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白石力發(fā)動,幾個刑峰弟子被掀飛了出去,羅勇跳出重圍。
轟!
一條猙獰的火龍破窗而入。
“啊!”
滾滾的火龍直接纏繞在了羅勇的身上,很快便燒光了他的衣服,然后死死的勒住他的身體,即便是經(jīng)過白石力改造過的身軀,也不是這滾滾火龍的對手。
屋外黃立手持印訣,猙紅著雙眼走了進來。
“羅師弟,還記得當(dāng)初我們一起迎接葉師弟入峰時的喜悅嗎?那時我們曾經(jīng)慶幸,整個彩云峰的內(nèi)門弟子,不再只有我們兩個。還有弟子愿意選擇我們彩云峰,我們彩云峰還有希望,不曾徹底沒落。”
?ttκá n ?℃O
“如今你卻為了一己之私,將葉師弟殺死。你詆毀了我們曾經(jīng)一同的夢想。以往我可以縱容你的野心,甚至故意被你踩在腳下,成全你的企圖。因為那時候的你,即使是有野心,也是為了彩云峰。但是我絕不允許你做出真的危害彩云峰的事情來。”
“昔日葉師弟最喜龍,今日我便以龍火之術(shù)將你殺死,也算是告慰葉師弟的在天之靈。羅勇,到地獄去向葉師弟懺悔吧!”
說著黃立暴喝一聲,手中的印訣掐的更緊,那火龍纏繞著羅勇直接將他燒的灰飛煙滅。
最后一刻,羅勇依舊在火焰中怒吼著,隔著重重烈火,眾人仿佛能夠看到他眼中的憤怒和不甘。
殺死了羅勇,黃立整個人都虛脫下來,坐在地上仿佛失了魂。
張百刃想要上前安慰他兩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彩云峰命案告破,天長日久玉液杯也被找了回來。事情似乎告一段落。
雖然兇手是羅勇這讓何彩云面子上掛不住,但是張百刃先一步找到了羅勇,殺死羅勇的也是黃立,這多少讓何彩云搶回了點面子。
只是彩云峰死了兩個內(nèi)門弟子之后,內(nèi)門弟子的數(shù)量又退回到了三個人的地步,就像是原地踏步。
“對了這位師兄,請問你們是怎么知道羅勇是兇手的?”張百刃拉住一位即將離開的刑峰弟子問道。
“不敢當(dāng)張師兄如此稱呼,叫我小方吧!是你們彩云峰的黃師兄通知我們的,說找到了兇手,就是羅勇。”小方說道。
張百刃點點頭,轉(zhuǎn)而去找黃立。
黃立此刻正站在黃龍峽上,點燃了烽火,似乎是在告慰亡靈。
“是在祭奠嗎?”張百刃問道。
黃立回答道:“是的!這里是葉師弟最喜歡的地方,我想葉師弟的靈魂若沒有輪回轉(zhuǎn)世,此刻應(yīng)該就在此地徘徊···。”
“我問的是你!”張百刃說道。
“嗯?”黃立疑惑回頭。
“你是在祭奠自己逝去的嗎?”張百刃盯著黃立問道。
黃立沉默不語,忽然淡淡一笑:“師弟說什么,師兄愚鈍竟然不懂。‘
“不!你懂!”
“你刻意用類似于《白石力》的術(shù)法將葉添龍殺死,其實就是為了造成誤導(dǎo)。白石力雖然是彩云峰的獨門絕技,但是玉京山中和白石力有類似效果的技法絕不止一樣,修煉的弟子更是千千萬,普查下去尋找真兇猶如大海撈針。”
“為了雙重保險,你將天長日久玉液杯偷偷的放在了羅勇那里,你和羅勇認識了很久,知道以羅勇的脾性,他若是得到了如此至寶,是斷然不愿意交出來的。”
“之后你又引刑峰弟子上山捉拿羅勇,造成既成事實,然后趁機將羅勇殺死,至此事情蓋棺定論。”
張百刃三句話便簡單的闡述了黃立的設(shè)計,黃立終于不再一臉茫然,神情陰郁下來。
“師弟!你這些都是沒有證據(jù)的猜疑,按照你的推論,這樣的猜測放在你身上一樣成立,你同樣可以直接以白石力殺死葉師弟,然后偽裝一番,弄得似是而非。而且是你先找到羅勇,認定他是兇手的。”黃立說道。
張百刃道:“首先第一,我沒有認定羅勇是兇手,僅僅只是懷疑。第二,其實要在你身上找到證據(jù)很簡單,你服用過玉液杯里剩下的玉液了吧!當(dāng)初揚眉前輩施法催生玉液,一共有七滴,李玄衣用了其中三滴,剩余四滴。如今玉液杯卻空了。或許旁人會自然認為是羅勇服用了,但是羅勇正值壯年,何必需要天長日久玉液杯中的玉液?”
