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搖了搖頭,抬眸看他道,“進去吧,晚餐已經做好了。”
慕淮南應了一聲,跟著她一塊進了屋。
將身上的外套隨手解下來扔到一邊,慕淮南進廚房洗了個手,這才跟著盛夏在餐桌邊坐下來。
保姆很快將晚餐端了上來。
由于盛夏一直都是用著營養師給她搭配的營養餐,所以食物都是跟慕淮南分開的,慕淮南每天的食物都是保姆準備,而她的則都是營養師準備。
晚餐上來之后,保姆退了開。
盛夏執起筷子,對慕淮南道,“用餐吧。”
慕淮南稍稍點了下頭,也拿起了筷子,正要動手夾菜,腦海中驟然掠過女醫生的話——
“慕先生,經過這次的檢查,我們發現您體內有黃曲霉毒素B1的存在,而且我們認為,您如今的癥狀大多數都是因為黃曲霉毒素B1引起的。”女醫生說,“您想想,最近幾個月您是不是長期食用了什么沒有保障性的東西。”
醫生的話,令他去夾菜的動作一頓。
微蹙了下眉,慕淮南細細的想著這段時間他吃過的每一樣東西,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胃口,他沉斂下眸子,倏爾將筷子重新放回餐桌上。
盛夏見到他這個動作,剛要用餐的動作一頓,望著他,“怎么了,沒胃口?”
“嗯。”慕淮南看向她,忽然是淺笑道,“想吃你做的意面。”
怎么忽然又想吃她做的意面……
盛夏掃視了一眼餐桌上誘人的食物,又瞅瞅他道,“那這些東西怎么辦?”
“先放著。”慕淮南充滿興趣地道,“不介意親自下廚,重新給我做一份?”
介意倒是沒什么介意的,既然他開口了,盛夏也僅僅只是多看了他兩眼,對于他忽然提出的這個要求,頗為懷疑著,但轉而想想這好像也沒什么,她很快就起身先去廚房給他做了一份意面出來。
對于她做的東西,慕淮南胃口還不錯的樣子,一盤分量不多不少的意面,很快就被他吃了個精光,末了,還有些意猶未盡似的。
他對她做的東西這么感興趣,盛夏有點驚奇,不過卻也沒多想什么。
用過晚餐之后,慕淮南似乎沒什么事可做,陪著她在客廳里看了會電視,見時間差不多,他彎腰將她從沙發中撈起來,“去洗澡。”
盛夏的雙手勾在他的頸脖上,整個身體都窩在他臂彎的懷抱中,任由著他把她抱上樓,帶進主臥的浴室里。
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珠看著他,“你不用去書房處理工作么。”
“今天不忙,不用。”
盛夏長長哦了一聲,沒再多說什么,只是躺在他的懷里,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道,再一次的掠過她的鼻翼,沁入她的心扉中。
心里頭別扭極了,這股味道宛如一塊塊的疙瘩殘存在她的心底深處,令人惶恐無措,很不是滋味。
只是,不想將心底的情緒表露出來,盛夏仿佛沒事一般,微微的笑著,什么也不說。
寬大的浴室里,衣衫褪去,洗澡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又是一番翻云覆雨的纏綿。
最近每晚都進行著這種事情,盛夏的體力有些超出負荷,沒有進行太長的時間,她就有些累了。
當結束了之后,慕淮南用浴巾將她的身體裹住,這才抱著她從浴室出來,將她放到床上。 щшш ¤тTk án ¤c o
撥了撥她的頭發,男人吻了吻她的額頭,“困了就先休息,我先出去喝杯水,嗯?”
盛夏懶懶散散的應了聲。
慕淮南笑了笑,這才將一只枕在她腦后的手抽出來,替她掖好被角,起身拿了一套淺灰色浴袍穿上,他拉開主臥的房門,走了出去。
盛夏睜開眼睛的一條縫隙,看見他將主臥的房門極輕的隨手帶上,一扇門頓時仿佛將世界都隔絕成了兩面,心里頭忽然就被無限的躁悶充填著。
她又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努力的把那種香水的味道試圖摒棄到腦后,什么也不想去想。
慕淮南腳步不輕不重的沉穩下樓,來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水來,擰開瓶蓋時他正要喝下,保姆忽然亦步亦趨地朝他走過來,“慕先生。”
他喝水的動作一頓,拿著一雙平淡無溫的眸子看向保姆。
被他的眼神盯著,保姆不知在心虛著什么,幾番猶豫了之后,她終于是下定決心道,“我……我想辭了這份保姆工作,希望您能答應。”
“理由。”慕淮南的表情不多,沉穩著看不出心底的情緒,亦是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然而只是被他漆黑深邃得波瀾不驚的視線看著,保姆卻是連頭也沒敢抬,蹙著眉說道,“我鄉下的兒子因為出了點意外住院了,我想辭了現在的工作回去照看他。”
慕淮南稍稍的揚起眉梢,“你還有個兒子?”
