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躺在醫(yī)院的病牀上,周圍慘白慘白的。寂靜無聲。
我左手臂纏著紗布,右手打著點滴。我想掙扎著起來,渾身上下卻有種撕心裂肺的疼。
劇烈的疼痛,讓我最後不得不選擇安靜的躺在牀上,兩眼發(fā)直的盯著天花板看。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火海中逃出來的,但我能確定。我能逃出來。是越城的功勞。
他現(xiàn)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一想到越城。我便一陣心傷。
不知在牀上躺了多久,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我以爲(wèi)是護(hù)士。側(cè)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走進(jìn)來的是楊艾文。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然後關(guān)上門,快步走到我牀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我們都沒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良久,他纔開口說:“你別擔(dān)心,阿城沒事。”
我側(cè)過頭看,想了下問:“他情況是不是很嚴(yán)重?”
楊艾文沒回答我的話,選擇了沉默。
“他真傻,爲(wèi)什麼要衝進(jìn)來……”我像是自言自語。
楊艾文聽了我這話。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樣。開口說:“他當(dāng)時整個人都瘋了,我和張亮攔著他,可惜根本攔不住,他說他不能賭……”
這話,楊艾文說到一半就再說不下去,淚水在他眼眶打轉(zhuǎn),他給人的感覺一向是沒心沒肺,能讓他動容,那越城的傷勢……
我不敢往下想。
我不說話,楊艾文就自顧自的往下說:“易之之,你走吧!”
我艱難的點點頭。
“再也別回來,不要跟阿城有任何的聯(lián)繫。”楊艾文接著說:“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很殘忍,可是,你現(xiàn)在繼續(xù)留下的話,對他只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楊艾文說這話時,我的淚水從眼角劃落下來,我真的錯了。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是果斷的,那麼事情大概就不會變得這麼糟糕。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良久,我開口問。
“你問題不大,大概一週就能出院。”楊艾文淡淡回答。
我嗯了聲,好半天才又說:“那……我什麼時候能去看看他……”
大概是早猜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楊艾文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聲說:“你還是別去看他了。他跟你住的也不是一家醫(yī)院,現(xiàn)在他媽媽一直守著他,你去的話……”
楊艾文的話沒往下說,但是並不妨礙我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微微點頭,閉上眼,強忍著淚水不流下來。
楊艾文坐在我牀邊,顯得有些尷尬,好一會兒,他才說:“之之,我還得去阿城那邊看看,他等我給他帶消息你,你自已多保重。”
說著,他站起身,在我身旁放了一張銀行卡。
“你什麼意思?”
“你收下吧,不管以後到哪裡了,有錢總比沒強。”說著,楊艾文像是害怕我推辭一樣,不等我說話,快步往門口走。
等到病房門口,他纔想起來還沒告訴我密碼,就又停下腳步,對我說:“密碼是你生日……”
對於楊艾文說的話,我沒一點反映,仍舊是直挺挺的躺在病牀上,盯著天花板看。
接下來的一週,我沒有越城的任何消息,每天柳梅和楊艾文都會來看我。只不過,楊艾文一半隻坐半個小時,而柳梅則是全天陪著我。
我手機在越城給我買的公寓裡,我讓柳梅幫我去拿,順便帶點換洗的衣服過來,可她帶回來的消息是:有人吩咐小區(qū)保安,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入那個公寓。公寓的鎖頭也被換了。
對於柳梅帶回來的消息,我只是在剛聽她說的時候有點震驚,可很快我就釋然了,其實,這個結(jié)果也是在我預(yù)料之中。
一週後,醫(yī)生再給我做了例行檢查後,告訴我可以出院了。我收拾東西,辦出院手續(xù)的時候,alisa突然跑到醫(yī)院來了。
她來的時候,我正在疊衣服。
“易小姐……”alisa聲音冰冷喊我名字的同時,用手敲了敲病房門。
對於alisa的突然到來,我多少是有些驚訝的。我看著她,她並不需要我的同意,就走了進(jìn)來。
她手上提了個行李包,瞬間,我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
“你這是……”我不願意接受最壞的結(jié)果,便佯裝什麼都沒看出來,皺眉問。
“這是屬於易小姐的東西。”alisa面無表情的說:“越夫人的意思是,你不可以帶走任何一件,用越總錢購買的東西。我這一個星期,都在忙著對照清單,好吧屬於你的東西找出來……”
話說到這裡,alisa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她不等我說話,繼續(xù)說:“易小姐,想在那麼多奢侈品裡,找出屬於你的東西,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語氣中,譏諷的意味更濃,她說這話時,我整理東西動作並沒停下,沒擡頭,淡淡的迴應(yīng)了句:“辛苦你了,alisa。”
大概是我的反應(yīng)是實在是太過平靜,以至於alisa好幾秒鐘都沒緩過神。
“還有,越夫人讓我轉(zhuǎn)告你,不要想著去找越總,你已經(jīng)把他害的夠慘了……”alisa話說到這裡,情緒上明顯有些激動。
她的樣子,已經(jīng)不全是下屬對老闆的關(guān)心,她目光死死的盯著我,樣子似乎是恨不得將我吃了。
我在醫(yī)院住院的這短時間,讓柳梅幫我打聽過有關(guān)越城傷情的事情,但越家那邊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即便是柳梅,也沒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她打聽出兩個醫(yī)院的名字,去過之後,卻根本沒有越城的身影。
“他……”一想到越城,我便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嗓子裡總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說不出話來:“他現(xiàn)在怎麼樣了?”
