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衍兄妹能坐在這廳子中,一來是因為其師獨孤劍客獨孤傷確實是一難得一見的高手,與慕容世家家主慕容青松表現在外的實力相當,又同是古揚州界的高手,慕容青松自然給幾分薄面,二來卻是因為這二人在年輕一代中都是響當當的高手,二人聯手,年輕一代中也是少有人能敵。當日楊治與孤衍一戰,也是只占了一絲上風,實則落了個平手,若讓兄妹二人聯手,兩個楊治都未必是對手,由此亦可見一斑。
再往里走,楊治居然又看到了一個熟人——司馬長風,也不知道這司馬長風當日是如何在暗月堂和血影宗的聯手追殺下逃過一劫的,今日里居然出現在這里,只是今日的司馬長風卻是有些局促,看到楊治到來,連忙舉杯示意。
楊治似笑非笑的向司馬長風點點頭,也不抱拳回禮,口中道:“司馬兄別來無恙乎?”
司馬長風臉色當即有些難看,本能的向右手上首第二個位子上的一桌男女看了一眼,眼神中居然有些畏懼。與司馬長風同桌的是一名年約三十,面色剛毅的男子,看著司馬長風的表現,不禁微微皺眉,向楊治點點頭,卻未說話。
楊治也是點了點頭,算是見過,順著司馬長風向著那一桌男女看去,卻見這二人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嬌美動人,都是人中龍鳳之姿,坐在一起,意態親密,顯然是夫妻二人了。
只是看了這二人一眼,楊治便隱隱猜到了兩人身份,見兩人低頭在那里秀恩愛,楊治也不湊上去見禮,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卻是在這二人正對面。只是這二人的坐位在右邊,他的坐位在左邊,隋朝向來以右為尊,無形中楊治反而低了半個身家。
江湖極重輩份資歷以及門閥出生,楊治是打著代劍神賀慕容青松壽的幌子,劍神名列江湖高手榜前三之列,地位本應極高,只是劍神卻是向來獨來獨往,雖然與刀帝胡一刀,天機老人同樣位列高手榜前三之列,但地位卻在這兩人之下。
至于司馬長風,他所代表的長風鏢局,卻是比起大刀盟更加不如。司馬建安雖然也是位列高手榜,但排名卻只能勉強進入前二十,與排在前三的胡一刀根本就沒法比,二來大刀盟的勢力,也比長風鏢局要強了許多,司馬長風的位子,比起大刀盟更落后了許多。
三人坐定,宇文化及連忙看了楊治對面那一對夫婦一眼,附耳對楊治道:“公子,那夫妻二人便是胡凌天與李若雪夫婦,必然是代表大刀盟盟主刀帝胡一刀了。”
楊治點點頭,宇文化及的說法,正好與他當前的猜測一致。
見楊治點頭,宇文化及又向楊治上首一張尚空著的桌子道:“這一桌,想必便是天機閣的人了,天機老人雖然實力與劍神刀帝二人相當,但輩份卻是極高,聽說劍神與刀帝見了天機老人也要呼一聲前輩,再加上天機閣的勢力比起大刀盟還要強上一籌,所以向來都在大刀盟之上,只是不知天機閣這次所來會是何人。”
微微頓了頓,宇文化及又看了司馬長風一眼,微微冷嗤一聲,道:“那位可算是公子的熟人了,長風鏢局
與大刀盟之間的戰斗,也不知道打成什么樣子了,司馬長風身邊那人,依年紀來看,想必是司馬建安長子司馬長空了,聽說這人極擅槍法,是長風鏢局除了司馬建安外的第二大高手,只是不知比起胡凌天和李若雪二人,孰高孰低了。”
楊治微微一笑,對宇文化及道:“宇文啊,你說這二人會不會打起來。”
宇文化及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才道:“按說應該可能會吧,大刀盟和長風鏢局的梁子,那可是殺子之仇,只怕不容易揭過。”
微微頓了頓,宇文化及才接著道:“只是江湖上偶爾傳言刀帝如今正在閉關,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看樣子司馬長風能活著跑到蘇州,想來此事倒有幾分可能,不然以刀帝的性子,愛子被害,只怕會直接打上長風鏢局要個說法的。”
楊治心中一動,暗暗思忖這刀帝受傷之事,江湖傳言總是有得沒得,實不足信,這刀帝閉關居然閉到連愛子身死也不過問,不會如自家師傅一般,遭了敵手吧。
君臣二人正在低語,楊治突見慕容凌志親自陪著一行人走了進來,為首之人一聲青衫,右手一把折扇,作文士打扮,頗有幾分書生氣質。
楊治見此人由慕容凌志親自作陪,心中不由加了幾分注意,要知道,以他的身份,也只是得慕容青松第三子慕容小風親陪罷了。
慕容凌志陪著此人,直接向著亭子最里首而來,那青衫文士經過楊治身邊時,還特意停下腳步,微微抱拳道:“可是天劍客楊治?”
楊治雖然不識得此人,但卻知道此人身份只怕也不低,連忙起身抱拳回禮道:“正是在下,敢問閣下是?”
