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知道秦慕雪跟靳少揚是什么關系,但顯然她是靳少宸的眼線,而靳少揚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這舉動確實是顯得有些親密了。
擦著頭發(fā),月無雙正在認真的考慮秦慕雪的存在到底會不會是一種阻礙,突然門上被急促的敲了敲。
“怎么回事?”靳少揚有些不悅。
“衛(wèi)統(tǒng)領來了?!毙P道:“似乎正一艘船一艘船的在搜索,前面王大人的船已經(jīng)搜過了,很快就要來咱們船上了。”
“衛(wèi)城是個較真的人,說不定真會堅持上船檢查?!苯贀P此時也覺得事情有點麻煩,就算沒人能證明月無雙就是今日抓捕的逃犯,但他也沒辦法解釋為什么靳少宸的八姨太和皇子妃都在自己船上。
“不能讓他看見我?!痹聼o雙擦了擦頭發(fā),但濕漉漉的頭發(fā)再怎么擦也不可能立刻干透。大半夜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這本身就是一件容易叫人懷疑的事情。
“確實很麻煩。”靳少揚四下一看,果斷道:“林瑸,如果衛(wèi)統(tǒng)領上船,不要說本王今日在這里,讓他隨便查?!?
小廝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連忙應是。
靳少揚道:“公主跟我來,我有路離開?!?
河中心,靳少揚竟然有路離開,月無雙有些意外,但并不懷疑有詐。
上了船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除非發(fā)現(xiàn)她的第一時間喊出聲來,不然若是她被抓到,靳少揚也難脫關系。
秦慕雪自然也不愿意被發(fā)現(xiàn),不過跟了兩步,靳少揚卻道:“你去廂房里歇著吧,衛(wèi)城也不認識你,不會注意的?!?
這顯然是不讓秦慕雪跟了,月無雙一愣便也明白。能從畫舫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這算是一條密道了,而秦慕雪又不是靳少揚的人,是不該分享這個秘密的。
秦慕雪倒是也自覺,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在月無雙和靳少揚面前都是說不上話的,聽著靳少揚吩咐,便應了是,退到了一旁。
月無雙跟著靳少揚下了船艙,然后見他走到一角,那角落里,放著個大水缸。
“這下面是活動的,從這里下去就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河底?!苯贀P將頭發(fā)擰了起來:“我知道可以怎么從水道離開,跟我來?!?
看這樣子,靳少揚竟是也打算下水,月無雙有些意外,還沒來得及阻止,靳少揚便兩手撐著水缸邊緣,躍了進去。
水缸里是有半缸水的,靳少揚進入?yún)s沒帶起一點兒水花,然后整個人便消失在了水中。
飄在水面上的船,若是底下挖個出入的洞,那顯然是要進水沉船的。這水缸底下肯定有蹊蹺,而且是做的非常精細的機關,才能確保在人踢開地板進入水面的時候,只進入少量的水,又再迅速關上。
月無雙有心自己走就行,但靳少揚都已經(jīng)下去了又喊不回來。聽著船艙上面似乎已經(jīng)傳來了許多人進入的腳步聲,只得也照葫蘆畫瓢跟了進去。
這其實也就是一前一后的事情,月無雙一落水,便感覺有人游了過來。
河邊船上都站著皇城軍,拿著明晃晃的火把,即便是在水底也要行事小心,不然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月無雙此時才發(fā)覺靳少揚的水性必是極好的,他在水中準確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而怕被岸上的士兵發(fā)現(xiàn),月無雙也并沒有掙脫,而是跟著他的拉扯往一邊游去。
白水河果然是條四通八達的河,月無雙跟著靳少炎沒潛出一會兒,便轉(zhuǎn)進了一條岔開的河道。
從水中冒出了頭來,月無雙深深喘了口氣。
靳少揚也從一邊冒了出來,抹了把臉上的水,看了看四下無人,突然笑了起來。
“王爺笑什么?”月無雙奇怪道。
半夜三更的,兩個人如此狼狽的累得半死從河里游上來,這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我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在西山坳的時候?!苯贀P上了岸,將手伸給月無雙:“也是這么狼狽的泡在池水中泡了半日。”
月無雙無視了靳少揚伸來的手,自己上了岸,拍了拍裙擺上的水:“今日多謝王爺援手。”
“我們也算是生死過命的交情,何須如此客氣?!苯贀P笑道:“不過按衛(wèi)城的行事,一定已經(jīng)在整個涼州城布防了,你如此一身,怕是不能安然回到王府去。”
“是有些麻煩。”月無雙皺了下眉。
一個皇子妃,穿著一身濕漉漉的男裝在街上走,十有八九要被查。
靳少揚笑道:“跟我來?!?
靳少揚說著,往前走去,月無雙心里奇怪,但是走了幾步卻恍然。
這地方雖然看似荒僻,可沒多遠便是個圍墻,想來這是靳少揚的臨時容身之地吧,那宅子,自然也是他的宅子。
靳少揚走到門邊敲了敲,半夜竟然也有人在值守,門很快便開了。
“爺?!遍T里是個老頭兒:“您怎么來了?”
靳少揚閃身進去,月無雙也跟在身后。
“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苯贀P簡單吩咐一句:“再準備一身女裝?!?
雖然并不太在意名節(jié)什么的,但月無雙也不愿意被人認出來,低了頭總算是沒抬手遮臉。若是真被府里的下人看見,面上不表示,心里還真不知道會怎么想。
宅子里有下人,很快便準備了浴具熱水,干凈的衣服。
不過月無雙抬起衣服來抖了抖,這顯然是件丫頭的衣服。
服侍在一旁的小丫頭有些忐忑:“小姐,宅子里沒有現(xiàn)成的女裝,這個點兒也不好出去,因此給您拿了一身下人的裙子。是新的沒有穿過的……”
“不要緊。”月無雙擺了擺手:“下去吧,我自己洗?!?
小丫頭見月無雙還挺好說話,松了口氣,福了福下去了。
宅子里沒有女裝,看來靳少揚以前沒怎么帶女眷來過,不過這樣一個地方顯然是他以防萬一留給自己的退路,而不是尋歡作樂的藏金屋,如今被自己知道了,有些麻煩。
月無雙瞇著眼睛躺在浴桶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桶沿上敲著,想著今晚上這一趟是對還是不對,不過不管后面有多麻煩,總算是救下了沈皇后,這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