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算是發(fā)現(xiàn)了,江銘和阿鳳有把人活活逼瘋的本事:幾句話而已,卻讓她幾次都要按捺不住。
要知道,她得皇帝的盛讚就是一個穩(wěn)字。她是個很能穩(wěn)住的人,很少能真正的動氣,更不想會發(fā)作了。但今天,她不但發(fā)作過了且還是快要氣死了。
看著阿鳳笑吟吟的臉,皇后最終伸出手接過了茶盞來:強自忍住沒有把茶水潑過去——她知道,阿鳳和江銘盼的就是這個。
只要如此,江銘和阿鳳纔有藉口鬧將開來,然後把事情攪個昏天黑地,讓她也就無法再繼續(xù)下去:皇上和鐵瑛都驚動了,她想處置面前兩個當中的誰都不可能了。
因此,她忍。皇后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告誡自己,一切都是爲了鐵瑛,她不能意氣用事的。今天,定要把兒子自江銘的魔掌之中解救出來。
她相信,只要江銘一死她再選一兩個好姑娘,好好的引導鐵瑛,鐵瑛肯定還會是她的好兒子。
阿鳳見皇后接過了茶去點了一下頭:“哦,原來如此啊。”
江銘也深深點頭:“啊,原來如此。”他們這是在應和皇后剛剛說完的話,在皇后正在想如何繼續(xù)時——她不知道是直接質(zhì)問阿鳳和江銘好呢,還是再鋪墊一下好。
卻在此時聽到阿鳳和江銘如同恍然的話,皇后的手又是一抖,茶盞中的水就潑了出來弄溼了她的衣裙。
皇后真的不是一個愛生氣的人,惱恨江銘也因爲他毀了她的兒子;可是隻憑這一點她還能按住自己的性子,但阿鳳和江銘卻不斷的挑戰(zhàn)著她的耐性。
她把茶盞丟在了桌子上:“本宮說過了,我們孤竹國皇宮裡人是極簡單的,沒有那麼多妃嬪也沒有什麼爭鬥,從前也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那兩份手諭,其中一張要了霞兒身邊所有人的性命,另外一張卻是讓本宮和皇上最相信的大總管,杖殺了看押霞兒的人。”
“霞兒自盡了。這事兒本宮還是今天一早才知道的,你們說怎麼會有人早一步知道,還能偷了本宮的鳳印,借大總管之手除去了那個看押之人呢?”
“如果不是那人確定霞兒已經(jīng)自盡了,那人不可能會讓大總管去杖殺看押之人;然後,大總管才發(fā)現(xiàn)霞兒自盡,纔打發(fā)人給皇上、本宮報信兒。”
她瞇著眼睛看著阿鳳和江銘,等著他們的回答。
江銘和阿鳳一齊瞪著大眼睛,很認真也很茫然的答道:“是啊。爲什麼會有人能早一步知道霞兒已經(jīng)自盡了呢?”
皇后的那句話是質(zhì)問,其實就是表明她在懷疑阿鳳和江銘了;可是江銘和阿鳳卻反問了她一句,全然無知的模樣想要矇混過關(guān)——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在耍嗎?!
皇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本宮在問你們!”
江銘和阿鳳又齊齊搖頭,搖的快慢一個樣,看上去就像是故意所爲:“我們怎麼會知道?我們不知道啊,皇后娘娘。”
你問他們就答,真正是有問有答,只是你不要想在他們的嘴中聽到想要的答案:就算皇后想到江銘和阿鳳會發(fā)辯解,但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應對。
沒有辯解,也沒有解釋,就那麼直直的答她:我們不知道啊,皇后娘娘。
皇后氣的再次一掌擊在桌子上,感覺到手掌傳來**辣的疼痛感,她才知道自己又一次失態(tài)了:尊貴爲母儀天下的皇后,她豈能喜怒形成色?
可是眼前的兩個人實實在在是太可惡了,皇后多年來的涵養(yǎng)在他們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啊:幾乎是輕輕一碰就碎的連渣也不剩。
“你們敢說不知道?”皇后不得不把話說的再明白一些:“孤竹皇宮裡多年都沒有發(fā)生風印被盜之事,也沒有發(fā)生過假傳手諭之事。”
“而霞兒被拿下來今天就要問話定罪,誰又想她非死不可?是不是怕她說出什麼來?你們兩個最爲清楚,要不要請玉寧和寶寧前來對質(zhì)?!”
皇后大喝一聲:“你們還不認罪,是不是認爲我們孤竹國好欺?!自打你們進了我們孤竹國皇宮後,這宮裡就沒有一天的安寧。”
“不是你們盜去了鳳印,會有誰?”她瞪起眼睛來:“本宮可是知道,江國公的身手那可是極好的,比我們太子還要強上三分呢。”
“盜一個鳳印想來不在話下,對江國公來說那都是小事一樁吧?”皇后說到這裡又是一掌擊在桌子上:“你們現(xiàn)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江銘嘆口氣:“真有話要說。第一,這事兒皇帝陛下知道嗎?第二,太子殿下知道嗎?第三,皇后您所說的這些是不是有憑有據(jù)?”
阿鳳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慕涌冢瑳]有半點的驚慌:“如果皇帝陛下不知道,那皇后這算不算是私下行事,不知道皇后可否給我們一個解釋?”
“如果太子殿下不知道的話,能不能請皇后把太子殿下請來,請他來爲江銘做證——江銘就在東宮之中,一夜未曾離開如何偷盜鳳印?”
“至於本宮,皇后娘娘定然知道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盜鳳印這麼有技術(shù)性的活兒,可不是我一個普通女子能做到的。”
“對了,我和江國公還有一點要對皇后說明白,我們都不認識皇后的臥房。最後嘛,如果皇后剛剛所言無憑無據(jù),現(xiàn)在我們就要請皇后給我們大楚一個說法。”
“嗯,您悄悄對我們說也行——你是想挑起大楚和孤竹之戰(zhàn)嗎?”她說到這裡舔了舔脣:“殺了我們,這場戰(zhàn)事肯定能挑起來,皇后的胸懷大啊,胸懷天下啊。”
皇后沒有想到剛剛兩個人沒有半句正經(jīng)話,到了最後兩人連珠炮似的丟過一堆問題來,不少問題是她無法迴避的,而全部的問題都是她無法回答的。
就像阿鳳和江銘所說,無憑無據(jù)。
江銘是個高手,又是一個謹慎的人,想要取得他的隨身之物是根本不可能;而阿鳳全身上下,連帶來的東西,都是一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東西。
雖然都是大楚的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在孤竹國也不難得到:兩國交好嘛,東西當然是互通有無。
所以,阿鳳的東西就取到了手裡,也不能用來陷害他們。
皇后真的無憑無證,並非是她百密一疏,而是她根本就沒有法子能弄出證據(j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