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樓中,周庸點好了菜,親自去請崔紫纓用飯時,卻見遲遲無人開門,心中一驚,連忙強行破門而入,哪里還看到半個人影,細細一尋思,便知道自家小姐去了哪里,嘴中碎碎的不知罵了句什么,連忙轉身去尋,正好看到楊治與崔紫纓二人再次在街頭大戰。
周庸眼看著自家小姐被逼在下風,口中斷喝一聲:“住手!”連忙上前,擋在了二人之間。
崔紫纓一看到周庸來了,連忙嬌呼一聲:“周二叔讓開,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淫小子。”
周庸面皮扯了扯,好吧,你都被人壓著打了,還說要教訓人家,這到是誰教訓誰呀,微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崔紫纓看周庸不讓,氣得直跺腳,也是無可奈何。崔家寨中幾大寨主對于崔紫纓都是極為溺愛,三寨主王大錘,四寨主趙羽,五寨主呂蕓更是對崔紫纓幾乎是有求必應,只有這二寨主周庸,偶爾還能給這崔紫纓幾分顏色,崔紫纓在崔家寨中,也只怕自己父親和周庸兩人罷了。
楊治和宇文化及一看到來人,便知這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神盤鬼算,連忙打了個輯首,道:“晚輩天劍客楊治(玄月劍客宇文化及)見過前輩。”
周庸捊須微笑,道:“天劍客的威名,江湖上倒也不低,如今一見天劍客本人,倒也是英雄出少年,只是在下有一問,還需向天劍客討教。”
楊治一聽周庸這話,便知道周庸所問何事,微微一笑,道:“前輩有事只管問便是,晚輩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實?!?
周庸呵呵一笑,倒也不怎么將楊治這江湖套話放在心上,左右看了看,道:“這里不是談話之地,天劍客可否移步,到老夫與小姐下榻的天機樓中一敘?”
楊治連忙躬身一禮,道:“敢不從命?!敝皇悄谴拮侠t卻是冷哼一聲,看著周庸和楊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彼此對對方都是極盡吹捧,儼然一副少尊老,老扶少的和諧樣子,心中頓覺不爽。
不多時,四人便已經到了天機樓中,因為有事有談,自然不能在天機樓一樓大廳中用餐了,周庸令小二將一應酒菜送到三樓自己的客房之中,命人守在門外,楊治,周庸,崔紫纓三人分賓主坐定,就連宇文化及也被留在了門外。
酒過三巡,宴過五味,周庸手中酒杯一放,輕咳一聲,開口道:“我與劍神孟浩然也有些淵源,你是劍神高足,索性稱你一聲賢侄,也不算倚老賣老吧?!币贿呎f,還一邊笑了笑。
楊治連忙躬身一禮,順著臺階就上,道:“前輩不棄,晚輩便稱前輩一聲周叔叔。”
看楊治應下,周庸滿意的點點頭,道:“老夫聽賢侄口音,應為北方雍州地界人,卻不知因何來了揚州地界?”一雙眼,卻是死死盯住楊治,不放過楊治每一個表情。
楊治看到周庸放下酒杯,便知道正事來了,聽到周庸這般問話,連忙回道:“周叔問話,小侄自然不敢隱瞞?!?
心中卻冷笑一聲,知道周庸是不打算直接發問,反倒是要拐著彎來問,多半是想誘自己多說幾句話,到時可以分辯個真假。
只是哲學系出生的楊治,自身又深諳心理學,哪里是周庸這個一方綠林悍匪可以比得上的,
聽到周庸問話,楊治略略頓了三秒,給人以整理思路的感覺,而后便緩緩開口,將早已準備妥當的一套說詞來拿來說事:“小侄當日行走山林之間,突然聽到前方有打斗聲,走近看時,卻見兩位武功極高之人,一人手持一把大斧,一人持劍,大戰不休。在下自恃武功不足,不敢近前,只聽二人大戰時,一人總是說‘偽君子’如何如何,另一人卻是說著‘王老實’如何如何,足足戰了近一刻鐘,劍氣斧光才消?!?
從桌上端起茶飲了一口,接著才道:“小侄又等了一會,估摸著這二人怕是走遠了,便偷偷潛去一探究竟,卻見一人躺在地上,手中大斧丟在一邊,人卻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另一個手持一把寶劍,定定的看著這人,口中還喃喃的說著什么王老弟,你我從相交到相識,再到反目成仇,卻不成想今日為兄失手錯殺了賢弟,實在對你不住什么的。”
“后來,那持劍之人也發現了小侄,細細看了小侄兩眼,便讓小侄代為安葬好友,他自己身受重傷需要調養?!?
“后來的事,估記周叔也能猜到了,這人正是家師孟浩然,家師看我一身內力,卻并沒有修練了武技的樣子,便動了收徒的念頭,用這件事來考驗我的心性,我將王老實安葬妥當,將他隨身的那把大斧,也一同葬了下去,又在他的墳前點了三根香燭,祭了幾杯清酒,家師才從一顆大樹后轉出,言明要收我為弟子?!?
