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詹姆森想不到的是,盡管美人當前,劉定嘉卻沒有色膽包天地將空間的秘密脫出,甚至沒有因為奧爾森的道歉而原諒此前欺辱過他的一人一精靈。在他看來,除非是不知事實情理的低幼兒,否則做錯事的人只有自己承認錯誤誠心誠意地道歉才有資格請求他人的原諒。
但是至今,索勒依舊將一切歸于“誤會”,而霍爾這近乎神經病的精靈更是沒有知錯的意識。
要他原諒這兩個人,又怎么可能呢?就算是給他印象極深刻極好的奧爾森代為道歉,劉定嘉也做不到打心眼里諒解他們。
而他,面對自己已經承認的“朋友”奧爾森,并不打算勉強自己,用動聽的話去“欺騙”對方。
“所以,就算是我為索勒主仆求情,你也不能原諒他們嗎?”奧爾森頗覺意外地看著在這件事情上格外堅持的男孩,自從相識以來,眼前的孩子給他的印象是個脾氣很好、樂于助人的人,像這樣的人通常都有一顆寬厚、善待他人的心。
也許,這正說明索勒——他的這個侄子與他那個一向目空一切的契約精靈狠狠地傷害到了這個男孩的“自尊心”。奧爾森想起眼前名叫康吉的男孩曾經說過他的家人都已經離世。與各種人都有所接觸的奧爾森知道孤兒通常都有著一顆很強烈的“自尊心”,而這些因為孤獨悲傷而產生的“自尊心”往往又是最脆弱最難以彌補的。
對此,奧森森感到深深的抱歉,與悲傷——像他這樣的詩人,總是有著比常人更仁慈悲憫的同情心。
劉定嘉自然看出了奧爾森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情感轉變。對于這樣的同情他卻只能聳聳肩,畢竟他不是康吉那個孤兒,他之所以不原諒索勒兩人純粹是因為“道歉”的并非是犯錯的人,這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嗎?
“不要這樣看著我啊奧爾森,你說過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既然是朋友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劉定嘉低下頭,手里則一直把+玩著早先就脫下來的南瓜面具,笑了笑,道,“我覺得作為長輩,像你這樣很不好,只會讓你的侄子變成沒有擔當的人。”
“你代替他來道歉,原因不外乎兩點:要么是你在袒護他,不愿意他面對錯誤面對向我這樣一個貧賤的平民道歉的窘境;要么就是索勒根本不承認他們做錯了事情,更不愿意向我道歉,而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只好親自來向我道歉。”
“我猜,原因是后者吧。”劉定嘉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向美麗得炫目的黑發男子,而奧爾森眼中已經不再是同情,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歉意:“你說得對,身為長輩的我這樣做不僅不利于索勒的成長,對于你,我的朋友,我更是辜負了你的信賴。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讓我們之間的友誼中止。”
“那么,奧爾森,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嗎,”劉定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對面的俊美青年,口吻認真地問道,“你也想要知道莫葉娜向日花的下落的,是嗎?”
