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洞中,幾道人影羅列。
只見馮摯結束禪悟之勢,緩緩的站了起來。
瞬間,佛劍誅邪與邪劍亦是飛縱而起,在空中瘋狂旋轉起來,一圈更比一圈快,一圈更比一圈猛。
佛劍佛息傾吐,邪劍邪氛蓬勃。兩劍在馮摯周遭勾勒出佛與魔之盛景,似在爭寵又像是在共榮。
馮摯目光一凝,頓時攤開雙掌,只見兩件竟是同時入手,一柄在左一柄在右。
入手之處傳來親和質感,猶如連心一般熟悉。
馮摯不由得興奮揮舞,頓時佛勢魔勢交相輝映,看得兩人心驚無比。
“好極了,好極了!”
這種掌握力量,掌握劍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而他這笑意,似邪非邪,似笑非笑,更是看得佛香蓮子莫名其妙,搞不清楚他現(xiàn)在到底有沒有受到影響。
于是,她當即凝神問道:“你,有沒有事?”
馮摯微微一怔,爽朗的笑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現(xiàn)在好得很嗎?”
佛香蓮子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對方現(xiàn)在雖然話說得很清醒,但是這性子似乎發(fā)生了巨變,變得幾分邪魅,幾分恣意。
其實她的感覺沒錯,馮摯的心性的確是受到了不小程度的影響,但是這并沒有什么大礙,他還是他,主導思想的還是馮摯,只不過多少心境上發(fā)生了一些改變罷了。
這種改變現(xiàn)在還說不上是好是壞,還需以后多多留心才是。
佛香蓮子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啟唇問道:“你眉心之處剛才飛出一顆東西,那是什么?”
馮摯微微一怔,隨即思忖了片刻說道:“那東西應該叫做金丹吧,現(xiàn)在就在我的丹田之中。”
雪兒并沒有告訴他那是什么東西,所以他完全只能憑借著猜測回答佛香蓮子。
佛香蓮子聽罷眉頭緊鎖,顯然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當然知道那所謂的金丹是什么東西,在命運大陸那叫“乘丹”,也就是乘駕之力的源泉。
這是一種通俗的叫法,還有許多別稱,比如他們佛宗就叫舍利,而魔族就叫魔元。
乘駕之力的源泉,有許多不同的種類,并沒有一概而論。
例如道家、儒家、劍者、刀者等等,他們都擁有自己的叫法,這是一種象征乘駕之力的東西,是凝聚儲藏能量的容器。
只有實力達到中乘之境的人才會凝聚出這么一個丹形,而到達大乘之境的時候會達到飽和的狀態(tài),從而一步步擴大容量。
而讓佛香蓮子奇怪的地方有兩點,一是為什么馮摯的乘丹竟然可以藏在眉心之處,而且還可以引出自如再放回丹田,二是她感覺那枚金丹有著佛家舍利的屬性,但是仔細一想又不太像,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極其矛盾而又復雜的感覺。
所思無果,她又繼續(xù)問道:“那你現(xiàn)在怎么樣?邪劍會不會影響到你?”
說起邪劍,馮摯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它真正的劍名,于是抬起左手看到兩字。
“這把劍叫上邪。”
佛香蓮子回道:“我不是在問你劍的名字。”
馮摯依舊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輕一送,將兩口劍送回了流光劍匣。
只見兩劍并列一排,同為道劍。
一劍誅邪,一劍上邪。
流光劍匣心滿意足,安然落地,馮摯隨手將其背在身后,然后才回道:“要想誅邪,必先上邪。”
佛香蓮子微微一怔,眉頭緊蹙了起來。
下一刻,佛香蓮子的瞳眸恢復了清澈,少了幾分清冷。
只見她呆萌無比的問道:“姐姐說如果你為非作歹,她會出來親手殺了你的!”
馮摯一笑置之,旋即牽著兩人的手準備走出洞外。
忽然,他覺得那里有些不對勁,似乎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畢。
玲瓏見他停下腳步,頓時問道:“哥哥大人,怎么了?”
馮摯背轉身子,然后開始仔細觀察這個洞~穴。
只見四周血壁血漬,一汪血湖依舊沸騰不止。
“沒事,我只是在想這口上邪為什么會藏在血湖之中,又是何人所鑄。”
血湖煉劍,雖然沒有絲毫溫度,但是這上邪劍無疑是淬煉的極其到位。
劍身看似毫無鋒芒,實則殺機重重,隱于劍刃之下還有一排倒刺。
要是被其刺上一劍,想必會痛苦萬分深入骨髓。
而且他握住的時候手心有一抹陰涼,這陰涼雖然傷不了他這個主人,但是他知道如果對付敵人的話,恐怕是難以招架的冷寒。
這招冷寒之氣他剛才也有體會,只不過是陷入瘋魔狀態(tài)的情況下罷了,所以能夠忍受的下來,此刻回想讓他猶如刺入靈魂一般心悸。
玲瓏聽完他所說的話,也跟著奇怪了起來,頓時疑聲問道:“哥哥大人,這血湖下面會不會有什么?”
