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唐域看著明燭,心情復雜,有些無奈地笑笑:“沒什么,就是突然發(fā)現(xiàn)本來可行的項目,突然多了個有優(yōu)勢的競爭對手,有點兒難辦。”
他向來無往不利,本來對明燭也是勢在必得,現(xiàn)在他不確定了。
明燭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說:“集銳的實力很強,唐總加油。”
唐域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低頭笑笑:“好,我會的。”
明燭被他笑得有些莫名,茫然地看他一眼,唐域也沒點破,笑著戴上耳機,“我在聽你們之前的采訪。”
明燭:“那你繼續(xù)聽吧。”
到達軍分區(qū)。
唐域跟唐海程去辦公室跟王國洋交涉,其他人都在辦公室等候。
交涉很順利,王國洋同意把所有的視頻和圖片給主創(chuàng)團觀看,不過要在規(guī)定的會議室看,而且不能拍照錄視頻,更不能外泄,到時候會讓人守在旁邊。
唐域和唐海程表示沒問題。
王國洋笑笑:“時間上就不限定了,這幾天你們想看就看,次數也不限定,想回顧的話跟劉指導說一聲就行。”
唐域微笑:“謝謝首長,哪天您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
王國洋也沒拒絕,笑道:“行啊,不過今晚不行,今晚有事。”
從辦公室出來,唐域看向唐海程,試探性地問:“小叔,陸焯峰這人怎么樣?”
唐海程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問這兒干嘛?”
“沒事兒,就隨便問問。”
他要追明燭,那至少要了解了解潛在情敵的情況吧。
唐海程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過還是說:“他是我?guī)С鲎詈玫谋瑯尫ㄗ羁熳顪剩睦硭刭|和意志力最佳,說實話,就算是我30歲的時候,也比不過他。”
“聽起來,挺厲害的。”
“是厲害,最重要的是人重情重義。”
唐域瞥向他,唐海程杵著拐杖頓住腳步,靠在走廊上,嘆息了聲:“以前我?guī)н^一個新兵叫徐睿,綜合素質也很好,第一年考核就進了突擊隊。可惜,后來出任務殉了,替焯峰擋了一槍,那槍也沒致命,但身上受了傷影響行動,一個不慎人就沒了。徐睿只有一個奶奶,在蘇州的一個鎮(zhèn)上,這么多年,焯峰每年休假都過去看徐睿奶奶,把老人當親奶奶。”
唐域看著樓下,陸焯峰穿著戰(zhàn)訓服從對面的訓練場跑過來,他說:“那還真挺重情重義的。”忽然又想起什么,轉頭問,“你剛說徐睿是哪里人?”
唐海程說:“跟明燭一個鎮(zhèn)上的。”
唐域:“……”
怪不得。
陸焯峰抬頭看了眼,幾個大步走進樓梯口,很快上了二樓。
唐海程轉過來,看向他,“訓練結束了?”
陸焯峰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唐域,“嗯。”
已經到了中午,主創(chuàng)團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去吃飯,明燭走在最后面,到了樓梯口,一抬眼就看見陸焯峰,她又低下頭去,想起那幅嫁妝的賣價。
陸焯峰就值200塊嗎?
唐域單手插兜,越過陸焯峰,走到明燭身旁,跟大家說了聲:“已經談好了,大家如果沒問題的話,今天下午就可以看了,我也留下來看看。”
姜導松了口氣:“這么快啊,那就聽唐總的安排。”
唐域勾勾嘴角,低頭問明燭:“劇本寫得怎么樣了?”
