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其人（2）

葉初夏默默地聽著，對這樣老套的愛情故事又愛又恨，若是這樣的故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她多半會笑著說“真狗血”，可是，這明明白白發生在自己父母身上，她不得不感嘆藝術的確是來源于生活的，她覺得太過巧合的事情，確確實實就發生了。

“那么...”葉初夏淺笑著問道，“那么他們為什么會分開？我母親似乎很愛那個人。”

她說那個人。

任誰會對一個沒見過面，沒有任何印象的人莫名就產生親切感的呢？雖然說親情和血緣是抹殺不了的，但是，她也有自己選擇說不的權利。

“當年咱們家的家世可謂得上稱霸一方了，父親對于一個什么都拿不出來的窮小子哪里會有好臉色？”說出這番話，小姨媽也很惆悵，畢竟她當初選擇跟一個教書匠結婚也是頂著不小的壓力了。

“那外公他...”葉初夏對這個稱呼還是有些生疏的，說到一半竟停了下來，“那外公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母親親自跟父親說的，說，她要結婚了。”

到此時，葉初夏才開始有些佩服自己的母親，那么干脆的女子怕的確是人間罕見，尤其是在那個時侯。

“他們相愛的過程是姐姐主動的，一開始那個男人根本不為所動，他看得出姐姐的穿著打扮，舉止言談定不是出自小戶人家。可是姐姐什么都不在意，偏偏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么？姐姐那么漂亮的女子如此主動又會有哪個男子不動心的呢？”

這倒是事實，葉初夏雖然只在夢里只見過母親的背影，可是，那樣曼妙的身姿的確是會令人窒息。她的母親確實是美麗得不可方物。

“葉謙最終是難以招架住姐姐的追求，很快就跟姐姐相愛了。那個時侯，他們在一起很快樂，一個人用膠片記錄，一個人用畫板記錄，他們幾乎走遍了家鄉的每一寸土地。”

“那母親家里人都沒有察覺么？”

小姨媽慘笑道：“姐姐在家里除了父親其他人都當她是不存在的。我算是小輩里跟她走得最親密的了，可是，我當時還小，也只覺得她只是每早都出去得很早，晚間倒是也卡著門禁回來，再加上她每天都是帶著畫板出去的，我很支持姐姐堅持自己的理想出去畫畫，所以什么都沒說。”

那個時侯，能夠看到姐姐對自己笑得那么美，她哪里還能說出阻止的話，在那個家里將近二十年了，她都不曾看過姐姐露出那樣純粹的笑容，哪怕只是一晌貪歡，她也不忍心打碎姐姐的美夢。

唯一一次發現姐姐的不對勁是在她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個很小的暗紅色印記，那個時侯她也不懂，姐姐只是說畫畫的地方有蚊蟲，不小心被蟲子咬了一口，那個時侯她還張羅著給姐姐找最好的驅蚊水。呵，她哪里懂那是歡|愛后留下來的印記。只能被姐姐善意的謊言騙過去。

“后來他們覺得那座城市沒有好玩的地方了，葉謙要走，他本來就是一個流浪的游者，不會再同一個地方停留得太久，跟姐姐在一起，他已經算是破例了。”

葉初夏不免冷笑出來，為了自己所為的理想，就可以不管自己心愛的女人，說走就要走？還真是冷血如他的作風啊！

不過，母親斷然不是一個會放棄的人，想必就是跟外公提出要跟那個人一起走才會被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