“是……是的。”保姆的頭壓得很低,他幾乎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見她唯唯諾諾的聲音道,“他今年才十五歲,還在讀書。”
慕淮南聽聞,看著保姆的目光透出了幾分打量,倏爾,忽然淡淡的笑道,“好,那么你就回去吧,小孩子出了事住院,身邊不能沒有親人陪著,剛巧最近我的身體也出了些問題,很能體會你的感受。”
保姆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驚,猛地錯愕抬頭看他,“慕、慕先生……”
他的話,怎么聽著都像是透出了某些別的意思。
只是當看見慕淮南除了淡笑的模樣,似乎卻又并沒有其他的情緒泄露出來,保姆不敢確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很快她意識到自己的表情似乎太過吃驚之后,她勉勉強強又慌慌張張地低下頭來,忽然不敢正視他。
慕淮南將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留余地的納入眼底,沒多吱聲,簡單的道,“今晚你就從這里搬出去,是立刻回鄉下還是去別的什么地方住都隨你,你的工資我稍后讓沈助理轉賬到你的卡號上,就這樣。”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沒有了喝水的欲望,將一瓶水放到廚房的桌面上,隨后邁開健碩挺拔的長腿,沉穩不驚地朝著廚房外面走去,表情被逆光的陰霾覆蓋。
保姆看著他離開,垂下了視線終究沒能再說出一句多余的話,回到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就從南苑別墅離開了。
慕淮南站在二樓的書房,目光從窗口凝視著保姆的離開,他漆黑的眸色冷然不已。
掏出手機給沈助理撥了個電話過去,交代他將保姆的工資轉到她的卡上,他這才放下窗簾,臉色緊繃著離開書房回了主臥。
翌日,盛夏醒來發現保姆不見了,連她的東西也都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沒有留下一件。
她不由得問慕淮南,“保姆去哪了,今天早上怎么沒給你做早餐?”
“她鄉下的兒子出了些事住院,她已經辭職回去了。”慕淮南實話實說著。
盛夏將信將疑的挑眉,過了一會兒卻也沒說什么,只是轉身道,“那我去給你做點早餐。”
“不用。”慕淮南伸過長臂將她撈了回來,捏起她的下頜吻了吻,“我現在要去一趟公司,早餐在公司用。”
聽聞他這么說,她沒堅持什么。
“對了。”驀然他又想到什么,對她道,“去參加婚禮的禮服我已經讓沈助理定好了,地址我等會發給你,下午的時候你沒事過去試試,還有什么地方不合適的或者不喜歡的,現在修改還來得及。”
盛夏試探著問,“你下午的時候沒空么。”
“嗯。”慕淮南揉了揉她的頭發,目光溫和低柔,“沒辦法陪著你一塊去。”
她笑了笑,“好,那也沒什么,你忙就先忙吧,我下午讓晚笙她們陪我一塊過去。”
慕淮南深深地看著她,手機忽然在這時響起來了。
“我先接個電話,你吃早餐。”
松開他,他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之后,眉梢輕蹙了下,拿著手機徑直上了二樓的書房,將書房的門關上,走到窗口邊這才接聽了電話。
“慕先生。”那頭是女醫生夾著明顯外國音的聲音灌來,遲疑了會,她才凝重道,“出事了。”
慕淮南聽著電話里女醫生說起關于昨天的事情,猶豫她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人,只好向慕淮南說了對方大概的象征出來,然后是道,“關于您的事情……我沒有保密好,被他全部知道了……”
畢竟對方是直接威脅著她,如若她不配合一些,對方有可能是威脅到她的生命。
而且,就算她什么都不說,對方只要拿著那份檢查報告書去讓其他的專業人士一看,立刻就知道了報告書上所有的內容。
慕淮南聽完電話里的內容,俊美的容顏逐漸的就沉了下來。
簡短的回復了一句話,他將電話掛斷。
