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吃完晚飯幫著收拾會兒桌子,掉頭一看老媽又不見了。
不用問,老媽肯定又鉆進書房研究案子去了。
這棟三層高的別墅,一樓平時不住人。
三樓住著白寧和袁憲洲。
另兩間臥室空著,誰回家了誰住。
實在人多了,一樓的大客廳睡七八個人也輕而易舉。
秦詠梅和白策則住在二樓,除了共有的一間臥室,還各有一間書房。
秦詠梅這一間面朝大海,白策那一間推窗見山。
反正都是他們各自喜歡的。
以前住平房的時候,老爸老媽的大屋子門從來都是半開的,進進出出根本不用敲門。
搬進別墅來了以后,就開始講究了。
主要是氣氛不對,不敲門就有點不好意思。
“咳咳,”白客咳嗽一下,剛抬手想敲門,老媽就在里面喊:“進來。”
白客走進去了。
果然,秦詠梅戴著老花鏡在查看卷宗。
“那個周,阿姨確實有問題吧?”
“是啊,我今天跟她姐姐聊了會兒,她們姐妹倆明顯在隱瞞什么。”
白客嘆息:“這種事沒幾個人能夠面對,尤其周阿姨那種要強上進的人。”
“可這涉及到一樁樁人命案啊,她也算這個行業(yè)里的人。”
“您記得有部日本電影叫《人證》嗎?”
“記得。可那個私生子是個好孩子。操蛋的是那個媽。”
“這種人太多了。當一個人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以后,就開始患得患失了,哪怕有已點點閃失,都難以接受。”
“你周阿姨倒不是那種人,她只是想逃避那段歷史而已。”
“既然如此,能不能直接要求她檢測DNA?”
“暫時還不合適。我們眼下只是猜測而已,嚴格來說,連三分之一的把握都沒有。而且她的警銜比我高,不可隨便冒犯。只能多搜集些證據(jù),然后通過修局向她提出建議。”
“嗯,一定能找到更有力的證據(jù)。”
“哎,對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DNA可以查三代?”
白客嘆口氣:“眼下好像還不行啊,得個一兩年。”
“哦,那就再等等吧。”
“我感覺這個殺人狂又回到縣城了。”
“感覺?你不會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吧?”
“沒,沒,就是覺得他好像知道我們的進程,仿佛正在跟我們捉迷藏一樣。”
白客總不能說我感覺我上一世見過那家伙,更不能要求老媽根據(jù)自己的感覺找人畫出畫像,然后全城通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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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顏老太太家里,周洋正在屋里看書。
外屋傳來周楊和顏老太太說話的聲音。
“媽,這個漏勺都壞了,你怎么還不扔啊,不都給你買新的了嗎?”
“用著順手,湊合著用唄。”
“洋洋在嗎?”
“在屋里呢。”
“洋洋?”
周楊走進來,手里拎著一網(wǎng)兜的蘋果。
“你看這是什么蘋果?”
周洋無奈地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富士蘋果。”
“是吧,這是同事出差到煙臺買的。來,你嘗嘗,又脆又甜。”
“不了,我剛刷完牙。”
“真是個好孩子,怪不得你二姑也稱贊你,說你是個很自律的孩子。”
周洋嘆口氣,拿起書又放下了。
“大姑怎么聽說你把省城的工作辭了?是真的嗎?”
“是啊。”周洋點點頭。
“多可惜啊,北航那份工作多好啊。你……爸不知打了多少人情啊。”
“沒什么意思。”
“你不是就喜歡打電腦嗎?怎么又沒意思了?”
“氣氛不好。”
“唉,你這孩子。可咱這縣城里哪跟上省城好找工作啊。”
“不急,來年我準備到京都去。”
“那么遠啊。唉,省城多好啊。你不喜歡在北航干,咱們再想想辦法。”
“謝謝你啊,大姑,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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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康在案板上搓揉著面團,白宗湊過來:“要不要我?guī)湍恪!?
“不用了,這點東西。”
“我媽說這新面不筋道。”
“是啊,可新面這種味道兒,陳面也比不了。你聞聞看看。”
劉康說著,把沾了面的手伸過來。
白宗聞了一下,“是啊。”
又學著紳士一般,屈膝背手親吻劉康的手背。
“討厭!”
劉康沾著白面的手在白宗臉上抹一把。
白宗彎腰來親吻她。
本想親一下就好了。
劉康卻把舌頭伸過來,攪和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白宗剛要轉(zhuǎn)身,劉康又說:“那個,照相館不是已經(jīng)走上正軌了嗎?你應(yīng)該帶幾個徒弟,也不用你老在那里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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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宗嘆口氣:“寡婦倒是又精又靈的,我?guī)Ф嗌倌炅耍仓皇钦莆掌胀记啥选O胝嬲泓c藝術(shù)創(chuàng)作,他還是做不了。”
劉康撇嘴:“搞了半天你是藝術(shù)家啊。”
白宗笑了:“那倒不是,不過照相這事兒入門容易,想照好真得有點感覺。”
“哼!有藝術(shù)天分的人不可能就你一個,你再找找嘛,帶一兩個徒弟。”
“好吧。”
“你應(yīng)該多關(guān)心咱們的康德記,這才是咱們自己的買賣嘛。”
白宗嘆口氣。
“哎對了,聽說過段時間要對私人開藥房放開限制了。”
“那好啊!咱們可以干的更大了。”
眼下,康德記只能買中藥和中成藥,生意沒法做大。
如果可以賣西藥甚至處方藥以后,就可以放開手腳經(jīng)營了。
甚至可以像白客的江濤飯店一樣,到全國各地開連鎖。
“我再讓同學幫忙打聽打聽,要是消息確鑿的話,就讓白客幫忙,在市內(nèi)找塊兒地方開連鎖店。”
“好!我先跟白客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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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街一家音像商店前,周洋在選看著最新的磁帶。
一陣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老板,林志穎新出的磁帶來了嗎?”
“是這一本嗎?《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不是,今年剛出的,《牽掛你的我》。”
“哪那么快啊?又不是盜版。”
周洋忍不住抬頭看去。
一個穿著紅毛衣的女孩兒站在面前。
她留著披肩發(fā),長著單眼皮,嘴唇略厚,說話時帶著自來笑。
一打眼看上去有點像山口百惠。
周洋只是打量了幾眼,女孩兒立刻察覺了,猛地轉(zhuǎn)過臉來。
周洋嚇得趕緊低下了頭。
等女孩兒轉(zhuǎn)身離去時,周洋又在原地駐足片刻,然后看著女孩兒的背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