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得令,快步走向君桃傳令,不料君桃不等軍士傳令,自顧自的走向承德所在的陣地。
寒風輕輕拂過君桃白皙的臉頰,帶起一縷烏黑透亮的秀發。君桃看到承德,絲毫不在意身邊各色軍士投來的目光,不聲不響的趴在承德旁邊,也不多說,只是警惕的看著前方肅穆的北燕大營。
倒是承德率先發聲,打破了此刻有些尷尬的氣氛:“咳咳。。。君桃,為夫不是說你別來了,協助王太守守城接應,你當時也是同意了的,如今為何又私自偷跑出來?”
君桃看了承德一眼又轉頭看向前方,輕聲說道:“我可不是偷跑出來來的,我是光明正大從城門出來的,他們誰敢攔我,我后來又想了一下,還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君桃頓了一下低頭說道:“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承德聽罷,眼眶有些濕潤,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君桃對自己的不離不棄,但更重要的是愧疚。
作為皇上最為信任的御林軍統領,他堅守邊城,拒強敵于國門之外,無愧于心,甚至有些許自豪,可作為君桃的丈夫,他沒有給君桃一個安穩富裕的生活,別的官家夫人都是穿金戴銀,錦衣玉食,可君桃只是普通的布裙首飾,吃的也只是些粗茶淡飯,但君桃卻從未主動向他要求過什么,君桃廚藝不佳,但是她總想親手為自己夫君做上一頓飯,為此還不慎引發統領府后廚的火災。想到這承德看向身邊的君桃,不覺鼻子一酸。
轉眼已是丑時,全軍全神貫注,高度戒備,丑時三刻,只見原本沉靜的北燕大營漸漸嘈雜起來,遠處后方的北燕后營烈火雄雄,只片刻功夫便映紅了半邊天,北燕營中此刻響起凄涼的號角聲,慘叫聲,喊殺聲,此起彼伏,后營人聲鼎沸,喧鬧不堪。
正在此時大營門外忽然閃出一彪軍馬,銳不可當殺入北燕前營,由于后營有人縱火,大部分燕軍都沖向后營增援,此刻前營兵力空虛,深夜中突然竄出一彪軍馬打的燕軍措手不及,由于是深夜,很多軍士尚在帳中酣睡,一時間也不知道敵人有多少,被打的暈頭轉向,士氣全無。
承德看了一眼營東,又看向身后的一眾軍士,轉頭微笑著對君桃說道:“娘子,我知道你喜歡發釵,這次在護送劉使的路上看到一個做工十分精致的金釵,本來打算回去就送給你的,事發突然也沒來得及,等今晚這仗打完了,回去就給你帶上。”
說罷向旗令兵命令道:“給帖木兒將軍發信號,總攻開始!”
此刻烏云密布的天空竟被火光映襯的如鮮血般艷紅。
旗令兵得令后,插手退去,來到一塊平地上并從懷中掏出一個煙花筒,迅速點燃后站在不遠處觀察,只見一道亮銀色的光柱沖天而起,在天空中綻放出一束絢麗繽紛的銀花,與此同時,營西的樹林中一陣別樣的號角聲響起,一彪身著軟皮甲的兇悍騎兵驟然殺入場中。
承德見狀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君桃,轉頭向身邊的衛士吩咐道:“鐵柱,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定幫我保護好夫人。”
說罷,不等李鐵柱回話便率先起身沖出溝壕,拔劍立于陣前,聲如洪鐘,大喊道:“眾將士與我殺啊!”說罷帶頭沖向敵營,身后眾位將士也爭先恐后怒喊著沖上前去。
君桃見狀正待拔劍而起,卻被身后一條壯碩的手臂硬生生從壕邊拉了下來,君桃剛要發作,只見李鐵柱插手行禮道:“夫人莫怪,俺是將軍帳下親兵李鐵柱,奉將軍之令保護夫人周全,還望夫人莫要為難小的。”
君桃聽罷憤憤說道:“你家將軍都要聽我的,你竟敢擋我去路,快快閃開!”
李鐵柱雖然為難但手上絲毫沒有放松。君桃看得出此人憨厚老實,對承德又忠心耿耿,今日若不得承德允許看來他是決計不會放手了,想到這,君桃打定主意,突然沖鐵柱身后大喊:“小心燕軍!”
鐵柱聽罷下意識的轉身拔刀格擋,電光火石之間君桃已然掙脫鐵柱的大手,向承德的方向追去,鐵柱知是中計,連忙追去,只是身形笨重的他哪里比得了曾經作為北涼暗衛的君桃身手敏捷,眼看著是追不上了。
話說承德這邊從燕軍大營正東方向沖殺進去,一路上雖然沒遇到較大規模的抵抗,但燕軍畢竟人多勢眾,即使沒有組織起有效的防御,其戰力仍然不可小覷,生死關頭,燕軍也奮力拼殺只盼殺出條血路生存下去。
雙方士兵你來我往,刀光劍影,矢石交錯,后營的大火此刻也蔓延至承德所處的右軍,承德剛剛反手劈死兩個燕軍刀斧手,正待回頭就被迎面而來的一記重拳打翻在地,身后營帳內兩個長矛手劈開帳簾,怒喊著向承德沖來,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在承德耳邊響起,兩個長矛手中箭應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