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小天甚是歡喜,比自己獲得了什么東西還要開心。
“謝劍主賜毯!”
馮摯一陣無語,看來狼小天是越來越習慣劍僮的身份了。
正說著,一個少年人影緩步而來。
眾人看去,正是已經成為了幕僚的黃馳。
果不其然,他今天晚上肯定會來。
不過馮摯的態度卻不是很友好,冷冷的說了一句:“如果你今天是來勸我歸順景王爺的話,那么請回龍船上去。”
黃馳身形一頓,苦笑的搖了搖頭:“馮大哥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因為我不想跟你拐彎抹角,你說呢,黃馳?”
這么一說,黃馳反而放松了下來,然后坐到火堆旁邊。
“我的確是領命而來,景王爺讓我勸勸你,看能不能為他所用。”
馮摯回道:“那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
“不會。”黃馳果斷的說道:“你想做的事情,我還干涉不了,我有自知之明。”
“那你還領命而來?回去不怕被訓嗎?”
“大哥應該沒有從事過幕僚的工作,不知道我們的苦楚,有時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有時候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總之,一個字,難!”
馮摯愣了愣,想起自己幫彭越白的時候,大概那也算是幕僚,只不過地位要高一點,不像黃馳這么被動。
此刻,他終于明白諸葛亮為什么要在劉備三顧茅廬之后才選擇出山,一是提高自己的地位,二是考驗劉備的氣度與胸懷。
一個有才能的人若是隨隨便便就得到了,那么他就算是再有才也不會得到君主的重視。
只有那些費盡千辛萬苦所獲得的能人,才會得到君主的期待與重視。
因為人都是這樣,越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不珍惜,反而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覺得越是可貴。
人是有賤性的,你無可奈何。
看來黃馳現在面臨的情況就比較惡劣,雖是能夠站在景王爺身邊,但其話語權并不大,也不敢多說什么,因為一旦說錯什么就是萬劫不復。
景王爺對他的態度也不像是請教的姿態,更多的像是命令,一旦有了命令姿態,那么其慧才就會遭到壓制。
因為你不能表現的比對方聰明,人都是有嫉妒心的,若不是危急境地、所需要的時候,你表現了過人的才智,那么肯定會遭人妒忌,就連君主也不例外。
如此種種,正應了黃馳一個字“難”!
片刻之后,馮摯思量著說道:“黃馳,你想不想離開景王爺?”
黃馳全身一震,這意思很明顯,表示對方愿意帶他一起離開。
雖然很激動,但是他想了想又冷靜了下來,最終搖搖頭說道:“大哥愿意帶我走,真的讓我很高興,不過我不能就這樣逃避了。”
“景王爺算是對我有恩,還沒有回報他什么就離開未免有些忘恩負義。”
這段日子里,景王爺給他榮華富貴、衣穿住食,可謂是照顧的無微不至,這對于一個從小沒有享受過這些東西的人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恩賜。
所以,他認為自己還是應當輔佐景王爺的,一是為自己博得功名,二是為了回報恩情。
馮摯見他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無奈,苦笑道:“如果不出意外,我以后肯定會跟景王爺針鋒相對,那個時候你該如何?”
這句話倒把黃馳說愣了,疑惑的問道:“大哥,你與景王爺有仇怨?”
馮摯搖了搖頭:“這倒不是,不過據我對他的了解,他有反叛之心,以后若是為禍天下百姓的話,我應該不會坐視不管,所以對上是遲早的事情。”
黃馳聽罷笑了笑:“那就請大哥相信我,我會讓他成為一個明君的。”
“你覺得一個通過反叛的方式謀奪皇位的人會是明君嗎?”
“這......”黃馳思忖了一下,隨后回道:“大哥你放心!景王爺當上皇帝肯定會是通過正當的手段,如果是陰謀詭計狼子野心,那么到時候我會與大哥里應外合誅殺賊人!”
這么一說,馮摯有些小小的意外,但還是擔心道:“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黃馳爽朗一笑:“那就看身為大哥小弟的我有多少本事了。”
馮摯一愣,看著黃馳堅定的眼神,不由得嘆道:“隨你吧。”
“懇請拭目以待。”
“我會的。”
這一番交談,誰也沒有想到,埋下了那么重要的伏筆。
之后,黃馳便回到了龍船,自己的任務很顯然沒有完成,但他卻一點失落都沒有,反而眼中的慧光更甚以往。
自己的身份也不再是幕僚那么簡單,他已經把自己當成景王爺身邊的一顆雷。
如果景王爺真的像馮摯所說的那樣,那么他會毫不留情的除去大惡。
相反的,如果景王爺是明君的話,那么他竭盡全力也要輔佐他成就霸業。
回到龍船之后,他就前往復命,而此刻的景王爺正坐在龍椅上看著下方載歌載舞的藝女。
他的神色倒是沒有荒~淫之色,看起來完全像是欣賞歌舞技藝。
看到這樣的情況,黃馳便候在門外,等曲終方落之時闊步走了去。
景王爺看到黃馳,見他眼中未有躲閃之色,還以為事成,當即問道:“怎么,成功了嗎?”
