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你負(fù)責(zé)服侍我的飲食起居。 ”慕冷睿命令。
“服侍?”戴雨瀟不懂服侍的意思,或者,不明白慕冷睿所說的服侍的範(fàn)圍。
“穿衣吃飯,打掃房間,還有,陪睡……”慕冷睿冷淡的,後面兩個字拉了長音。
最讓戴雨瀟擔(dān)心的是後面兩個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
“怎麼?後悔了?”慕冷睿沒等戴雨瀟說完就插話,“沒關(guān)係,後悔也來得及,大不了公開一下那些視頻,其實無所謂,其他女人巴不得跟我鬧緋聞,你戴二小姐是不是跟她們一樣?這樣的機(jī)會,我還可以多給你幾次哦,一定讓你大紅大紫!”
“你!”戴雨瀟眼睛裡淚光閃閃,“好,我答應(yīng)你。”
戴雨瀟的活動範(fàn)圍大了,不只限於慕冷睿的臥室,她可以去大廳,廚房,還有書房。但是,去這些地方,只是爲(wèi)了方便打掃房間,洗衣服,做飯。
“戴雨瀟,把這件襯衣給我洗乾淨(jìng),烘乾,熨平整,我十五分鐘以後要穿!”慕冷睿將一件穿過的襯衣丟給戴雨瀟。
“十五分鐘?”戴雨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我說的不夠清楚嗎?十五分鐘以後我要穿這件襯衣出門!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浪費(fèi)了二十秒!”慕冷睿強(qiáng)調(diào)。
“時間太緊張了,你不能穿其他的襯衣,櫃子裡那麼多新的沒穿過……”
“哪那麼多廢話,我就穿這件,你已經(jīng)浪費(fèi)了一分鐘,現(xiàn)在還有十四分鐘。”慕冷睿冷冷的。
“真是個自私鬼!”戴雨瀟嘟囔著,拿著襯衣飛速跑進(jìn)洗衣室。
洗衣服倒是難不倒戴雨瀟,太多時間一個人生活,這點小事做起來還是沒問題的,只是時間上太緊迫。
看來平時餘管家他們這些下人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有個這麼苛刻的主子,真難伺候!戴雨瀟飛快的洗著那件襯衣,機(jī)洗一件襯衣的話更浪費(fèi)時間,還不如手洗來得快。
五分鐘,衣服洗好,烘乾,一分鐘,接下來是熨燙。
熨燙是比較用時間的,戴雨瀟前面已經(jīng)盡全力加快速度,等熨燙平整後跑到房間將整整齊齊的乾淨(jìng)襯衣交給慕冷睿的時候,還是遲到了一分鐘。
“這次你浪費(fèi)了一分鐘,要從下次洗衣服的時間裡扣除。”慕冷睿面無表情的。
“扣除?”戴雨瀟不解的。
“這次給你十五分鐘,而你用了十六分鐘,那麼下次只有十四分鐘,如果你下次還遲到,累計到下下次扣除……”
戴雨瀟揉搓著因爲(wèi)用力搓洗衣服而發(fā)紅發(fā)癢的手,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自私苛刻的主子,從來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自私冷酷的慕冷睿!
心中再不滿,也只能抑制住,不然難保他又想出什麼更刁鑽的招數(shù)來折騰自己。於是口上應(yīng)承:“好吧,我下次儘快。”
戴雨瀟能這麼快洗好一件衣服,其實慕冷睿還是很驚訝的,再怎麼說也是堂堂的戴家二小姐,應(yīng)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居然這麼快就完成了。本意是有意刁難她一下煞煞她的銳氣,本來想看到她狼狽不堪求饒的樣子,卻落空了。
這個女人,不一般啊。慕冷睿越來越對戴雨瀟感興趣。雖然戴雨瀟清晰的站在他面前,被他牢牢的牽制在掌心,可他看不清楚,這個女人總是帶著迷幻的色彩,海市蜃樓空中樓閣一般若隱若現(xiàn)。
“戴小姐,下次大少爺再讓你洗衣服,偷偷拿給我就可以了,怎麼能讓你親自洗衣服呢……”看著慕冷睿駕著火紅的邁巴赫駛出慕家豪宅,好心的餘管家偷偷對戴雨瀟說。
“不用了老人家,謝謝你好心,我自己可以的。”明知到處是監(jiān)控的戴雨瀟,怎麼可能讓老人家冒這遭慕冷睿責(zé)難的風(fēng)險,她感激的看了一眼餘管家。
“戴雨瀟,我餓了,快給我做晚飯!”晚上十點多鐘,慕冷睿醉醺醺的回來,還沒走進(jìn)臥室就命令著戴雨瀟。
“給你十五分鐘!我要吃黑椒牛扒飯。”
又是十五分鐘?黑椒牛扒飯?戴雨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慕冷睿的字典裡只有十五分鐘這個概念?洗衣服相對簡單,十五分鐘勉強(qiáng)夠了,可這黑椒牛扒飯,居然也要十五分鐘?
