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花轎一蓋,冷冷清清地便抬了起來,一路上有不少人圍觀,大部分都在指指點點,因為這次南宮堡嫁娶跟以往大相徑庭,大部分人都為藍家汗顏。花轎很快就出了城,一路上也開始顛簸起來,印兒坐在轎中有點闖不過氣來的悶。
“小姐,累不嗎?”雨寧靠著轎子輕聲問了一聲。
“不累,有點悶,很熱呀,怎么感覺城外比城內熱。”印兒用手扇了一下自己,也許是今天的著裝帶給她一絲沉重的感覺,或是因為離那個人近了,就開始有點慌了。
“城外倒沒比城內熱,就是覺得怪怪的,感覺不像在嫁娶,好像有點陰陰的感覺。”雨寧在外頭,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聽語氣,她可能已經神經發毛了。
那轎夫走得很快,似乎很趕,雨寧也加快腳步跟著。
“雨寧,怎么這么快呀?”印兒有點吃驚地掀開紅蓋頭,將轎簾拉上,望外瞧了一眼,雨寧見狀,慌忙地替她拉上轎簾道:“很不吉利的。”聲音很虛,怕被前后面的人聽到。
印兒聽此,一顆不安的心仍然懸掛著。她不知道為何南宮明承會對樣對待自己,難道傳言中他虐待夫人至死的傳言是真,或是其中有什么蹊蹺。
“小姐,有情況。”雨寧在外面小聲說道,剛說完,轎就停了下來,外面什么狀況印兒根本無從知道。剛剛還想好奇地去掀開轎簾再看,沒想到此時轎門已經被媒婆掀開了來。
“請夫人步行進南宮堡。”一個犀利而熟悉的聲音傳到印兒的耳中,她知道這個聲音她肯定在什么地方聽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哪有新娘子走進門的,更何況跟南宮堡還有一段路程,為何不能停到正門后,再讓我家小姐下轎。”雨寧一肚子氣,一路上的急趕,風塵仆仆的她已經按奈不自己心中的那團火。明明離南宮堡還有那么一大段路,卻要讓新娘子步行走過去,什么道理都說不通。
“請夫見諒,三夫人過世不足百日,按照南宮家的規矩,只能請新人步行進入南宮堡。”那個女人的聲音聽似按照規矩來,實則是無情,是在給未來的女主人一個下馬威罷了。
“既然未過百日,那應該就等時間過了再來迎娶,為何如此匆匆……”雨寧剛要索要答案,沒想到對方另一個囂張的
丫環拿著劍就指著雨寧叫道:“你家小姐都沒意見,你一個小小丫頭竟然敢在我們錦姑姑面前叫囂。”
“雨寧,就按他們說的做。”印兒知道來者是誰了,就是在她心靈深處捅一劍的錦娘錦姑姑,她知道她這么做肯定是出于嫉妒,更多可能就是讓印兒知道,南宮堡雖然接受了她,但當家作主的仍然是她。
“小姐。”雨寧被氣的整張臉差點要扭曲起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來的兩個人。無奈她們已經進入南宮堡的勢力范圍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縱有再多氣,只能生吞往肚咽。她小心的攙扶著印兒的手,將她領出轎。
印兒腳剛踏出,就通蓋頭聽到剛剛那丫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錦姑姑,是我們南宮堡的管家,嫁進南宮堡后,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都要經過姑姑的許可后,方可做。”
雨寧一聽,又不樂意了,“到底誰才是南宮家的女主人,如果這樣的話,讓你家的錦姑姑直接嫁給南宮堡主得了。”
錦娘剛一聽到藍家一個小小丫頭都如此牙尖嘴利,上前便揮了雨寧一巴掌。印兒一急,也沒顧得什么禮儀,立馬掀開了紅蓋頭,繼而再次與三年前的錦娘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ωωω?ttκд n?¢o
錦娘見此,頓時一愣,她沒想到藍家小姐長得如此清秀可人,甚至眼眸中帶著一種善意的溫柔,這種人看似柔弱,實則比那些兇悍的人來得更可怕一些?可為何她的身上竟然有熟悉的感覺。
“你就是藍家小姐藍彩心?”錦娘懷疑地望著印兒,“我們可曾見過面?”
聽到錦娘開始質疑,印兒的心頓時一慌,表情微變了一下,繼而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她安撫著雨寧,眼神瞥開她,道:“姑姑這是說笑了,印……彩心怎么會與姑姑見過面?”印兒及時改了口,差點就在錦娘面前露了餡。
“很好。既然答應嫁入南宮家,就要守南宮的規矩。”錦娘轉身給旁邊的那個跟她一樣勢力眼的丫頭使了個眼色,二人點了點頭。
“奴婢百鶯,請夫人入堡。”那個叫百鶯的女子福了一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印兒步行進南宮堡。雨寧見狀,扯了一下印兒的手,對著她搖了搖頭,讓她不要這樣屈服了。
印兒沖著雨寧笑了笑,言外之意是讓她放心,這種屈辱她還是
能忍的,如果這樣都做不到的話,那么這三年她百混了。
就這樣,沒有其他新娘子那樣風光進門,離堡還有兩三百米的地方便停了下來,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進了南宮家。一門堡,見到的白燈掛堂,到處沒有張燈結彩的歡慶,有的只是悲傷的印記,原來靈堂還未撤去。
“錦姑姑呢?”印兒不解地尋著錦娘,她想知道到底這是怎么回事?為何會這樣?
“錦姑姑有事先進去了。”百鶯面無表情的回答道,顯然現在這種情景她早就知道曉,也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回答兩位。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設靈堂辦喜事嗎?南宮堡主的口味還真重。”雨寧已經火了,沒見過如此欺人太甚的做法,讓人忍無可忍。
印兒也實在搞不懂為何要如此羞辱于她,委屈的淚水強忍著,一直不敢讓自己流下來。
“稟夫人,錦姑姑讓我告訴兩位,南宮堡由于流言蜚語,往來生意受阻,錦姑姑請了相士相了風水,說在百日之內喜喪相沖,能緩解這種不利的局面。”
“喜喪相沖?”印兒無助地反問道,“這就是說,我只不過是過來沖喜的,還要跟喪事同事進行?”
“是的,夫人。”百鶯的一口“夫人”叫得印兒十分諷刺。
“請夫人入堂內休息,雖未行成婚之禮,但堡內眾人皆知藍家千金乃是南宮堡四夫人。”百鶯那種鄙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印兒,將來她該面對的是什么。雨寧那雙發緊的雙手緊握住印兒的手,她深深地體會到這種瘋狂的做法帶來的傷害。
百鶯將她們二人帶至錦娘安排的房間后,福了一下,正準備抽身離去,印兒上前攔住了她,問道:“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南宮堡主?”她趙印兒忍了如此苛刻的對待就是為了能見到他,如今堂也沒拜,還處于這種狀況,讓她感覺見到他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甚至渺茫。
“該見面時總會見。”簡言意賅地回話完后,便開了出去。
雨寧上前,望著百鶯離去的背影,心疼地拍了一下印兒的肩道:“如果換是小姐過來,可以那個靈堂都會被拆了。”
印兒苦笑了一下,有點失望地回過頭,走向梳妝臺,她要把她的歡喜,她的希望全部拆下來,原來空歡喜的只有她一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