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身子愈見沉重,脾氣也比以往更大了些,此刻得知拓跋浚與敏德聯手欺騙她更是怒不可遏,正待發作,只聽得殿外由遠及近迴響起高亢的奏報聲:“捷報。。。。。捷報。。。!”
拓跋浚瞧準時機一個箭步衝出暖閣,高聲喊道:“什麼捷報?速速給朕宣進來!”
未央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噎在原地,敏德見狀也要開溜不料被未央一把抓住嗔道:“二弟,我有那麼嚇人麼,跑什麼??!我問你,我不在,你就不能說說他,這病情剛有點起色,生活作息飲食統統不規律,就是吃仙丹也沒用啊,李太醫臨走前吩咐過,一定要注意飲食。”
敏德一臉冤枉的說道:“我的皇后娘娘,我怎麼沒勸他啊,可他每次就說知道了,也不動地方啊,何況於公他是大魏皇帝,我這外邦可汗能說什麼,於私,他是我姐夫,這。。。。對吧?!?
未央看著敏德一副委屈樣哭笑不得,笑笑說道:“好啦,二姐又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們也快點出去看看,這捷報裡沒準有君桃他們的消息!”
未央,敏德二人剛一進到正廳就被拓跋浚爽朗的笑聲嚇了一跳,未央冷冷道:“陛下這是有什麼喜事,竟如此高興?!?
拓跋??吹轿囱氤鰜恚蟛搅餍堑淖呱锨叭ヅd奮的說道:“未央!承德他們在遵化打了一場漂亮的夜襲,幾乎燒燬燕軍全部糧草,繳獲敵軍物資無算,謝玉也及時趕到,如今戰局反轉,我們反敗爲勝了。”說罷握著手中的奏疏陷入沉思。
正值此時,伏陵進殿稟告道:“啓稟陛下,御史臺沈大人覲見?!?
拓跋浚聽罷轉身對敏德說道:“敏德,你先扶未央進暖閣休息?!?
二人眼神交匯,敏德便扶著未央回到暖閣。敏德安排好未央後便在御案邊的一個檀香木椅上坐下,拓跋浚隨後擡手道:“宣!”
建極殿外又響起太監高亢的傳喚聲:“宣監察御史沈耽覲見。”
應聲而落,建極店外走進一位略顯滄桑的老者,看上去五旬有餘,身長七尺的他,身形卻有些瘦削,身著一身寬大的朝服的他,一縷灰白的山羊鬍隨風輕揚,看起來仙風鶴骨,正氣凜然。
老者步伐穩健,入殿後拜伏於地行禮道:“微臣御史臺監察御史沈耽叩見陛下,元烈可汗?!?
拓跋浚擡手道:“沈愛卿免禮,朕今日召你前來是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要交與你辦理?!?
話音剛落,只見沈耽又跪拜於地,聲如洪鐘道:“陛下如此看重微臣,微臣定當全力以赴,不負皇恩!”
拓跋浚聽罷連忙止道:“沈愛卿。。。。聲音小點,皇后此刻正在暖閣歇息。”
沈耽聽罷臉色有些發紅,輕聲道:“罪臣不知皇后娘娘在此,不慎驚擾了皇后尊駕,罪該萬死,還請。。。。。”
還未等沈耽說完,拓跋浚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道:“沈愛卿,你知道我朝目前處於南北雙線作戰的被動局面吧?”
沈耽心中隱約明白拓跋浚即將要說的事無比重要,於是篤定的答道:“微臣知道?!?
拓跋浚點了下頭繼續說道:“今天朕剛剛收到遵化太守王霖的捷報,我軍夜襲燕軍大營戰果空前,此刻燕軍已北撤五十里下寨,整個劉宋使團借道一事其實就是宋燕兩國的陰謀,燕國向來不敢與我大魏爭鋒,此番定是受劉宋威逼利誘犯我大魏,如今我朝大敗燕軍,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朕想遣你出使北燕,說以利害,讓北燕撤軍,像往常一樣保持中立,我大魏對這次邊境衝突既往不咎,朕的意思你可聽明白了?”
沈耽聽罷,行禮道:“微臣明白,此次出使北燕,臣定會盡心竭力說服燕皇罷兵休戰!”
拓跋浚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希望愛卿不負朕之所託,既如此,沈耽聽旨!”
沈耽應聲拜伏於地道:“臣接旨?!?
拓跋浚朗聲道:“加沈耽爲禮部右侍郎,剋日出使北燕!”
沈耽高聲答道:“微臣領旨,叩謝皇恩!”
拓跋浚滿意的微笑道:“那沈愛卿就回去儘快準備,先退下吧。”沈耽聽罷行禮告退。
沈耽走後,拓跋浚若有所思的看著御案正中的奏疏,怔怔出神,一旁的敏德見狀低聲問道:“皇上盯著這奏章看了許久了,是哪裡不對麼?”
拓跋浚被敏德驚醒,沉默片刻後輕聲說道:“敏德,下面我跟你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能告訴未央?!?
敏德猶豫了片刻,篤定的點了點頭,拓跋浚輕輕嘆了口氣道:“這奏疏上說我軍夜襲燕營大獲全勝,燕賊望風而逃,北撤五十里紮營,御林軍統領承德將軍率軍追擊。。。。。承德跟了我二十多年,窮寇莫追的道理不會不懂,即便是夜襲,燕軍仍然人多勢衆,承德他們勝的也不會那麼容易,怎麼還有餘力追擊敵軍,我怕是承德他們遇到危險了。”說罷龍眉緊鎖,憂慮的看向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