若是成功了,為什么又沒有帶來?這是讓他很疑惑的事情。
黃馳雙手交疊,恭身回道:“沒有。”
這下,氣氛很是冷峻,周圍的人看向他神色各異,有幸災樂禍,也有同情悲憫。
這是景王爺委派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然而還是以失敗結尾,那么他以后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果不其然,景王爺氣的不輕,如果對方神色愧疚一點他還好受一點,但黃馳絲毫沒有這樣的覺悟,讓他開始誕生失望的念頭。
果然這還是一個孩子,成不了大事。
只見景王爺拂手說道:“你下去吧。”
黃馳抬頭看了他一眼,知道對方的意思,恐怕以后自己的地位就很危險了。
他本想嘗試著挽回一下,但想了一下依言告退,什么怨言都沒有。
現在景王爺一片坦途,根本體會不到真正賢才的好處,只有等他吃盡了苦頭才會知道孰好孰壞。
而現在的他也明白,與其待在對方身邊提心吊膽,還不如等危急時刻再出來力挽狂瀾。
隨后,他一步一步出了歡歌燕舞的地方,反倒是這些人沒有想到,這失敗者也能夠走得那么闊氣瀟灑。
他的這種姿態讓景王爺眉頭一蹙,心中很是疑惑,為什么我感覺他雖然失敗了,但是成長了許多?
未等他多想,下一曲呈上,他也就沒有細想。
與此同時,官道上,蕭之謙、江問心組成一條防線,但凡妄想通過的人都會見點血紅。
久而久之,也沒有人敢通過這條路,只得在一旁候著。
他們自然也想過從其他路走,但是都有人攔著,三條大道都被人堵得死死的。
當然,也有個別散人走野路逃了過去。
這些人蕭之謙就沒有管了,竟然他們不聽勸阻那也沒有辦法。
他的目的就是攔下大部分的人,讓傷亡降到最低。
江問心掣劍而立,無奈的看著那些人,不由得問道:“蕭之謙,你還打算我在這里站多久?”
“明天早上啊。”
“那為什么不是你來?”
蕭之謙連忙笑道:“喂喂,你可是金字招牌,落霞城第一公子!站在這里可以免去很多戰事的!”
“我站在這里,肯定會出現不怕死的人,那得多累!”
江問心咬咬牙,氣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就不累嗎?”
“這......又不是我累,我不管。”
“你!”
“哈哈!”蕭之謙唯有爽朗的大笑,掩蓋對方不滿的聲音。
夜深人靜,江問心忽然問道:“現在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我們為什么這么做的原因了吧?”
蕭之謙“嗯”了一聲。
可是,他卻遲遲沒有解釋,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躺在官道旁的草地上。
江問心久久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不由得的叫罵道:“你倒是說啊!”
蕭之謙眸子一睜,倉促回道:“說,說什么?”
“你又裝傻是不!”
“等等,我是真睡著了!”看對方身上不善,并且打算教訓一下他,蕭之謙連忙說道。
江問心冷哼一聲,威嚇道:“說,快說我們為什么要這么做的原因!”
“不然,我特么也去睡覺了。”
蕭之謙尷尬一笑,隨即回道:“其實很簡單,我們被算計了。”
江問心眉頭一蹙:“算計?什么意思?”
“這事說來話長,讓我慢慢跟你解釋。”
“嗯。”
“首先,我通過馮摯兄所說的話斷定了一個事情。他說在葛烈身旁見過魔剎殿的人手,那么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城主府勾結了魔剎殿,而江家、凌家是清白的。”
“但是,為什么所有證據都指向你們兩家呢?那么很顯然是城主府的人刻意為之,讓我一開始的目標就出現錯誤,這樣就調查不到他們頭上去了!”
江問心也不笨,但還是有個疑問:“就算你說的沒錯,城主府是幕后黑手,那么我們攔下這些人的原因是什么呢?”
“很簡單,你容我跟你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