從女醫生描述對方的形象中,他已經不難猜測出對方是什么人,而正因如此,他的神色才變得愈發的可怕,冷駭著,有薄薄的黑沉氣息不可控制的蔓延出來。
慕淮南下樓來的時候,盛夏剛好吃完早餐,正要上樓去收拾些東西準備待會兒出去,碰巧遇到剛下樓來的他。
他的態度一改方才,忽然是對她道,“今天不用去試禮服了,等會我打電話給沈助理讓他通知對方直接送到公司,你跟我一塊去公司。”
他突然變卦,令盛夏怔忡了會,“怎么突然又這么決定。”
慕淮南不著痕跡地掩飾去了他的焦急,牽過她的手說,“忽然想到讓人把禮服送到公司,總比你親自跑過去要好一些,這樣即便我不陪著你一塊過去,也能看到你穿禮服的樣子。”
盛夏瞅瞅他,咕噥著道,“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去參加婚禮的禮服而已,用不著這么刻意。”
雖然他之前說不能陪她一塊過去,心里的確是有些失望,但是卻又并不會覺得怎么樣。
她失望的是,這段時間,即便幾乎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沒有其他的人來干擾,甚至連西西都還在唐家,但偏偏是這樣兩個人相處的狀態,卻讓她感覺他們比以前要更生疏一些了。
盛夏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著什么,公司里的事情她可以理解,她理解不了的是每次他不在公司之后其他時間都在做什么。
當然她也不想去猜測,更不想去知道了,因為有些畫面,看到過一次就像驅之不散的隱瞞籠罩在她的心底,她也不想知道每天他不在公司之后的其他時間,到底跟其他的人在做些什么。
只是,這樣的感覺終究是極其不好的。
他有時間能陪著其他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卻似乎自從他出院之后回來就沒再有其他的時間能陪她做什么,他們是有很長一段時間能單獨相處在一起,然而日復一日著他們幾乎都在重復著每天的事情,沒有任何的特別。
不知道是不是慕淮南也注意到了這種事,或者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堅持著帶她一塊去公司,理由是正好也能給他們多點相處的時間,因為很久她都沒怎么再去公司陪著他了。
最終盛夏沒再拒絕什么,因為也沒有什么好拒絕的,他既然都開口要叫她一塊去公司,她干脆也就去了。
來到公司之后慕淮南一如既往的忙,不過忙歸忙,在辦公室里的時候,他將她帶到他的身邊,像是生怕她會跑了一樣,幾乎讓她時時刻刻寸步不離的待在他方圓三米之內。
中間有一次盛夏去洗手間的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來。
她沒帶手機,手機是放在慕淮南的桌面上的。
他看著手機驟然響起,凝視著那幾個被保存下來屬于盛斯顧稱呼的號碼,眸光輕斂著,有一絲絲的黑沉之色。
沒讓手機響太多,也怕盛夏會聽見,坐在辦公桌后的慕淮南將手機拿了過來,正要掛斷之際,腦海中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滑過了接聽。
“盛夏,你現在在哪。”電話里頭是盛斯顧低沉的聲音,“出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慕淮南臉色緊繃得厲害,聽聞了盛斯顧的這么幾句話,他想都沒想就直接將電話掛斷,甚至,還故意的把手機關機了。
將手機扔到了一邊,他靠著柔軟的背椅,眉目間都滿是冷峻的意味,目光駭然而犀利著,心頭上頓時煩躁了不少。
盛夏很快就返身回來了,而慕淮南又恢復到處理公事的狀態中。
她無所事事的在他的辦公室里溜了一圈,最后發現實在是太無聊了,回到辦公桌前要拿起手機時,慕淮南忽然抬頭看她,“怎么了么。”
“沒啊。”盛夏漫不經心地道,“想打個電話到唐家,問問西西怎么樣了。”
“用我的手機吧。”慕淮南出言阻止了她伸手去拿她手機的動作,不露聲色地道,“你手機剛才沒電,已經關機了。”
“關機了?”