那青衫文士微微一笑,道:“久聞天劍客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乃人中龍鳳。在下不才,正是天機老人坐下大弟子百曉師父傳人林道然。”
楊治被這青衫文士的自我介紹搞得有點頭暈,好在林道然他還知道,雖然不識得本尊,但“百智書生”林道然的大名,在古揚州地界傳得極廣,楊治也不會不知,連忙抱拳道:“林兄過講了。”
林道然哈哈一笑,正要說話,卻聽身后傳來一聲冷哼聲。
楊治林道然慕容凌志三人同時皺眉,回頭看時,卻見這一聲冷哼,卻是出自大刀盟胡凌天之口,慕容凌志連忙陪笑,不敢多說,林道然卻是冷笑一聲,轉身向著自己坐位走去。天機閣與大刀盟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勢力,兩方雖然一南一北,素無多少糾葛,但江湖人好面子,總是聽著有人拿自家和別家比,終歸是心中不自在,長久以往,兩大勢力也不怎么友好了。今日里林道然與楊治打招呼,卻不理胡凌天,胡凌天對此大為光火,一口氣怎么忍得下來。
林道然正有談性,被人打斷,面上自然不好看,但他也知道今日不是鬧事的時候,索性只能認了。
楊治似笑非笑的看了二人一眼,心中暗暗將此事記了下來。
又過了半刻鐘,所有賓客都已經到齊,慕容青松也進了亭子,坐在右手最上首一張桌子上,身為主人,再加上一眾高手榜正榜高手也不會閑著給他來過壽,都是派門下之人來應個景,他坐這一張桌子卻是在情理之中。
至于崔家寨眾人,卻是在楊治下首第三張桌子上。
慕容青松從下,楊治之
上的三張桌子上,分別是身為主家的慕容青松,天機閣的林道然,大刀盟的胡凌天和李若雪夫婦,楊治之下的兩張桌子卻是空著,宇文化及皺眉略一尋思,便在楊治耳邊低語道:“公子,這兩家只怕是少林和五岳聯盟兩家了,這兩家素有武林泰山北斗之說(武當起于唐朝,明朝才得以大興,隋朝時還沒有這個門派),但兩家自東晉時便已避世不出,如今已有數百年了,雖然每一世都有高手,但這一世中,卻無人能入前三之列,想來這兩個位子,是給這兩家留的,不過人家好像不怎么買慕容家的賬。”
楊治呵呵一笑道:“只怕慕容青松這老家伙也沒指望兩個避世數百年的門派會出來,留個位子,也是以防萬一吧。”
二人還待再說,卻見慕容青松舉杯道:“各位江湖同道能賞臉參加老夫壽宴,老夫深感榮幸,先敬諸位一杯,老夫先干為敬。”一邊說,一杯酒已經下肚,杯底向眾人一亮,以示杯到酒干。
眾賓客連忙應是,雖然這些人好多都是出生極高,但畢竟是代家中長輩前來,輩份比慕容青松要低上一輩,慕容青松發話,自然無人怠慢,連忙舉杯同飲。
酒過三巡,宴知五味,慕容青松捊須一笑道:“我等都是江湖中人,不同于那些文人書生,飲酒需以詩賦歌舞助陣,但卻也不能太過單調,老夫家中尚有幾名好手,堪為諸位舞劍,聊作助興之用。”
話一說完,慕容青松輕輕拍手三下,一隊二十名劍客魚貫入場,伴著曲子舞劍。
楊治看著這些江湖好手成了舞劍助興的戲子,嘴角微微一撇,不禁同情起了這些人來。江湖人都有江湖人的傲氣,至少楊治所識之人,誰要是敢讓他們舞劍助興,只怕當場就要拔劍相向了,就算打不過,也要打上一場再說。
一場劍舞剛過,慕容青松正要說話,卻見楊治下首第二張桌上,司馬長空長身而起,先向慕容青松抱拳一禮,而后又團團向眾人一禮道:“即要助興,何需這些戲子,某雖不才,愿為各位助興之用,可有人敢于同來否?”口中說著,眼睛卻是死死盯著胡凌天夫婦。
能坐在這里的,要么是成名高手,要么就是高手的門人弟子或者子嗣,多少知道大刀盟與長風鏢局近來失和,兩家已經打過了數場大戰,此時聽司馬長空這般說話,哪里不明白他的目的,不由興致大起。
林道然惟恐天下不亂,司馬長空話音一落,連忙一拍桌子,大笑一聲道:“司馬兄不愧我等楷模也。”
這話說得極假,就連楊治都不禁撇撇嘴。
有人高興就有人愁,胡凌天知道司馬長空的目的,一路上兩方人在安陸郡便已相遇,雖然未曾開戰,但卻也忍得辛苦,此時見司馬長空這樣子,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眉頭大皺,身子卻是緩緩站了起來,冷聲道:“不知胡某可為司馬兄作陪否?”
坐在胡凌天身邊的李若雪看著一場大戰在即,不知道想著什么,眼中一道莫名神光閃過,手上卻是一拉胡凌天,口中低聲道:“相公小心。”
胡凌天聽愛妻這話,不禁心中一暖,緩緩點頭,一步就跨了出去。
至于作為東道主的慕容青松,卻是捊須微笑,靜靜的看著兩人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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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