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哥啊了一聲,說:“我可不是那種人,兄弟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我呵呵的笑道:“什么妻不妻啊,她在我眼里就一個充氣。娃娃。”
翔哥比出了一個大拇指,稱贊道:“有進步啊,不當真就好。”
當真?你以為我在談戀愛啊?
三個人,在游戲廳其樂融融,孩子們都玩的很高興,我抱著劉歡歡教她玩游戲,偶爾往胸部上屁股上摸一把,翔哥實在不好意思與我共享劉歡歡,便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發(fā)呆。
這時門口進來了幾個人,我一看,是李未,李奇,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他們徑直走了過來,李未走到我面前,介紹他身邊那個陌生人,“這是我哥,也是你的老大,李益!”
我看了看李益,他留著一頭亂發(fā),相貌丑陋,身材卻是很好,小眼睛,一看就特奸詐。
我站起來,讓劉歡歡站到旁邊,伸出手,“李哥,你好。”
他沒有和我握手,倒是盯著劉歡歡看了幾眼,隨后說道:“你就是陳杰?”
翔哥往這邊看了一眼,見不是什么仇人,也就沒理我們。
我點點頭,說道:“我是陳杰?!?
“那就好,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啊?什么事?”
“你和李奇到鄉(xiāng)下去一趟,這次你們的主要任務(wù),就是替我收攏鄉(xiāng)下的勢力?!?
我心想,李益這人怎么不往市里跑,反而往鄉(xiāng)下發(fā)展?他是不是有病啊?
不過這話可不敢說話,我想我必須拒絕,我要去鄉(xiāng)下了,這游戲廳怎么辦?再說了,我活著要干自己的事情,為什么要為他做事?
“李哥,這個鄉(xiāng)下,我去不了啊,你看,我這還有游戲廳需要打理呢!”
李益一擺手:“這個沒關(guān)系,游戲廳我可以替你打理嘛,就交給李未了?!?
我頓時急了,說道:“不行啊,這個游戲廳可是我爸媽用半生積蓄給我盤下來的。”
不知為何,李奇瞪了我一眼,暗示我不要多說,我看了看李益,他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我明白了,他這就是要明搶。
但我相信李奇不會害我,所以我選擇了妥協(xié)。
“李哥,這游戲廳,我可以每個月給你交錢,但我真的離不開啊,我女朋友也在這里,過段時間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
我看著劉歡歡,說道:“是吧,我們都要結(jié)婚了?!?
劉歡歡木訥的點了點頭。
李益卻突然哈哈大笑:“這個就更不是事了,你年紀輕輕的,怎么就想著男歡女愛呢?男人,應(yīng)該多為事業(yè)奮斗,沒有出息的玩意。女朋友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你走后我自然會替你照顧你女朋友的!”
我連連擺手,“李哥,這個真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照顧她!”
啪!
臉上火辣辣的。
我摸著臉,又氣又恨,李奇不忍的看向一邊,不斷的給我眼神,暗示我不要反抗。
我無奈的看著李益,旁邊的劉歡歡嚇得捂著嘴巴不敢說話,這是我第二次在她面前丟臉了吧。
“陳杰,我有心提拔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李益比我高,大約一米八三,我抬頭看著他,他眼神惡毒,表情卻又帶著偽善,讓人不敢抗拒,我點點頭,決定順從他的安排。
但就在我低頭的一瞬間,我看見收銀臺那邊翔哥已經(jīng)站了起來,手里握著匕首就沖了過來!
我想阻止他,卻又怕被李益發(fā)現(xiàn)了讓他吃虧。不阻止他,我又擔(dān)心會出大事。
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翔哥幾步?jīng)_過來,一躍而起,匕首對著李益的背部就捅了下來。
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
我心急如焚,但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李益往右邊一閃,一蹲,接著右腳從空中掃過,猛的一腳就踢在了翔哥的胸膛上,直接就把翔哥給踢了出去。
翔哥整個人掉在一臺游戲機前,頓時就起不來了,捂著胸口緊皺眉頭,看上去特別痛苦。
李益二話不說,轉(zhuǎn)身走了過去,抬腿對著翔哥的胸膛又是一腳猛踩,翔哥承受不了,一口鮮血立刻噴了出來。
拼了,我當時只有這個念頭,我握緊了拳頭,就準備抓起凳子扔過去,這時李奇過去了,一把拉過李益,說道:“練家子揪著一個瘦弱小伙不放,這么做有些過分吧?”
李益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就過分了,怎么著?”
李奇呵呵一笑,說道:“李益,你別以為我怕你,我相信你聽說過我,也聽說過千哥,做事別做絕,我相信你今天也不希望這游戲廳里多幾具尸體吧?”