“嗯。”
盛夏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機按了下,發現屏幕沒有亮起來,恰好這時慕淮南又將他的那支黑色手機遞給她,“用我的手機也是一樣。”
沒做多想,盛夏見她的手機似乎是真的沒電了的樣子,只好是放下,重新拿了慕淮南的手機,一邊撥下唐家的號碼,一邊朝著會客區的沙發走去,跟唐晚笙和西西通著電話。
慕淮南仍舊坐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中,他定定的注視那邊沒有多想的女人,心房上卻被前所未有的煩躁取而代之。
他很深刻的意識到,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盛斯顧已經從醫生那邊知道了他所有的事,縱然他對盛夏瞞得再好不讓她察覺半分,甚至可以不惜讓她誤認為他跟別的女人有什么曖昧從而不再多加關注他的其他什么事情,可現在盛斯顧若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這種事遲早是瞞不下去的。
他能用借口拒絕得了她一時不帶手機而接不了盛斯顧的電話,可不代表這樣的狀態能長久下去。
忽然間沒有了處理公司的心思,慕淮南煩躁地扯了扯西裝的領帶,腦海中開始不停的思慮著應對的辦法。
貼切點來說,他正在思考著應該用什么樣的辦法,才能讓盛斯顧閉嘴不對盛夏談起那件事。
這邊。
就在距離GK八百到一千米之遠的一棟寫字樓內。
盛斯顧站在百葉窗前撥下盛夏的電話之后剛說了沒兩句話就被掛斷,他怔了怔倏然才反應過來電話是被掛斷了,即刻就有彰顯不住的怒意灌來。
盛夏不可能會掛斷他的電話。
就算是無意間不小心掛斷了他的電話,依照她的性格一定會再撥回來,因為她可以不在意別人的電話,卻不會不在意他的。
所以在這種事情,聽到了他的聲音最有可能會掛斷她電話的人,除了慕淮南那個男人,顯然再無第二人。
這個該死的慕淮南!
盛斯顧簡直是要被他氣瘋了,又重新撥了幾次電話回去,灌來的就是機械的提示音。
已經關機了……
低咒了一聲,盛斯顧想撥下慕淮南的號碼,可驟然想起來他并沒有那個男人的聯系方式,而且慕淮南那男人敢用盛夏的手機掛他一次電話,就定然一句話不會多說的再掛斷他第二次第三次。
通過這樣的方式聯系,慕淮南完全有余地可以拒絕跟他說半個字。
于是不做遲疑的,盛斯顧干脆轉身朝著辦公室的外面大步而去。
站在門外的西蒙看見他出來,還沒能問什么,盛斯顧就對他交代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罷,他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
西蒙見他沒有吩咐什么,于是就沒有跟上他。
他們的這棟寫字樓,距離GK的路程不算遠,盛斯顧開著車,沒用多長的時間很快就來到GK大廈的樓前。
車子剛剛停穩下來,他豁然陰駭地走出車門,徑直進入GK的大門,朝著電梯門快步而去。
GK的前臺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就這么肆無忌憚的走進來,甚至連咨詢的意思都沒有就直接朝著電梯走去,她急急忙忙從前臺中繞了出來,“先生,請稍等一下,你找誰。”
前臺很快就小跑到他身側來了,盛斯顧則是冷氣沉沉地吐出三個字,“慕淮南。”
“我們慕總現在正在忙,請問您有預約嗎,沒有的話請先預約才能見到我們慕總。”前臺見他的神情不太對勁,一看就是那種怒氣沖沖像來尋仇的男人,一邊這么問著,她已經在一邊悄悄跟保安示意。
盛斯顧哪里會看不見她對保安示的眼色,凌厲的腳步驀然一頓,他停下來,目光銳利而冷駭地盯向前臺道,“聽著,我想見他,還不至于要預約才能見到他的地步,你們想攔,那就來試試。”
男人渾身的戾氣讓人感到很重,盡管是戴著一副斯文眼睛,可從他的眼神中,前臺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好招惹的男人。
但盡管如此,他不好招惹,GK也不是說闖就能闖的。
前臺幾乎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道,“您要是沒有預約,就請你要么先跟我們慕總預約,要么我們只能請您出去了。”
盛斯顧聽著這句話都要被氣笑了,但也算是不溫不火的淡淡看著她道,“你好像不認得我,不知道我的妹妹是你嘴里那個慕總的妻子?”
“啊?”
前臺一驚,緊接著就倒吸了口涼氣。
難怪會覺得他眼熟,原來他就是盛斯顧!