本不擅長做飯的戴雨瀟有些慌神了,心裡想著,手腳可不敢懈怠。
米,米,最基本的米在哪裡?戴雨瀟手忙腳亂,後悔白天沒做個準(zhǔn)備先了解下廚房的大致情況,起碼知道基本的用具和食材在哪裡。
幸好餘管家及時進(jìn)來指導(dǎo)一番,幫她拿出米煲上米飯。
戴雨瀟從冰箱裡取出牛肉,天啊,凍得硬邦邦的,怎麼辦怎麼辦,解凍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戴雨瀟只能拿著菜刀硬生生的往堅硬的牛肉塊上切下去。切到一半切不動了,就拿一個更大的菜刀橫過來往牛肉上的刀片狠狠砸過去,終於切下一塊,用同樣的方法切了兩塊。
天,已經(jīng)過去五分鐘了,快開火。而煎這牛扒只能用小火,一邊用小火慢慢煎戴雨瀟一邊暗暗著急,光潔的額頭上沁出晶瑩的汗珠。煎完一面,再煎另一面。
“戴小姐,大少爺喜歡多放一些黑椒……”餘管家遞過一條小毛巾,好心的提醒。
戴雨瀟接過毛巾飛快的拭去額上的汗珠,“老人家,那放多少合適呢?”
“我來放吧。”餘管家?guī)兔Ψ诺暮诮贩邸?
十四分鐘的時候,終於大功告成,戴雨瀟迅速的裝盤,不到十五分鐘,將飯菜遞到慕冷睿面前。
醉醺醺的慕冷睿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牛扒放進(jìn)嘴裡,剛剛?cè)肟诰屯铝顺鰜恚骸罢l讓你放這麼多黑椒的?黑乎乎的,看著都難以下嚥!你就是這麼伺候主子的?”
他不是喜歡黑椒多一些嗎?餘管家說的話肯定不會錯,他在慕家豪宅這麼多年,不可能連這個都記錯。而且,這黑椒是餘管家?guī)兔Ψ诺模康目刂粕峡隙ㄒ矝]問題。戴雨瀟這樣想著,卻只能沉默不語的看著慕冷睿。
“重做一份!”慕冷睿啪的將飯菜傾倒在地上。
面對慕冷睿的無理取鬧,戴雨瀟選擇沉默,既然他不怕餓肚子,那她也不怕累,大不了再重新做一份。
同樣的程序,戴雨瀟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就得心應(yīng)手多了,戴雨瀟不慌不忙的煎著牛扒,兩面都煎的外焦裡嫩,然後撒上和上次差不多的黑椒粉繼續(xù)加工。
這次只用了十二分鐘,廚房裡滿是牛肉混著黑椒的香氣,戴雨瀟切下邊緣的一丁點嚐了一下,嗯,真是美味,難怪慕冷睿這麼愛吃!
