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蔭道上。
“誰說李瑞謙喜歡楊紫依,誰說的?”一個女孩大吼。
“本來就是,那天我就在雨景遊樂園看到他們親密的在旋轉木馬上。”另一個女孩理直氣壯的說,似乎還很得意。
“你給我閉嘴!”隨著女孩的怒吼,一聲悶響發出,女孩甩了剛纔這個女孩一個耳光,剛纔還微笑得意的女孩變得沮喪,滿腹委屈的看著眼前的女孩,臉上留著五個紅紅的指印。
“你們在幹什麼?”楊紫依出現,走過來對著剛纔的幾個女孩說。
“關你什麼事!”剛纔打人的女孩大聲對楊紫依吼叫,楊紫依看著她,很似熟悉,他想起她是她的同學陳媛媛。
“你爲什麼欺負同學?”楊紫依和她理論。
“要你管,走開!”女孩更大聲的吼,他眼神裡充滿恨意,眼睛死死的盯著楊紫依,彷彿要將她吞沒,就像有殺父之仇一樣。
“道歉,馬上向這位同學道歉!”楊紫依對女孩惡劣的態度也有些生氣,眼神狠狠的逼視著眼前的女孩。
“我憑什麼聽你的,走開!”女孩更猖狂,將楊紫依的身體用力扒開,走向哭泣的女孩面前,輕聲對她說:“你——給——我——記住,以後不要亂說,否則你死定了!”儘管聲音很輕,但看上去更嚇人,一字一句都讓哭著的女孩感覺害怕,女孩說完向前走去。
“她沒有亂說,那天我確實和李瑞謙在遊樂園。”楊紫依大聲對走著女孩說,她聽到她們剛纔的對話,女孩聽到她的話,身體僵硬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彷彿還有些顫抖。
“你沒有權利傷害任何人,即使是爲了你愛的人同樣也不可以。”楊紫依對女孩說,她知道她喜歡李瑞謙,開學的第一天就知道,她試圖讓女孩清醒。
“你有資格這樣說嗎?”女孩轉過頭,兇狠的對著楊紫依低吼:“那安成俊爲了你就可以傷害其他男孩,包括李瑞謙,你不配這樣說……”女孩逼視著楊紫依,她討厭楊紫依,很討厭她,不僅是因爲李瑞謙,還有她那一貫的天使面孔,在別人面前所表現的虛僞。
“你說什麼,給我閉嘴!”安成俊走過楊紫依身旁,直奔女孩而去,他惱怒的看著她,她竟敢這樣和楊紫依說話,另他無法忍受,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
“我說你們都只是有天使的面孔的惡魔,漂亮又什麼用,沒有人比你們陰險,你們爲什麼傷害李瑞謙,你們又有資格嗎?”女孩不甘示弱,即使是面對兇惡的安成俊,她依然是那麼的強勢。
“啪!”一聲巨響,似乎比剛纔的那個聲音還要響,女孩怒視著安成俊,她憑什麼打她,剛纔楊紫依還理直氣壯的說那些噁心的話,她的眼淚再也無法隱藏,順著臉頰流下,靜靜的落下,她依然狠狠的怒視著他們,而安成俊也逼視著她,冰冷的眼神十分可怕。
“楊紫依,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女孩說完,轉身哭著離開,哭出聲來,憑什麼楊紫依可以,而別人就不可以,憑什麼她可以,女孩感覺很委屈,她不能放過她,絕對不可以。
幾片飄落的黃葉和女孩飛奔的身體一起飄舞,安靜的落下,地面鋪滿了一層金燦燦的黃葉,樹枝都變得光禿禿。
“爲什麼這樣?”林蔭道上楊紫依站在原地問看著自己的安成俊,剛纔的一幕讓她似乎沒有什麼可說,似乎將她之前的話都推翻,就是因爲他。
“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你,一點點也不行!”安成俊輕聲說,沒有了剛纔的霸氣,他願意用他的生命去保護她,沒有人比他更愛她。
“這樣就可以傷人嗎?”楊紫依別過頭,看也沒看安成俊,從他身邊走過,彷彿他一下子變成隱形人。
看著楊紫依漸漸消失的背影,安成俊覺得自己的心在被一點點的撕碎,爲什麼她總是不理解他,爲什麼她總是要生他的氣,爲什麼她總是把他的真心無情的踐踏,爲什麼她接受了他卻還要蔑視他的愛,爲什麼她要這樣,是他做的不夠好嗎?他只想保護她,只是想守護她,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安成俊愣愣的看著那個方向,她就那樣走掉,那他算什麼,他不想自己在想下去,如果再這樣他會將自己逼死,會傷心而死,她總是和他在一起,和李瑞謙一起,他們還去過遊樂園,可是他和她卻哪兒也沒有去過,就連正式的約會也沒有過,儘管他們是男女朋友,也許是他疏忽她的感受,他應該和她多出去走走,這樣可以加深他們之間的感情,而李瑞謙不會有任何機會,一點也不會有。
陽光射在安成俊冰冷的身體上,他震了震,深邃的眼瞳依然注視那個方向,深深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就像落入萬丈深淵,有著的只是絕望和可以察覺的死亡。
