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真相（2）

“你們......真的私奔了？”

葉初夏聽得全神貫注，自己父母的這段愛情故事讓她為之一振。

“嗯嗯。”

葉謙點了點頭。

“我們當晚就收拾東西準備逃走，可是誰能料到第二天我母親再次登門看我的時候發現屋子里一片狼藉，知道我和你媽媽私奔了。我父親聽了勃然大怒，本來對我就感到失望，這下子幾乎是怒不可遏了。他當即就去了火車站，他知道只要我們想離開這個地方，就一定會去那里。如他所料，我們在火車站的時候就被父親抓住了，他帶了我們家里好幾個親戚，大家牢牢把我控制住，不論我怎么拼力掙脫也無濟于事。我母親也來了，她一把抓住你媽媽，要把她送回家去。我們當時已經絕望了，那種誓死都要在一起卻必須分開的感受我這輩子都記得。就那樣，我被父親抓回了家，聽說你媽媽在被我母親帶回家的途中逃走了。”

“后來，這件事不了了之，我父母硬是要逼著我成婚，而我最終還是在結婚那天逃婚了。我曾經去找過你媽媽，但是她沓無音訊。我找了很久很久，她可能去過的每一個地方我都找過，后來我便出國了。我知道如果我不翻身，如果我沒有一番事業，我和你媽媽這輩子注定走不到一起，這就是我出國的原因，我要去那里打下自己的天下，然后找到你媽媽。可惜......我得到你媽媽消息是在很多年后了。”

“她......怎么樣了？”

葉初夏忽然有些緊張，她也不知道這種緊張從何而來，仿佛有一個可怕的事實，在等待著她去揭開，

“你媽媽自殺了......”

“什么！”

葉初夏覺得自己胸腔里的那顆心臟似乎要蹦出自己的體內，它跳動的毫無節奏，連呼吸也快要跟不上了。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就像有一只大手將里頭的所有東西一把扯出，給放空了。

只留下“嗡嗡嗡”蜜蜂似的嗡鳴。

葉初夏似乎想到過，又似乎沒有想到過這個結局。對她來說，這是殘酷的，殘酷至極的。她回想起自己母親遺棄自己的那天。她說過要去買棉花糖給自己，讓她在原地等著。葉初夏等了很久，很久很久都不見母親回來，她哭了，淚如雨下，一個幼小的孩子，軟弱無力的孩子就那樣哭了不知多久。

“什么時候的事？”

葉初夏垂下眼來，她目光呆泄，整張臉的皮都像垂下來了似的，那樣的失魂落魄。

“就在她遺棄你的那天，其實你媽媽沒有遺棄你，她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地結束自己的生命，把你留在世間，讓你堅強地活下去，讓我找到你。”

這個真相對葉初夏來說是致命的，她幾乎要哭出來，幾乎要大聲狂叫。她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它突然爆發。

“我對不起你，點點。其實你媽媽給我寫過很多信。但是因為我離家出走，那些信件我從來也沒有收到過。我和家里人斷絕了聯系。我再次回家的時候我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而我回到家里，看到那些信件，我的心都要碎了。從信件上我才知道你媽媽和我私奔后，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你媽媽回不了家了，只能在當地的一個小地方養胎，準備生下你。她那時候不知道我離家出走了，一直以為是我沒有回她的信，因為我父母的反對，她也不敢親自到我家里來。她最后的一封信，和我說她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那時候我毫不知情，我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在她遺棄你的兩年之后才回來，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而我也開始尋找你。”

葉謙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葉初夏，葉初夏已經說不出來話了。這是一個何其悲情的故事，這是自己的母親所發生的事實。

葉初夏真的要哭出來了。她的確誤會了太多事了，這一切全然不在自己的想象里。這一切是何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