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狂生聞言是正中下懷,他還真的就是有太多的話要對阿鳳和江銘說了:不吐不快啊!他等這一天等太久了,此時燕皇能成全他,實在是讓他喜出望外。
“臣,謝皇帝陛下。”他彎下腰去施禮:“那臣就告退了,皇帝陛下也請早些就寢。”
他轉身看向江銘:“小王不識路,還要有勞江國公帶路。”
江銘看著他微笑:“應該的,應該的;只是郡王你要如何跟我走?沒有腿您走不成的吧,要人扶或是要人擡的話,也就不用我來帶路了,他們自然識得路。”
韓狂生聞言臉上怒氣再現,瞪了一眼江銘後轉身對著要離開的燕皇道:“皇帝陛下,臣還有一份心意,明兒奉給皇帝陛下——陛下您一定會歡喜的。”
他說完在燕皇的笑臉中傲然的轉過身來看向江銘:你一個要死之人了,還敢對本王不敬?!
阿鳳沒有理會他:“江國公,我們走。國事當前,我們都是辛苦人,路都要自己來走,哪裡還有時間用來浪費?走了,走了。”
不等韓狂生再說什麼,阿鳳和江銘轉身就走了,把韓狂生丟在了原地;韓狂生還真的不用自己走,是被人擡著出去的。
韓狂生的營帳當然不會和江銘或是阿鳳同一頂,自有其它的營帳供他休息:只不過就在阿鳳和江銘的營帳旁邊罷了。
相比起阿鳳和江銘帳外的燕國護衛,韓狂生帳外那叫一個人多!
江銘看了一眼韓狂生的營帳,對燕國的護衛首領道:“遠來是客啊,兄弟;剛剛皇帝陛下可是對郡王極爲不錯,那些人也都奔波了一路,還讓他們當差護衛一個晚上,好嗎?”
“我也沒有其它意思,只是單純爲兄弟你著想啊。要爬一級不容易吧?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只要找對機會……”
他說完拍一下那首領的肩膀,就跟著進了阿鳳的營帳。
阿鳳的營帳裡燈火通明,可是卻沒有人留在帳裡伺候:平常阿鳳爲了避嫌,總會留下宮人什麼的相伴左右。
可是今天晚上所議同大楚的國運有關,她怎麼還可能留下燕國的宮人相伴?什麼名節,在此時才真的不重要了:就像燕國皇帝所言,此時他們還有什麼不能付出的?
皇帝的話裡有威脅,極重的威脅,其實就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他們不能拿出讓燕皇心動的東西來,那燕皇明天就會和韓家結盟。
而阿鳳和江銘當然就是結盟後,燕皇給韓家的最好禮物。生死通諜啊,燕皇的話說的再明白沒有:在國家利益面前,他不會感情用事的——絕對不會放過阿鳳和江銘的。
因爲韓家的禮實在是太重了,燕皇當然要給出他的誠意來。
阿鳳看到江銘進來:“我們什麼也沒有帶,只是帶著善意而來,自然不可能換來燕國的鐵蹄相助。”她懊惱的拍了一下手:“可是,要那麼多的鐵蹄入關……”
她遲疑的看著江銘:“合適嗎?”她不懂軍伍之事,但是下意識感覺此事不太對;可是這是皇帝讓她和江銘來做的事情。
江銘搖搖頭:“我們提過多少鐵蹄嗎?根本不可能放燕的鐵蹄入關,頂多也就是幾千騎——南麗和南蠻還可以多一點兒,也不能過了萬的。”
“請神容易送神難,萬一打贏了他們不走,我們豈不是還要向這些鄰國開戰?萬一他們裡應外合,我們大楚豈不是危險?”
他扶阿鳳坐下:“我們說是要燕相助,但並不是讓他們相助我們兵馬,錢財糧草我們都要,但是兵馬嘛並不需要。”
“那只是個說法,燕皇也明白的,所以誰也沒有談兵馬的事情嘛。是韓家提的,不是我們,沒有引狼入室的道理。”
阿鳳聞言臉色又是一變:“引狼入室?可不就是引狼入室!”大楚的邊境可不是說破開就能破開的,否則哪裡有這些年的大楚盛世、百姓安居樂業?
可是你開關放人家進去就是兩回事兒了——燕國的兵馬真的進了關,到時候讓他們走,他們就會乖乖的走?
看今天燕皇的表現,也知道韓家就算得勢,燕國的兵馬也不是韓家想讓人家走,人家就會走的。
還有一點,江銘不說阿鳳也懂:在邊關兩國交戰,大楚國內是不受影響的,百姓們一樣生活,自然也就有充足的糧草供給邊關。
但是如果戰火在大楚境內燃起,百姓們流離失所,山河到處都是狼煙:大楚那才真的是完了呢。
這一點,阿鳳想信自己一個女子都能想到,韓家那些男人不可能想不到的;可是,韓家還是如此做了。
“我們不可能打動燕皇的。”阿鳳擡頭看向江銘:“你有什麼法子就說吧。”她不長於這引起事情,可是江銘不但懂而且還是讓敵軍聞風喪膽的將軍。
她相信,他一定有法子的。
江銘看著她的眼睛:“眼下已經成了困局。我們沒有和韓狂生在路上相遇,皇上那裡的人沒有阻殺他於路上,現在我們只有靠彼此。”
大楚皇帝不是不想救他們,也不是不想要燕國的臂助,但此時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算知道那也是鞭長莫及。
“想要好法子沒有。”他的神色從來沒有凝重:“有的只有一個險招,非常險的一招;有可能會搭上我們的性命。”
江銘握住阿鳳的手,看著她的眼睛:“你答應我跟人離開這裡,去安全的地方等我匯合,我就告訴你是什麼法子。”
在燕國,想要不驚動人把阿鳳弄出去,也只有阿鳳自己同意才能做到;所以江銘纔會直言相告,以目光懇求阿鳳離開。
阿鳳聞言推開他,回身就在案長抽出長劍來丟在案上:“如果你感覺你護不住我,那我們就死在一起!”險招?那江銘已經報必死之心了,她豈能丟下江銘。
有她在,江銘反而會千萬百計的保命,而不是會爲了達成目的去不顧一切。
江銘看著她的眼睛笑了:“我騙你的,你還真的當了真?我只是感覺氣氛太沉重了……哎喲,痛,真的痛,這次不是假裝的,真疼啊,我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