“我對武林早有向往,只是苦于無門,如今正好有人收我做弟子,這樣的好事哪里肯放過,自然倒頭便拜。只是家師雖然收了我做弟子,卻是因為曾經好友死在了自己手上,心神俱疲,動了歸隱的念頭,不愿再染江湖之事,只是命我持他手中寶劍南下,尋找師兄墨大頭,并暗中守護崔姑娘?!?
崔紫纓一聽楊治居然是受孟浩然之命前來守護她,當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直接跳了起來,嬌聲道:“誰要你這淫賊來保護?”
楊治已經聽崔紫纓罵自己淫賊好多遍了,此時再聽到這話,心中不禁納悶,再加上他實在不愿意被周庸追著問,索性便將矛頭對準了崔紫纓,低聲道:“崔姑娘這是什么話,在下雖然不算什么君子典范,但也是飽讀了幾年經史,自知品行不壞,也未曾作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姑娘何故如此惡我?”
崔紫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禁臉色一紅,氣恨恨的不說話了。
周庸見自己只問了一句,楊治便將一應經過事無具細的說了出來,其中并無漏洞,非親眼所見絕對不可能編造得出來,再加上劍神孟浩然與王老實的恩恩怨怨,雖然老輩江湖人物都有所耳聞,但小一輩人卻是知之甚少,想編也是編不出來的。
周庸細細推想了片刻,也沒能找出什么漏洞,再看楊治一臉憨厚,不像是作假的樣子,心中不禁又信了幾分,想了想又道:“據我所知,王老實成名已久,應是用刀才是,為何賢侄見到時,卻成了用斧?”
楊治心中冷笑一聲,口中卻是愈發恭敬,道:“這個,這個晚輩真不知道?!鄙袂橛@憨厚。
周庸聽楊治說不知,心中更信了三分,點頭又問道:“賢侄剛才說令師劍神大人見到賢侄時,說賢侄已經修有內力,卻未
修練武功,老夫也看賢侄武功稀松平常,但一身內力,少說也有三四十年苦修,賢侄可否為老夫解惑?”
楊治苦笑一聲,道:“我也不知為何我的內力會這么高,只知大約兩年前,小侄曾不慎掉落一處懸崖之下,懸崖下別無長物,只有一些紅通通的果子,為了活命也管不了這果子有沒有毒,取來吃了一顆,不成想這果子入口味道極美,吃下去后又會產生一股子熱氣,還能曾長體力。小侄每日取了來吃,力氣日益變大,待那果子吃完時,小侄已經能夠從崖下自己爬上崖頂了。只是后來,這些力氣便慢慢消失了,小侄也不知去了何處?!?
周庸還待要問是在哪里的懸崖,話到嘴邊又卻收了回去,無故打聽別人奇遇,本就是江湖大忌。
周庸又挑了些問題來問,楊治總能小心應付,足足過了近半個時辰了,周庸才發覺問無可問了,索性話頭一轉,似笑非笑道:“聽聞賢侄昨日去了依翠樓,還為一女子贖了身,可有此事?”
楊治心中一跳,更加了幾分小心,面上卻是帶著幾分羞澀道:“確是有此事,小侄也是,也是……”
楊治正在想著“也是”什么來擋回周庸這個問題呢,卻聽崔紫纓冷哼一聲,楊治心中不禁暗松了口氣,面上表情愈加尷尬。
周庸狠狠瞪了崔紫纓一眼,瞪得崔紫纓將正要出口的話收了回去,才道:“聽聞昨日有一少年,追著那女子從后堂出來,賢侄可認得此人?”
楊治面色轉成幾分憤憤之色,恨恨道:“哼,我哪里認得這人,居然為了一個清官人就要對我喊打喊殺,他日遇上了,絕對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周庸笑呵呵得不說話了,心中卻是暗罵,這楊治果然是滾刀肉一般的貨色,油鹽不進,水火不侵,看著回答的頭頭是道,實則滿嘴虛話,實在讓人難以盡信。
周庸見問不也什么來了,索性不再問,只是笑道:“賢侄可還有什么不解之事要問老夫的嗎?”言下之意,卻是已經在逐客了。
楊治好不容易找來的機會,哪里肯放過,聞言故作聽不出周庸話中之意,連忙起身躬身一禮,道:“小侄奉師命保護崔姑娘,還望前輩接納,否則晚輩實是不好向家師交待?!?
周庸聞言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一邊遞給楊治,一邊道:“應當的,應當的,你持此令便可入住崔家寨,倒時老夫自有安排?!?
崔紫纓一聽楊治居然要入住崔家寨了,連忙嬌聲道:“周二叔,我不同意,這淫人要是進了寨子,還不知道要把寨子禍害成什么樣呢,他要是進來,我便再也不回寨子了?!?
周庸有些頭痛的揉揉眉頭,苦笑道:“再怎么禍害,也比不了你啊!”
崔紫纓臉色微微一紅,訕訕的說不出話了,只是看著楊治的臉色,更是不善,小虎牙狠狠的磨著,不知道在琢磨著什么。
楊治聞言卻是心中暗喜,自己正愁手上一窮二白,無立足之地,如今正好入了崔家寨,倒是可以慢慢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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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