明燭看著腳下,踩下一級臺階,“寫得挺順利的。”
這部電影從籌備到現(xiàn)在,已經三個多月,劇本也改了又改,從上個月進部隊后,才慢慢定下主旋律,第一手劇本至少也要三個月后才能出來。
電影預計在明年一月份開機,那劇本必須要在年尾拿出來。
時間其實不多了。
不過目前確實是明燭寫得最順利的一部劇本。
唐域說:“辛苦了。”
林子瑜撇嘴:“唐總,你也別只關心明燭,我們也在干活呢。”
唐域哼笑了聲,懶洋洋地說:“行,改天請大家吃飯,犒勞犒勞你們。”
“好啊。”
大家笑著應。
陸焯峰跟唐海程走在最后,目光冷淡地看著前方,眉梢都帶了幾分不耐。
唐海程之前說起徐睿,這會兒就順口問了句:“今年去過徐睿家里頭了?”
陸焯峰收回目光,“去過了。”
“老人家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八十歲大壽剛過。”
唐海程瞥他一眼,倒是笑了,因為他剛才想起一件事兒,“我就說怎么老覺得明燭那姑娘很眼熟,還以為是在唐域那邊見到過,剛才跟唐域說起以前的事,倒是想起來了。”
陸焯峰把帽子摘下,頭發(fā)是很短的板寸,襯得五官棱角分明,硬朗俊氣,有些漫不經心地說:“是嗎?”
“你小子還裝呢!”
唐海程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還跟他裝!
陸焯峰不痛不癢地,低頭笑了聲,“你說說,想起什么了。”
“海外救援行動之前,我在你手機里看見的照片,不是什么網絡美女,是明燭那姑娘吧,網絡美女哪有那么清純有氣質的。”唐海程嗤笑,想起唐域最近的態(tài)度,那小子想追明燭,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過……他看向陸焯峰,“你喜歡那姑娘吧。”
陸焯峰低頭笑笑,沒回答。
唐海程估摸自己猜對了,這小子鐵定喜歡明燭,“不過,你們倆認識這么多年了,還沒追上?”
“沒。”
烈日當空,陸焯峰瞇了下眼,看向前方的姑娘。
說起來,他沒正經追過明燭,兩人見面時間少而匆忙,感情都藏在心底,見著了人就忍不住拚命對她好,他能做到的,就有求必應。
做不到的,也想辦法去做。
不過,明燭從來沒什么過分的要求,連兩人的關系都是她先戳破的。
一個是他侄子,一個是他以前最欣賞的隊員,手心手背都是肉,唐海程有些為難,“唐域那小子在追那姑娘,你看出來了吧?”
“看出來了。”
“那你怎么想?”
以前喜歡,不代表現(xiàn)在喜歡,都那么多年的事兒了。
唐海程估計陸焯峰現(xiàn)在也沒那心思了。
陸焯峰承認唐域從各方面來說都很優(yōu)秀,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比他更適合明燭。如果明燭沒來部隊,他沒見著人,那些念想和感情都能壓在心底,現(xiàn)在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呆了一個多月,接下來還要再呆一段時間。
讓他看著她跟別的男人親近,那不可能。
兩人走到食堂門口,一群剛下訓練的戰(zhàn)士鬧哄哄地跑過,有人喊了陸隊,陸焯峰點了下頭,淡淡地回了句:“明燭不好追,讓唐域省省吧。”
唐海程:“……嘿,你小子。”
兩人走進食堂,明燭和唐馨已經端著食盤坐下了,陸焯峰經過她身旁,垂眼看她。
明燭沖他笑了一個。
陸焯峰別過臉,輕吸了口氣。
她笑得他心口跟吹冷風似的。
……
下午,主創(chuàng)團在會議室觀看視頻和圖片,其實資料不多,都是當時無人機拍下的零散畫面,救援行動結束后的一些畫面,那片地都成了廢墟了,四處亂飛的殘肢和血跡,畫面有些血腥和滲人。
唐馨看得很不適,掐著明燭的手,低下頭不敢再看。
太慘了。
別說她,就連在場的幾個男性都有些不適。
明燭臉色有些發(fā)白,但眼睛不眨,堅持看完了。
后面還有一些采訪,明燭看見陸焯峰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的畫面,低下了頭。