戴雨瀟心滿意足自信滿滿的再次將做好的飯菜端到慕冷睿面前。
慕冷睿不動聲色的拿起刀叉,優(yōu)雅的切下一片,送進(jìn)嘴裡咀嚼。眉頭剛剛舒展開來又瞬間擰成一條,“牛扒這麼熟做什麼,營養(yǎng)都破壞了,我要八分生的!”啪的一聲,又將飯菜傾倒在地上。
“你!太過分了!”戴雨瀟被他的無理取鬧激怒了。
“怎麼,不服氣?”慕冷睿冷漠的,用手指捏住她的下頜,“別忘記我們之間的契約,你要絕對服從我……”然後狠狠的一甩,戴雨瀟的臉被甩到一邊。
戴雨瀟側(cè)著臉,目光不再和慕冷睿對視,還是沉默。
“愣著做什麼,快去重做,你想餓死我?!”慕冷睿冷冷的。
戴雨瀟一語不發(fā)的第三次走進(jìn)廚房,只是爲(wèi)了做一道黑椒牛扒飯。
好吧,他要八分生,那就八分生,這個茹毛飲血沒退化乾淨(jìng)的禽獸!戴雨瀟心裡咒罵著。八分生還省得浪費(fèi)我更多時間呢。
這次更快,十一分鐘做好了。戴雨瀟猜不到這次慕冷睿還會不會第三次雞蛋裡挑骨頭,做好了也不再興高采烈。
端到臥室,可惡的慕冷睿,居然已經(jīng)倒在牀上睡熟了。
戴雨瀟端著盤子看著慕冷睿熟睡的臉,那麼好看的一張臉,怎麼就隱藏了那麼邪惡的一顆心?
收拾完地上碎裂的盤子和混亂不堪的飯菜,戴雨瀟開始刷洗毛毯,那些油漬,真的很難清洗,好不容易刷乾淨(jìng),怎麼弄乾呢?戴雨瀟想起來吹風(fēng)機(jī),於是拿起小小的吹風(fēng)筒一點點吹乾那張碩大的毛毯。
一切收拾停當(dāng),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了,疲憊的戴雨瀟突然覺得肚子餓了,可是做好的飯菜都被慕冷睿倒掉了,而他喜歡的八分生牛扒自己又不喜歡,有點生的牛扒怎麼咽的下去呢?
也實在太累了,不想再做給自己吃,飢腸轆轆的戴雨瀟強(qiáng)忍住飢餓感,進(jìn)浴室簡單的洗了澡,躺在那張寬大的牀上的一側(cè),離慕冷睿遠(yuǎn)遠(yuǎn)的。
連相戀多年的語岑都沒吃過她親手做的飯菜,今天卻被該死的慕冷睿折騰三回,還雞蛋裡挑骨頭……親愛的語岑,他在做什麼,也在想她嗎?戴雨瀟想到莊語岑,眼角又滲出眼淚,昏沉沉的睡去。
本來發(fā)出輕微鼾聲的慕冷睿,卻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瞥瞥躺在牀另一頭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戴雨瀟,將睡著的戴雨瀟強(qiáng)拉到身側(cè),霸道的攬到懷裡,嘴角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戴雨瀟!我的領(lǐng)帶呢!”戴雨瀟還在睡夢裡,就被慕冷睿的喊叫聲驚醒。
“領(lǐng)帶?”戴雨瀟睡眼朦朧的。她怎麼知道領(lǐng)帶在哪裡,慕冷睿從沒將領(lǐng)帶交給自己。
“廢話!快點給我找,難道要我親自找!”慕冷睿極不耐煩的。
戴雨瀟趕緊到衣櫃裡翻找。
“是這條嗎?”戴雨瀟拿出一條銀灰色的。
“不是!”
“這條呢?”戴雨瀟又拿出一條藍(lán)白條紋相間的。
“不是!”
“究竟是哪條啊?”
“那些都難看死了,你懂不懂搭配啊,連條合適的領(lǐng)帶都找不到!”慕冷睿很嫌棄的樣子。
“你昨晚不交待,我怎麼知道!”戴雨瀟生氣了。
“你用這種語氣跟主子說話?”慕冷睿突然打了戴雨瀟一記耳光,雖然不重,也讓戴雨瀟的臉頰紅了起來。
“你!”戴雨瀟捂著臉眼睛裡滿是淚水。
“這是對你的小小懲罰,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慕冷睿從西裝兜裡掏出一條領(lǐng)帶,繫上,揚(yáng)長而去。
是的,這就是代價,她誤打誤撞到慕冷睿的代價,那張無禮契約的代價,爲(wèi)奴爲(wèi)婢的代價……戴雨瀟閉上淚眼,扶著衣櫃慢慢蹲下,將頭埋在期間,無語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