“只要抽出你的血液,再度施展尋蹤之術(shù),若是能找到玉液杯,那自然證明你曾經(jīng)服用過玉液。”
張百刃的一席話讓黃立徹底變色。
黃立臉上的表情顯得猙獰起來。
“我這么做有什么錯?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我今年已經(jīng)一百二十歲了,歸元的極限壽命雖然是一百五十,但是大多數(shù)也就一百三十便死去。我不愿死去,我需要玉液。我需要它幫我延長壽命,獲得突破的時間。”
“你可以直接向峰主申請,或許···。”
“峰主不會答應(yīng)的!對于門中的那些高層而言,我不過是一個可以拋棄的廢物,遠遠比不得你還有李玄衣這樣的天才。為了你們他們可以不惜損傷玉液杯的根基。但若是我,根本就得不玉液。”黃立咆哮道。
張百刃嘆息一聲:“那你偷盜玉液,又何必殺害葉添龍?”
“因為我的嫌疑最大,玉液失竊第一個被懷疑的便是我,我只能殺死葉添龍,將事情鬧大,轉(zhuǎn)移視線最后讓羅勇頂罪。其實這都怪你,若不是你這么精明,非要追查真兇。憑那些刑峰的酒囊飯袋,只會在玉京山內(nèi)不斷排查,最后也不了了之。所以羅勇的死,你也有責(zé)任。”黃立惡毒的看著張百刃,噴吐著毒液。
張百刃冷冷一笑:“怪我咯?”
“當(dāng)然怪你!你知道我為了修煉,為了活著有多努力嗎?老父母亡故之時我在修煉,不曾返鄉(xiāng)守孝,因為那會耽誤時間。發(fā)妻病故之時,我沒有出手救她而是將她活生生的埋入黃土。因為我的靈氣不能消耗,全部要用來沖關(guān)突破,我的靈貝也不能用來購買靈藥,因為那是我沖關(guān)的籌碼。我不是天才,每一刻的修煉時間,每一點滴的修煉資源都是寶貴的。”
“苦修五十年,我才終于突破練氣歸元成功成為內(nèi)門弟子。你知道當(dāng)時我多開心嗎?我多了五十年的壽命,我成為了人人敬仰的巫師。”黃立的臉上出現(xiàn)癲狂之色。
張百刃鄙夷卻又憐憫的看著他。
“當(dāng)年的彩云峰何等的風(fēng)光,即便是玉京峰和天機峰也被壓了一頭,如刑峰的這些跳梁小丑更不敢來觸犯彩云峰弟子的威嚴。明月訣一出,所向披靡。彩云五法配合起來,形成彩云大陣,成片的云層遮天蔽日,威震八方。”黃立的眼中帶著追憶之色。
“我為了加入彩云峰,不惜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給當(dāng)時負責(zé)分配弟子入各峰的長老,看著自己的女兒在短短三年中,被折磨致死,你知道我當(dāng)時是什么想法嗎?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痛嗎?但是沒辦法,我必須加入彩云峰,因為彩云峰最強,因為彩云峰占據(jù)了最多的資源。只有更多的資源,才能幫助我不斷前進,我要活著,活的更久,活的更長···比所有人都長。”黃立紅著雙眼,喘著粗氣。一腳將身邊的火堆踢翻,滾滾的火焰和塵土煙灰在黃龍峽的狂風(fēng)中被卷軸,消散在遠方。
“但是我沒有料到的是峰主何西竟然在我入峰不久后就死了,他一死彩云峰便沒了靠山,明月訣也失傳了。各大弟子沒了盼頭,紛紛找關(guān)系改換門庭。唯有我···唯有我沒有辦法,沒有關(guān)系。我的資質(zhì)太低,沒有一個峰頭愿意收留我,而我也沒有第二個女兒送給長老。我只能留在這日漸消沉的彩云峰,留在這日漸沒落的該死的彩云峰。這里就像是一個牢籠,將我死死的困住,不得喘息。”
“彩云峰的資源被門中消減,漸漸的竟然沒有了,而我也只能在彩云峰中苦修,以求突破。這一過就是六十年。六十年過去了我終于到了歸元巔峰,但是我的氣血卻在衰敗,我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支撐我將氣血與真元碰撞,開啟竅穴。唯有龐大的生命力補充入我的身體,重新煥發(fā)出我身體里的生機,才能令我突破。”
黃立換了口氣,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張百刃:“你說我這么做,有什么錯?我做錯了嗎?我為彩云峰犧牲了這么多,彩云峰不過是補償我一點玉液,還有用兩個弟子的命補償我,這有錯嗎?”
張百刃眼中的憐憫散去,徹底的轉(zhuǎn)為譏諷:“錯了!且錯的離譜!不是彩云峰欠你的,是你欠了整個玉京山,欠了你父母妻兒的。早在一百年前你就錯了,你早已經(jīng)不是人,而是妖魔,是畜生,是爛泥地的污垢,是活該被踩在腳下碾壓的爛渣。”
“不!你說的不對!我現(xiàn)在雖然一直活在別人腳下。但是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人上人,我會成神做祖,我會被記載在人類歷史的豐碑之上。”黃立搖著頭,喘著粗氣否認著張百刃的話。
他已經(jīng)徹底的入魔了。
早在一百年前。
他無藥可救!
張百刃也沒有繼續(xù)與他對話的興趣。
“你以龍火之術(shù)殺死羅勇,今日我便化為龍將你殺死,也算是告慰葉添龍和羅勇的亡靈,希望他們能夠安息。”
“龍騰百變!”
一聲長鳴,張百刃化為蟠龍,直接朝著黃立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