別心軟。
傍晚大家在食堂吃了個飯,開了個討論會。
唐域不住部隊,等會兒就得走。
一行人走出食堂,唐域看向身旁的明燭,低聲問:“你要不要回家?明天早上我還會過來,可以接送你。”
明燭抿了下唇,“不用了,謝謝唐總。”
唐域輕吐了口氣,也不惱,笑道:“那行,我先走了。”
“好。”
送走唐域,明燭跟唐馨回了趟宿舍,這時候已經快九點了,部隊里規(guī)定隊員九點準時休息,她們晚上還要在辦公室加班,只能這時候先回來洗澡,不然到時候動靜太大,影響別人。
洗完澡,外面已經很安靜了。
明燭穿了身淺色旗袍,蘇繡只有領口和袖口繡有,同樣是淺色系,要仔細看才能看出這件旗袍的精致之處。
唐馨看了她一眼,挑眉笑:“美人。”
明燭淡淡地看她一眼,拎起包,“走了。”
走出宿舍,隱隱還能聽見宿舍里傳來一些小聲的議論。
明燭一抬眼,就看見陸焯峰站在走廊外,他回頭看她,目光掃過她身上的旗袍。她已經很多天沒這么穿過了,他眼底帶了些笑,低聲問:“加班到幾點?”
明燭看向樓下,“十一點多吧,看情況。”
“嗯,我跟宿管說一聲。”
“謝謝。”
陸焯峰舔了下嘴角,“不用跟我說這個。”
明燭看了他一眼,對唐馨說:“走吧。”
兩人越過他,走到靠近樓道的那間宿舍,聽見里面的隊員說著八卦,“聽說上次陸隊長跟彭醫(yī)生都見家長了!你們說他們是不是已經成了啊?”
這聲音是曹銘的,他說得很興奮。
“你聽誰說的?”
“就二隊那邊說的,那天他們聽見韓隊和陳隊在樓下抽煙的時候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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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我也想要女朋友啊……”
這聲音,是張武林的。
唐馨看了眼明燭,明燭面無表情,好像沒聽見似的。
不過,陸焯峰那天不是拒絕了嗎?怎么張武林他們還在議論這個。
到了樓下,明燭看了眼唐馨:“你別這么看我,我沒事,大家每天訓練那么辛苦,背后八卦一下解解悶,沒什么。”
唐馨想想也是,不過她還是問了句:“你對陸焯峰,現(xiàn)在什么感覺?”
明燭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快忘記了,很好,保持住。”唐馨斷定。
明燭笑了聲,沒反駁。
快走到辦公樓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一群穿著戰(zhàn)訓服的隊員從她們身后跑過,唐馨好奇地探頭看了眼:“他們這么晚干嘛?訓練?”
明燭看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在隊伍最后,“應該是吧。”
主創(chuàng)團加班到十一點多,有些人已經提前回去了,明燭跟唐馨最后走。
那群隊員累兮兮地從訓練場門口跑出來,明燭看見跑在前面的張武林,問了句:“你們這么晚還訓練啊?”
張武林抹了一把汗:“不是……是被罰了……”
“整個宿舍?”唐馨問。
“對……”
整個宿舍,負重十公里。
讓他們嘴賤,讓他們八卦。
這大半夜的受懲罰,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唐馨好奇:“你們做錯什么了?”
張武林喘著氣,往后面看了眼,陸焯峰走在最后,他忙回頭。之前他們在宿舍里正說得興奮,陸焯峰站在窗外,冷冷地笑了聲:“都還很精神?”
整個宿舍集體沉默。
陸焯峰冷哼:“既然都還有精神,都給我起來,負重十公里。”
曹銘弱弱地:“……隊長,你是認真的嗎?”
陸焯峰:“給你們三分鐘,樓下集合。”
張武林哪還敢亂說,只能壓低聲音告訴唐馨:“我們在宿舍八卦陸隊,所以被罰了。”
身旁的曹銘累得想哭:“以后我再也不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