絕無僅有的幾片黃葉落在他的肩上,他孤單的身影更顯淒涼,更顯寂寞,彷彿世界之剩下他一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他,理解他,他永遠像是想無法深化的冰山,讓人那麼無法靠近,只有對她他纔會讓自己融化,纔會慢慢變得溫暖。
考場,同學們都在安靜的答題,能聽到的只有筆在紙上寫字發出的聲音,沙沙的響著,有些急促,有些混亂。
李瑞謙安靜的望著窗外,細雨在靜靜的飄落,天有些陰沉,灰暗灰暗,讓人感覺無端的孤寂,玻璃窗上慢慢的隴上一層水汽,外面的世界變得越來越模糊,他依然怔怔的注視著那個方向,注視著灰黑的天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現在,此刻,也許樸永宇和楊紫昕已經坐上去異國的飛機,在雲端裡穿梭,也許他可以看到遠走的飛機,即使天有些灰黑,即使只有烏雲,他想目送著他們離開,也許很久不會見他們,雖然一年會很快過去,可是誰又能保證真的只有一年,世事無常,未來會有什麼變化沒有人能預測。
他憂鬱的眼瞳裡滿是悲傷,似乎有股潮溼的霧氣在向周圍擴散,越來越深,越來越多,彷彿再也無法逃離。
教室的另一邊楊紫依看著出神的李瑞謙,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爲她也在想著這個,在想著遠走異國的姐姐,他們同樣牽掛著他們。
機場。
大廳。
樸永宇牽著楊紫昕的手,正在向楊明傑和凌碟告別,他們的眼角都藏著些許淚花。
“阿姨,爸爸以後就要您多照顧!”楊紫依上前抱住凌碟,在她的耳邊輕聲說。
“你到了那邊一定要常常打電話回來,阿姨和你爸爸會很掛念你的,家裡的一切你就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凌碟哽咽著說,儘管楊紫昕和楊紫依都不是她所生,可是她把她們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和她們一起也已經過了幾年,現在楊紫昕要離開她的心不免有些傷感。
“永宇,要好好照顧昕兒,叔叔可把她交給你啦!”楊明傑嚴肅的對樸永宇說。
“叔叔,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樸永宇誠懇的說。
“那就好!”楊明傑拍拍他的肩膀,輕聲的笑笑:“叔叔相信你!”他說。
“燁華兄,曼文,昕兒就拜託你們!”楊明傑禮貌的對樸燁華,允曼文說。
“明傑兄,你就放心,我們會像疼愛自己的女兒一樣愛昕兒!”樸燁華說。
“是啊,昕兒可是我們未來的兒媳婦,我們會照顧好她的!”允曼文笑著說,楊明傑也應聲笑笑,菱碟走過來說:“把昕兒交給你們我們放心,明傑捨不得昕兒離開,畢竟她沒有離開過!”凌碟微笑著說,她很會說話,很會圓場。
“那是!”允曼文應和。
機場裡他們都笑了,輕鬆笑了。
“爸爸,阿姨,再見!”入口處楊紫依向他們揮手,她似乎還在打量著什麼,似乎還在牽掛著什麼,在這兒她還有很多放不下,很多掛念,眼角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不停的向下瀉,真的好捨不得,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離開。
“保重,一路走好!”楊明傑也揮揮手,此刻的他,看上去很脆弱,充滿內疚,一臉的滄桑,眼角的淚花輕輕的滴落,他將女兒推給他們,儘管是爲了女兒幸福,但多少也是爲了自己,他的心裡滿是罪惡感,也許這樣做是他不對,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看著女兒離開她的心也好痛,他真的很愛女兒。
機場,很吵鬧,裡面黑壓壓的一片,到處都是走著的人,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樣的故事都有,機場本來就是一個充滿情感的地方,有喜悅,有傷感……
天空飛機轟隆隆聲音響起,劃破長空,慢慢飄向雲端,直到不見。
教室。
“宇哥紫昕姐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李瑞謙對著天空心裡默唸,真心的祈禱。
他回過神,看向自己的卷子,上面已經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他的卷子早就答好,他呆呆的看著它們,再次陷入沉思。
楊紫依也在默唸,也在默許“姐姐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
教室裡的燈光很亮,他們的臉被清晰的照出,似乎都有些蒼白,有些憔悴,很疲勞,很疲勞,窗外細雨仍在飄落,地面揚起一股樹葉潰亂而發出的氣味,有著泥土的氣息和殘葉的香味,很淡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