馮摯將目光看向血湖,遲疑了一下最終說道:“這應該是洗劍湖,下面有東西也不奇怪,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什么人鑄造了這口上邪。”
鑄劍工藝之中,有洗練劍胎這一項,就是將熾~熱的劍胚冷卻成型,這基本上算是最后一道工序,所以這血湖下面必定有陰寒之物,不然的話這血水早就蒸騰干凈了。
這陰寒之物馮摯沒有什么興趣,他只關心能不能在洞~穴之中找到蛛絲馬跡。
可惜的是現(xiàn)在雪兒不在,不然的話還可以動用一下系統(tǒng)的掃描能力,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密室之內的地方。
他站在此處凝目看了半響,最終還是說道:“算了,這些事情先不管了。”
鑄造邪兵自然是有其不可告人的秘辛,但是他現(xiàn)在也懶得多管這些事情,因為他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趁早離去的好。
于是,他便帶著兩女走出了這個洞~穴。
說來也奇怪,就在三人剛剛走出洞~穴的時候,山洞轟然一聲倒塌,竟是將洞口死死的堵住了。
而整座山體也坍塌了大半,基本上埋沒了這個洞~穴,不得不說這讓馮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為什么剛剛走出洞~穴就塌方了呢?
一旁的玲瓏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說道:“還好我們出來的早,不然的話就要被埋在里面了。”
馮摯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不過他總覺得那里不對。
思忖片刻,他心神一動,上邪劍頓時自劍匣中飛出,然后送在了他的手中。
看著血紅的上邪,馮摯不禁在心中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上邪劍離開洞~穴的緣故,所以才會坍塌?”
當他有這個猜想之后,越來越覺得很有可能,應該就是這個緣故,不然的話怎么會在他們前腳剛出后腳就塌方了呢?
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解釋的通,很快馮摯就相信了這個推測。
于是,他心神再一動,上邪脫手而出飛回流光劍匣。
不得不說此行最大的好處是有了一顆佛魔舍利,但是這口上邪劍的價值也是不容小覷的。
而且,因為流光劍匣以及佛魔相融這件事情,讓他成功的掌握了兩口道劍。
一是佛劍誅邪,二是邪劍上邪。
現(xiàn)在的他才算是這兩口劍的真正主人,雖然有一定程度上是因為流光劍匣的幫助,但此時的馮摯已經能夠徹底掌握兩劍,心神更是與之相通。
基本上只要馮摯有了一個出鞘的念頭,這兩口劍就會脫匣而出。
而且畢竟因為心神相通的關系,所以他現(xiàn)在不管是施展劍招還是劍技,都會變得輕而易舉得心應手。
經此一行,馮摯當然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整個人的氣質也在悄然改變,穩(wěn)重而不失一份不羈,邪魅而不失一抹純良。
“這個地方肯定大有來頭,雖然不知道有什么陰謀詭計,但是......最好不要妨礙到我。”
語畢,馮摯背轉身子,緩緩離去。
玲瓏與佛香蓮子對望一眼,隨即緊緊的跟了上去。
他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聽著卻有一種霸氣外露的感覺。
能夠說出這話,顯然馮摯是有了一些猜測,也有了一些心理準備。
他知道自己拿走上邪劍可能會為以后惹上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煩事兒,但是他也說了,最好不要妨礙到他,不然的話他肯定會拔~出這些根源。
馮摯不想干涉其他的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招惹到讓的話,他不介意替天行道一把。
至于自己不告而取之別人的東西,他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因為這樣的邪兵落入別人的手中,肯定會造成不小的禍端,而在他手中就要相對安全了一點。
至少他不會去隨便殺什么人,也沒有什么陰謀詭計去危害蒼生,所以這口上邪劍還是交由他保管的好。
或許是命運如此,馮摯可不想將這口邪兵留在血湖之中,那樣只會讓取劍之人拿去禍害大陸。
單看外面堆積如山的獸骸他就知道了,這口劍肯定是用獸血洗練而出的邪劍,所以將來肯定會危害蒼生,吸食更多的生命精血。
不得不說這口上邪與玲瓏有些相似,都是攝取萬物精魄而衍生出來的東西,只不過一個是人,一個是劍罷了。
人乃煞人,劍乃殺器。
這也是上邪為什么一開始要選擇玲瓏的緣故。
話不多說,馮摯三人帶著兩女一路跋山涉水,悠哉悠哉不急不躁。
不知為何追兵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這讓他倒覺得有些無聊了,想著那個不長眼的東西來刺激他一下,然后讓他試試上邪劍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