“現在我可以上去見你們慕總了么。”盛斯顧頗為不以為然地道,為了見盛夏跟慕淮南兩人,他甚至都開始無所謂于他的身份能不能暴露的這件事,“還是覺得不可信?不然就讓你們慕總或者盛夏出來見我,這樣我可以考慮不上去找他們。”
他能篤定盛夏現在一定也在GK內,跟慕淮南待在一起。
前臺遲疑著,雖然覺得他應該就是那個盛斯顧本尊沒錯,可他到底還是沒有預約,沒有預約的情況下,按照他這樣的身份到底能不能上去,她一時間拿捏不定。
于是她道,“還是請您稍等一會,我先去打電話問問慕總的意思。”
盛斯顧可沒這樣的耐性等她打電話問慕淮南,何況慕淮南那男人定然不會讓他上去,這種事情無需多想他都能知道,所以鐵青著臉色,在前臺轉身要去打電話的時候,他倒是也干脆的繼續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前臺眼角的余光瞥見他沒有半點等待的意思,急忙著又跑回身來擋在盛斯顧的面前,“請您不要為難我們了,您能不能散去這得看慕總的意思,沒有他的同意即便是您,我們也不能放您上去。”
“讓開。”盛斯顧冷沉著妖冶好看的臉,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前臺自然是會不讓的,而她也看出了他強硬的態度,只好干脆招手讓保安過來先攔下他,然后她匆匆說了兩句話,立刻走向前臺處拿起內線電話撥下總裁辦公室的號碼。
盛斯顧被三四個保安團團圍住,他的怒意頓時迸發,一字一頓地森冷開口道,“滾。”
保安哪里肯走,就這么團團將他圍在中間。
盛斯顧陰駭著,見幾個保安絲毫不為之所動,干脆的就直接動了手,一把將擋在他面前的保安掀開。
可是幾個保安看見他先動了手,當即誰也不客氣了,紛紛一下子全部涌了上來。
那邊的幾個人在大動手腳著,前臺看見那邊的情勢,著急著終于把電話接通了之后,她立刻就將下面的情況長話短說的交代出來。
而最后,得到慕淮南的回答是,“把他轟走。”
前臺放下電話,老實說對于慕淮南這種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有點暗暗的吃驚,至少她是以為,慕總怎么說看在太太的份上,怎么都應該見一面盛斯顧的,哪里料想他拒絕得是那么斷然而冷漠。
或者,這個人會不會有可能根本不是太太的哥哥?
但得到了回答,前臺也不做遲疑,急忙又走過來,見幾個在大動干戈,保鏢們紛紛上前想鉗制住的男人,她忙道,“這位先生,我們慕總在忙,暫時沒空見你,請你馬上離開。”
盛斯顧對于她的話幾乎是置若罔聞著,在幾個保安上前來試圖鉗制住他時,他一個動作輕松的就避開了他們,一路將阻擋在他面前的保鏢掀開,大步而筆致地朝著電梯門走去。
前臺見他幾乎是勢不可擋著,三四個保安甚至無法對他造成太多的干擾影響,而又因他極有可能是盛夏的哥哥,又不敢太對他如何造成對他的傷害,前臺只好是咬牙道,“這位先生,倘若您繼續在這里鬧事,我們只好報警了。”
“……”
報警……
天知道盛斯顧最煩的就是警察了,本身他的身份就敏感至極,程局長還在死死的咬住他不放,試圖找到有力的證據要把他捉拿回去,如若現在GK的人報了警,幾乎不用多加想象,程局長一旦知道是他,親自過來的可能性極大。
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也打消了揮開擋住他的保安,盛斯顧低低的碎了一聲,簡直是跟吃了蒼蠅一樣。
他覺得他遲早一定要好好教訓慕淮南一番,這男人太有恃無恐了。
總裁辦公室里。
盛夏這邊剛掛完跟唐晚笙和西西的通話,回來時就見慕淮南接了辦公桌上的內線說了句“把他轟走”這樣的話,她挑了下眉梢,“要把誰轟走?”
而且聽他說出那句話的語言,簡直是嫌惡一樣。
好似對方是個令他不怎么待見的人。
慕淮南掛了內線電話,表情還沒怎么收拾好,語氣都是有些生硬的,“一個路人。”
盛夏懷疑地打量他。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路人,才能使得他連語氣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