我的問話,就像是導(dǎo)火線,徹底點燃了alisa這個炸藥桶,她先是冷笑兩聲,然後憤憤的質(zhì)問我:“易之之,你把越總害的那麼慘,你還好意思問他這麼樣了?!他身上有百分之十五的面積燒傷,特別是爲(wèi)保護(hù)你,後背和胳膊大面積燒傷……”
話說到這裡,alisa居然哭了,但我根本沒意識到她哭,我人完全被她說出的震住了。
見我癡癡傻傻的樣子,alisa更加憤怒,她繞過牀走到我身邊,擡手給了我個嘴巴。
“易之之,我這巴掌是替越總打你的,從今以後,你有多遠(yuǎn)就滾多遠(yuǎn)!”alisa惡狠狠的說。
我被她打的有點回過神,看著她,剛想開口,她又一巴掌打了下來。
“這一巴掌,是我替越夫人打的,你差點害死她兒子,你這個賤aa女人!”alisa歇斯底里的喊。
她還想打我的時候,柳梅辦完手續(xù)回來,她攔住alisa,一下子將她推到一旁。alisa是知道柳梅身份的,因此,她不敢太過放肆,她哼了一聲,嘴上罵罵咧咧的往外走。
走到病房門口,她停下腳步,又一次威脅我說,讓我快點滾蛋。
“alisa小姐,你在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面對alisa的咄咄逼人,柳梅採取了冷處理的辦法。
“你先去我那裡住兩天,等過了這段時間,在想去哪裡。”柳梅扶著我下樓時,建議說。
我對她的提議,一點反映都沒,我腦子裡全是越城,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看見他。
除了醫(yī)院,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坐上車,機械的繫上安全帶。
柳梅見我這樣,,也沒再開口說什麼。回柳梅家的那條路,正好要經(jīng)過創(chuàng)世總部,柳梅怕我睹物思人,情緒激動,就特意繞了一條路。
可惜,她這次繞到了楊氏集團的門口,看見楊氏集團四個字,我像是迴光返照一樣,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之之,你幹嘛?!”柳梅下了一跳,慌忙放慢車速。
“我要去見楊艾文,他一定知道越城在哪家醫(yī)院!梅姐,你停車,讓我下去!!”
儘管我很清楚有車門鎖,我開不開門,但我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拼命的去開門。
柳梅見我這個樣子,長長的嘆了口氣,一腳剎車,將車停了下來。
她車門剛解鎖,我就猛地拉開車門衝了下去,瘋狂的往楊氏集團大廳跑。我衝進(jìn)大廳時,把裡面的人都嚇壞了,他們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我。
我根本顧不上很多,跑到前臺問楊艾文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大概是我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前臺小姐被嚇壞了,忘了基本的職業(yè)要求,小聲說出楊艾文辦公室所在樓層。
她話都沒說完,我又衝到電梯間,這個時候柳梅已經(jīng)跟上來了,在有人想阻攔我的時候,她跟人解釋,說我們跟楊艾文是預(yù)約的。
這個時候,前臺小姐也回過神,給楊艾文的秘書打了個電話,等到肯定答案後,阻攔我的人才放我們上樓。
等我像是瘋子一樣衝進(jìn)楊艾文辦公室時,他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我想都沒想,直接撲通一聲跪在楊艾文面前。
我動作太快,讓楊艾文和柳梅都措手不及。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想要拉我起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死死抓住楊艾文的大腿,哭著說:“楊總,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越城現(xiàn)在在哪裡?只要你讓我偷偷見一眼他,我發(fā)誓我馬上就離開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