環(huán)望了四周,見無人之后,才去扶起印兒。
“夏菊姑娘,請你放了洪喬跟我女兒吧。”印兒帶著哀腔求著夏菊,只見她也是一臉的為難,那雙欲施幫助的雙手在聽到她的請求后,無力地抽開。
“我有我的難處。”夏菊背對著她,淡淡地說著,復(fù)雜的表情只有她一個知道罷了。
“恩恩是承郎的女兒,無論如何你要救救她。”印兒的話讓一臉為難的夏菊頓時吃驚地轉(zhuǎn)過身來,她上下地打量著印兒,震驚地問:“你……”
“是的,我想起來了,當(dāng)我看到錦娘的臉時,一切的過往都已經(jīng)想起來了。”印兒扯著那一絲淡笑,無奈至極,那雙狹長的雙眸沉重著,時刻在提醒著她不能松懈,直到此刻她也不能相信眼前的夏菊是否真的可信,如果可信,那么她跟洪喬的小家又是如何被知曉,若不是現(xiàn)在走投無路,她也不必出此下策,孤注一擲地將身家性命的希望都寄托在夏菊的身上。
“那個女孩是堡主的女孩?”夏菊顯然嚇到了,那雙緊蹙的雙眉因為思索而凝固著,她沉下臉,不語,在沉思著。
“只有你能幫我了,夏菊,只要你幫我,我?guī)е鞫饔肋h(yuǎn)不會踏入南宮堡半步,我發(fā)誓。”印兒伸出手剛要發(fā)重誓,夏菊就拉住了她的手,道:“錦姑姑拿我娘的性命威脅我,如果我不遵照她說的做,那……”
“我知道了。”印兒帶著小失望的語氣立馬解決了夏菊的為難,她怎么可能為了自己的家人,而犧牲別人的親娘,她有什么資格呢?
印兒帶著哀傷的神情笑了笑,那雙帶著梨花的黑曈里帶著期盼跟無助,夏菊緊握雙拳,狠狠地用力捏了一下,叫道:“夫人,我……我愿意幫助的。”
印兒不敢相信,先是喜,接著又一臉焦慮,問:“那你娘?”
“錦姑姑對我有
恩,但她的所做所為已經(jīng)超出了理智,我不知道再這樣替她瞞下去還會傷害多少人,如果娘知道我這樣做能解救眾人的話,相信她不會怪我的。”夏菊那不肯定的語氣跟心疼的表情讓印兒深深感動著,要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是輕而易舉的,更何況是幫助跟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她們。
“謝謝。”是的,千言萬語也難以形容此刻在黑暗中得到一比光明的那種美好。
“我先帶你去見洪喬他們,不過現(xiàn)在他們有錦娘得力助手看守著,我只能先假意將你帶過去,接著我會去堡主,現(xiàn)在只有他能阻止錦娘的喪心病狂了。”夏菊的周密計劃讓印兒佩服,若不是剛剛迫于錦娘的威脅,她多想告訴承郎一切的真相,如今夏菊能夠甘愿為了她而涉險,她萬分感激。
夏菊沖著印兒會心地笑了笑,“我也做了很多錯事,希望我的及時回頭還能來得及。”說著,便往前面緩緩的走著。
百草園的后屋有三間房,只有一間房門口有兩個婢女看守著,見夏菊過來,福了一下,夏菊沖著她們說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說錦娘讓她帶個人過來,讓她們好好看著。
印兒被帶了進(jìn)去,臨走時,她隱隱看到夏菊給她使的眼色。她心里默默的祈禱這個迷途知返的女子真能將這一切的僵局打破,將錦娘這些年的偽面具徹底撕下。
門被用力地打開,印兒被那兩個看似柔弱實則力氣驚的婢女強推進(jìn)去,一個重心不穩(wěn),就摔進(jìn)屋內(nèi),沒想到剛一回頭,借著微弱的火光,便跟洪喬來了個正相對。
“洪喬哥?”印兒雖然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可真的見到洪喬的時候又是另一種尷尬,是的,她想起來了,這兩年來他對她的無微不至的照顧,對她的那種相敬如賓,她是萬分感激的,洪喬這個名字已經(jīng)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占了一席位置。
“印兒,你沒事吧?”洪喬上前扶起了印兒。
“恩恩呢?”印兒撐著洪喬的臂膀起了身,著急地問著。
“睡著呢。”說完,印兒隨著洪喬的眼瞅的方向望去,只見女兒正在熟睡了,頓時松了一口氣,那一刻整顆心在看到女兒的瞬間徹底舒展開了。她會心地笑了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竟還搭在洪喬的手上,下意思地抽開手,退后了兩步,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怎么了?”洪喬不解地問道,看到印兒如此反應(yīng),他心里的第一反應(yīng)自然是想到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沒事,沒事,見到你們太高興了。”印兒低下頭,不讓洪喬看到她的異樣。
“我不希望你有事瞞著我,印兒。”洪喬語重心長地說著,便坐到地上,那冰冷的地上只能寥寥一些草堆,恩恩那嬌小的身軀扭動了一下,又接著沉沉地睡著。
“我……我沒事瞞你。”印兒扯了個謊,眼神的不自然加上語氣地頓挫讓洪喬心寒,更何況剛剛那拒絕式的觸碰,不就剛剛好說明她可能想起了什么。
“這兩年委屈你了,我早該把事實告訴你的。”洪喬傷感著,自責(zé)地自我反省。
印兒不語,此刻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自私?她好自私,難道她看不到洪喬對她的好?感恩,這兩年的照顧,對她們母女的照顧,她應(yīng)該感恩的,從小一起長大的洪喬哥對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怎么可以忘恩負(fù)義?
“洪喬哥,我不怪你,真不怪你。”印兒的聲音很小,但洪喬卻聽得很清楚。
“你想起來了?”雖然自己猜想,可當(dāng)聽到印兒情不自禁的這句話還是讓他大吃一驚。印兒一聽,自己的話被洪喬聽到,頓時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的,我沒想起來,我沒想起來。”她的語氣越來越不肯定,直到第二句說完的時候只有她一個聽得清罷了。
“哦。”洪喬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對她還是存在著幻想,“有時真的希望你能想起一切,真的。”洪喬對著印兒說著。
趙印兒怔住了,洪喬到底在想著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