“是!”在劉定嘉認真的目光逼視下,奧爾森的回答非常的坦誠,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與難堪,“事實上,我會特意來到傭兵工會就是因為得到了索勒的通知——你或許知道,我和索勒一樣也有一只契約精靈,他和霍爾一般同樣來自以莫葉娜為圣花的光明精靈族,為了他和他的族人在聽到關于圣花的下落的第一時刻我便匆匆趕來。”
“但是,在見到索勒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知道莫葉娜向日花下落的人。”
奧爾森的目光比話語更加坦誠,劉定嘉看著這個坦蕩的新朋友,勾起了嘴角,笑了起來:“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相遇是偶然,因為在樂器行里是我找上你的。”
“謝謝。”聽到劉定嘉肯定的回答后,奧爾森由衷地松了口氣:“真高興我們還能做朋友。”
“我也覺得非常的高興。”劉定嘉說完,低下頭,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了一把陽光豆,將它們放在了桌子上,攤開在奧爾森的面前:“我想,霍爾所說的圣花或許和這個有關,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精靈族的圣花生長在哪里——這些都是一個叫許文強的包子臉叔叔給我的。”
劉定嘉因為在奧爾森的面前撒謊而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覺得很愧對這個信賴他的新朋友,同時心里又為自己小小地辯解了一句:不管怎么樣,在這個世界上,許文強就是他劉定嘉,他這樣說也沒有什么不對的。
“那天是我剛剛到這里沒有多久,就遇到了他,他還向我打聽了很多周圍的事情,問我哪一家的餐館的料理好吃,之后就給我一大把這個,說是看我凍得發抖十分可憐,吃一顆這個的話我就不用怕寒冷的冬天了。”因為心虛,就連劉定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多說了很多自己也沒有想要說出來的關于“許文強”的信息,只是徑直說著話。
“原來是這樣。”幸運的是,奧爾森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劉定嘉攤在桌子上的十來粒陽光豆上,因而錯過了他因為心虛而低下的頭。而當他看到桌上放著的是什么后,不禁略有失望:“原來是‘圣光’。”
聽到“圣光”二字的劉定嘉立刻抬頭看著略有失望的青年,明白所謂的“圣光”大概就是指“陽光豆”,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看到陽光豆時奧爾森會露出失望的表情來:“你看上去很失望?這個難道并不是圣花的種子?”
“不是。”奧爾森搖搖頭道,“這種是由莫葉娜向日花在生長過程中產生的光元素凝聚物——除了莫葉娜向日花以外還有一種名為莫多納熒光菇也能產生‘圣光’——光明精靈族賴以生存的光明之泉就是因為周圍種植著莫多納,源源不斷地提供著‘圣光’才沒有枯竭。但是,莫多納熒光菇畢竟不是莫葉娜向日花,近百年來光明之泉中孕育的精靈數量只有過去的十分之一還不到。”
“你的意思不會是在告訴我,再不找到莫葉娜向日花,整個精靈族都會覆滅吧?”劉定嘉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奧爾森,難以想象他空間里極為便宜的向日葵竟然事關一族精靈的生死存亡。
劉定嘉覺得吧,關于向日葵這事兒吧可能有點大條了,至于他原本還打算炒瓜子放到霍爾他們家門口去賣的設想……還是算了吧,被這什么光明精靈一族知道了真+相,那非得弄死他不可。
而且,就因為霍爾這JP精靈的一人之錯,而讓整個光明精靈族漸漸走上滅亡之路,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啊……真要變成這樣了他得多過意不去呀!
心中一個代表正義的小人將旁邊剛剛想要冒頭叫囂的邪惡小人一腳踢開,然后大拇指抵在下巴上對著劉定嘉點點頭:“沒錯沒錯,怎么可以做這么不人道的事情呢?我們可是來自新時代新社會,五講四美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怎么口以眼睜睜看著一族精靈滅亡而不伸出援手呢?”
“哦,可憐的奧爾森,我們就幫幫他和他的契約精靈一族,將你帶出來的那一盆向日葵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來,送給他吧——他們會永遠記得你的——你在奧爾森的心目中一定比天使更美好更善良!”
“八嘎天屎!”一個大大地蒼蠅拍將正義的小人排成了網格狀,拿著拍子的邪惡小人還嫌不夠,用力地又拍了兩下,然后脫下褲子在正義小人的臉上“噗噗”放了兩聲臭屁。
將褲子重新扎好后,邪惡小人手指前方劉定嘉的鼻子警告道:“你滴劉定嘉,不要忘記你剛剛對奧爾森小+美人說了什么,向日葵滴如果拿出來了,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你只會被他唾棄,成為大騙子。”
“還有光明精靈族想要向日葵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拿出多多、多多的銀子來換,還有霍爾這個神經病,必須大大滴懲罰關進瘋人院里去!”
“奧爾森小美人也不能白白得利,要給我們投懷送抱、寬衣疊被、斟茶遞水——花小伙子,暖床滴絕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