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月無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面無表情,在這之前,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事情的轉機,竟然可能在這個無所不知的大巫師身上。
“對我無需多謝。”容初看了看窗外:“我們剛進來,現在月無涯可能還在大巫師處,等上一會兒,我再去找他。”
容初此來,說是和月無涯合作,但更像是照顧月無雙,至少在她面前,月無雙不曾感覺到一點不安,他說的話,也莫名的覺得可信。
果然過了一會兒,容初便出門去了,去了不一會兒,便來喚月無雙。
大巫師的住處,是一間石屋,月無雙一路走進去,看了看里面的擺設,心中更加的篤定。
大巫師還是個十分和藹的人,面色沉靜坐在屋中,手中玩著一串珠子,見著月無雙,緩緩道:“藍姑娘,聽說你要見我?!?
“是,我有話要對大巫師說。”月無雙道:“這話十分重要,希望不要有旁的人聽到?!?
這里的人,除了大巫師,就剩下容初了,容初十分自覺,道:“那我先去外面等?!?
月無雙要做什么,他一無所知,但他甚至還有些期待。
如今的困境,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替她解圍,但他知道,月無雙不是個安于困境的人,危難中,只要能讓她找到機會,就一定能做出最好的抉擇。
容初走了出去,石門緩緩關上,大巫師道:“好了,藍姑娘想說什么,現在可以放心說了,我這石屋里,半句話也不會傳到外面?!?
月無雙也不啰嗦,開門見山道:“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我想請大巫師救救烏河國,救救月無涯?!?
“姑娘此話何意?”大巫師不由得皺起了眉。
月無雙微微一笑:“月無涯說,烏河國的大巫師從不出皇陵,卻能依靠占星卜卦知天下事,給出最合適的指引,幾次帶烏河度過難關?!?
“不錯,太子殿下這話并不虛假?!贝笪讕煹溃骸斑@也是為什么巫族在烏河國有如此高的地位,受皇子和百姓信任敬仰。”
“可我不信?!痹聼o雙毫不客氣道:“我根本就不相信一個人可以靠看星星看月亮便知天下事,但巫族在烏河的所做又不是假的,那么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那么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或者家族,在默默守護烏河,他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將天下事了若指掌,這才能夠在關鍵時刻扭轉乾坤?!?
說白了,知天下事,不是猜出來的,而是打探出來的。
大巫師的眼神不自然的閃爍了一下,沉聲道:“若是像姑娘所說,這也不是什么壞事,何必費盡心機,如此遮掩?”
“大約是怕功高蓋主吧。”月無雙道:“皇族再是高高在上,也難免會出幾個蠢材,若你們只是烏河的一脈重臣,只要想法和帝王相左,無論是否正確,都難以堅持己見,還容易惹來殺身之禍。可你們如今借神靈之名,就是另一回事了。做事說話,都要方便許多吧。”
大約是月無雙這話說的實在太直接,大巫師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應對,半響,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來。
“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有想到?!贝笪讕熯駠u道:“我巫族守護烏河數代人,今日,最懂我們苦心一片的,竟然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痹聼o雙看著大巫師的手輕微動了動:“現在大巫師心中想的,大約是如何殺人滅口,保守秘密之類。但其實不必,因為我開始就說了,我這一趟來,就是為了挽救烏河,而我點破這秘密,不過是希望自己多一些籌碼罷了?!?
被點破了心里事,大巫師倒是也不尷尬,轉了轉手中的戒指,道:雖然我很久沒出過皇陵的門了,但是對天下事,確實還是知道一些。聽姑娘談吐,總不該是默默無聞之人?!?
“也算是小有名氣?!痹聼o雙不卑不亢:“不知大巫師可知,十里青山夜月盟?!?
“藍老大?”大巫師驚了一下:“你是藍老大?”
“正是在下。”月無雙即便如今一身的傷病,也難掩一身傲氣:“前些日子,烏河國公主救了我一命,所以今日我知道月無涯要做傻事,便一直在想該如何能夠挽回,只是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大巫師,也算是烏河國運昌盛,不該斷送在此?!?
月無雙和大巫師在房中談了許久,容初在外面守著,只覺得腿都要站麻了,這才看見沉重的石門打開。
大巫師一向倨傲,即便是在月無涯面前,雖然客氣卻也帶著一份傲氣??墒且馔獾模斒T打開之后,容初卻好像看見了大巫師躬了躬身。
容初覺得自己有些眼花,正要揉揉眼睛,月無雙已經走出來了。
容初忙道:“談的如何?”
月無雙卻只是搖了搖頭,默默的回了房間。
容初一肚子的疑問,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是該問還是不該問,也不知問了之后,月無雙會回應,還是不回應。
正糾結著,石屋里,大巫師突然道:“門外的,可是藍姑娘的朋友?!?
“正是?!比莩趺艘宦暎骸按笪讕熡惺裁捶愿??!?
不敢問月無雙,問問大巫師也是一樣,說不定能問出些什么。
容初走進了門,大巫師道:“容公子,你是否喜歡藍姑娘?”
“?。俊泵婢咔〉胶锰幍恼谧×巳莩跻荒樀你等唬徚司彶诺溃骸按笪讕熀纬龃搜?。”
“公子就算是帶著面具,言語神色中,對藍姑娘的關懷也難以掩飾。”大巫師道:“不過剛才我和藍姑娘談了一番,卻發現藍姑娘,是個倔強之人?!?
“無雙,有時候確實是挺倔強?!比莩鯚o奈搖了搖頭:“只是不知道大巫師,是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