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最好,不接他現在馬上去把她拎回來,他昨晚就不該答應她,她還有兩年的時間,血液研究也并不急著這三天。
他就不該放她走,她去哪里他都應該陪著。
就在他的腦子里翻滾著無數念頭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了。
溫婉安靜的聲音,“起床了嗎?”
一句話,讓他沸騰的血液瞬間平靜了下來。
但他的聲音還是憤憤的,夾雜著深刻的怒氣,“為什么走得這么早?你趕時間嗎?為什么不等我醒來?!”
神慕安靜的等他說完,然后淺淺的笑道,語氣里聽不出半點其他的意思,“沒有啊,我醒的早,也沒什么事,所以干脆就早一點走。”
“那你也該叫醒我!”他知道他醒來看不到她有多著急嗎?
他才知道,在他的潛意識里,他有多恐慌她會突然消失離開他。
神慕若無其事的笑著,甚至帶了點俏皮的味道,“你昨晚不應該很累嗎?我看你睡得那么熟,哪里舍得叫醒你。”
其實他睡得一點都不熟,她走之后沒多久他就醒了,就他打電話的時候車子剛離開城堡的大門沒幾分鐘。
只是剛剛傭人被嚇到了,所以沒機會跟他說。
“我累?”西澤爾勾唇,她的話和她的聲音安撫了不少,焦慮的情緒也差不多消失了,“慕慕,你在挑釁我的體力?還是覺得我抱怨我昨晚不夠賣力,沒有滿足你,嗯?”
神慕的臉紅了紅,隨即輕輕的道,“西澤爾,我走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
他想也不想,很快的回道,“我不會照顧自己,所以你趕快回來。”
末了還覺得不夠,惡狠狠的加上,“反正你不在的時候,我怎么過糟糕怎么來,你自己看著辦。”
神慕聽著他的聲音,喉嚨里發不出聲音。
半響,見她不說話,西澤爾才悶悶的道,“那你早點回來。”
“嗯,”她仍是輕輕的答道,“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神慕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手機,另一只手,將車窗的玻璃打開,清晨的風還帶著涼意,并不暖,她閉著眼睛,長發飄揚。
“二小姐,”前面開車的時候葉門的人,他從后視鏡看著后座上閉目的女子,頗有些納悶的問道,“我看您都沒有休息好,為什么要出來得這么早?”
為什么要出來得這么早。
她很久都沒有說話,久到司機以后她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或者沒有打算搭理他,所以訕訕的閉嘴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才輕輕的從后面傳來,“早點出來,就不用告別了。”
她的聲音那么輕,散在帶著冷意的晨風里。
………………
兩天后,巴黎。
一棟商業大樓,不過里面此時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一般。
身穿米色風衣的男子背對著大門站著,修長的身形,雖然只是隨意的站著,卻仍透著挺拔的俊逸,一只手插在褲袋里,漫不經心的模樣。
如果有人看到他,一定看的出來,他這幅姿態,就是標準的等人。
身后的高跟鞋踩著大理石的地板,一聲一聲,不換不滿的靠近。
直到從腳步聲判斷對方距離她大概只有三米的距離,銀魅才施施然的轉過身。
然后,在看到面前站著的女子時,一雙眸微微的瞇了起來。
黑色長發,白色的襯衫配著黑色的褲子,一身清冷的氣息,讓人不可靠近。
銀魅淡淡的笑,“原來是你。”
神慕環著胸,漫不經心的開口,“原來你不知道是我,真教人失望。”
銀魅笑得很無害,甚至是無辜,“你冒充你姐姐引我過來,我怎么會知道是你?”末了,他大方一笑,“所以除了昨晚的電話,包括前幾天的那個電話,也都是出自你的手里?”
用的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的表情已經是確定了。
她沒打算隱瞞,而且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沒錯,是我。”
銀魅看著她,依舊是慵懶的姿態,“你看這個架勢,總該不會是來找我同歸于盡的吧。”
神慕挑著唇,用同樣的姿態道,“別說笑了,我殺不了你,就算賠上我的命也一樣。”
這一點,她無與倫比的清楚。
“費盡心思,”銀魅一邊說著,一邊搖頭,瞇著眼睛的模樣像是在思考,“二小姐,你是想做什么?”
“墨白跟你有什么恩怨?”
銀魅唇上染笑,笑得并不用心,“她么?欠我一條命。”
“所以,你是想用我來控制她,或者用我來逼她償命?”
“你可以這么理解。”他懶懶散散的回答她,“所以,你叫我來,是準備阻止我嗎?”
他接著又聳了聳肩膀,十分無所謂的姿態,笑得不緊不慢,“可是,只要你活著,恐怕就……很難阻止呢,何況,西澤爾至今不知道你的秘密……”
“是么。”神慕淡淡的笑了出來,“如果我不活著呢?”
銀魅怔住,這才真正抬頭正眼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手里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的遙控器。
她拿在手里把玩著,淺淺的笑著,“這棟大廈,是你的吧?”
她一邊搖頭一邊笑,“嘖嘖,把所有的身家從紐約搬到了西歐,知道的是你要報仇,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有你的歸宿。”
銀魅的臉色終于微微的變了,“你想跟我同歸于盡?”
她是葉門二小姐,她哥哥跟她爹地是全世界最大的軍火商,她要是想炸掉這棟大樓,他毫不懷疑。
但是,這個女人,是打算連著他跟她自己也一起炸死在這里么?
媽的,太瘋狂了。
“你可以真理解,”神慕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你要知道,我本來就是個要死的人了,實在是沒什么好畏懼的。”
神慕唇上掠過一抹笑意,落在遙控器上的食指輕輕的摁下,然后將手中的東西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