李益想了想,指著翔哥說道:“你也一起到鄉(xiāng)下去?!?
我趕緊走了過去,扶起翔哥,說道:“我們?nèi)?,我們?nèi)?,你別打翔哥了?!?
“哈哈,早點這么聽話不就得了么?非要受點皮肉之苦才行,好了,我還有事,明天你們就出發(fā)吧,那個鄉(xiāng)的名字叫做X鄉(xiāng),有事給李未打電話,具體計劃,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的?!?
他轉(zhuǎn)身就走,李未在后面狐假虎威,兩人大搖大擺的走著,走了幾步,李益突然走了回來,一把牽起了劉歡歡,說道:“美女,我們?nèi)タ措娪鞍?!?
劉歡歡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默默的跟著他走了出去。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沒什么,一個女人而已,何況我還沒有當真過。
但這是李奇卻說話了:“你放心吧,這個仇遲早有一天會報的。有仇不報,有氣不出,那就干脆別活了?!?
翔哥沒有說話,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沉默。
我漸漸覺得有些對不起翔哥,如果當初不把他叫到游戲廳來,那么他就不必遭受這些屈辱了。陳杰啊陳杰,到底要何時,你才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身邊的人?
我拉過一條凳子坐下,越想心中越覺得屈辱難過,我的臉上還是火辣辣的,但我卻并沒有感到疼,是我習(xí)慣了嗎?
我會習(xí)慣過這種沒有尊嚴的生活?
我以為不會,但是看看我現(xiàn)在的情況,剛被扇了一耳光,兄弟被人猛揍了一頓,游戲廳就這么成了別人的了,女人也就這么跟著別人走了,為什么會這樣?
男人到底要多強,才能昂首挺胸的活著?
這時我突然想起我爸說過的話,外面的世界,才狼虎豹,隨時張開大口等著將你一口吃掉,看來果真如此。
而我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苦苦掙扎,到最后,我是會被人吃掉,還是不斷的吃掉別人?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萬劫不復(fù)的深淵,我無助的前行,沒有絲毫安全感。
我突然就恨透了這個世界,我開始相信,我所看到的每一個人,都只是為了利益活著。
這個世界沒有溫暖,沒有柔情,更沒有擁抱。
法國作家羅蘭說過一句話,看清這個世界,然后愛他。
此刻的我是這樣理解這句話的:看清楚這個世界的殘忍,然后比這個世界更殘忍。
我想,有朝一日,即便雙手沾滿鮮血,我也一定要從李益等人身上,找回我失去的尊嚴。
我無法面對李奇的目光,就算淪為李未的小弟,他也一樣不卑不亢,這使我無地自容。
“喂,既然明天要一起走,那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住這里了,可以吧?”
李奇在問我,我說可以,不過你得睡沙發(fā)。
“我的傷都還沒有好,你讓我睡沙發(fā)?”
“啊?你傷還沒好怎么就出院啦?”
李奇笑道:“這不是沒辦法嗎,不過沒事,這點傷對于我來說不算什么?!?
我沖他比了個大拇指,“你真厲害?!?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又不說話了,翔哥把匕首放好,說道:“陳杰,剛才那兩個人是怎么回事?。俊?
我說道:“就是那兩個人救了你。條件就是我們都得跟他們混,為他們做事?!?
“這!”翔哥氣得說不出話來,“哎!”
我卻想起了我的爸媽,我要是離開了,他們來找我怎么辦?
難道我要像翔哥當初一樣什么都管不了就離開?
“翔哥,你和李奇在這里,我回家一趟?!?
我突然就心急起來,丟下這句話,就回家去了。
一路匆匆,心中焦急,每分每秒都在想這件事回家應(yīng)該怎么對父母說,爸媽會是什么態(tài)度,我媽肯定會很難過吧!
哎,誰人年少得志?站在我家樓下,我突然明白為何許多人都覺得青春殘酷,我們背負著太多的期望,前路一片迷茫,手中卻空空如也,我們沒有積蓄,沒有經(jīng)驗,一切都是剛剛開始。
敲開門,默默的走進屋里,今天周末,爸爸不在家,我媽在家休息看電視,見我回來了,把我叫到她身邊,開始問一些瑣碎的問題。
“小杰啊,餓沒餓???”
“想吃什么?”
“這幾天都在干嘛???你那個朋友還好吧?”
“游戲廳的生意還好嗎?賺的錢夠不夠用?”
我想,反正他們遲早都會發(fā)現(xiàn)游戲廳的事情,不如直說了吧。
“媽!”
“怎么?。渴遣皇侨卞X啦?”
“不是?!蔽也桓铱此?,低著頭說道:“對不起,我要去鄉(xiāng)下了,游戲廳是別人的了!”
“什么?”
我媽驚愕不已,突然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