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還是毀滅”這是擺在帕爾曼一群人面前最嚴(yán)酷的問題,正所謂“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即使是在向來標(biāo)榜“氣節(jié)”的古代中國,真正能夠做到視死如歸的也只有極少數(shù)人,更別說在這個在劉越的眼里尚處于蒙昧?xí)r代的異域他鄉(xiāng)了。
一句話,“好死不如賴活著”,帕爾曼等人顯然誰也沒打算放棄自己的生命,于是,這場攸關(guān)生死的討論是在一片難堪的沉默之中開始的。
“咳”劉越清了清嗓子道:“看來大家都不愿先開口,我看這樣吧,我們來做個簡單的小游戲,決定你們的命運(yùn)吧,讓我看看,一,二,三……一共有十三個人,不錯,我喜歡這個數(shù)字,你們看。”他伸手一指。
眾人的眼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杰森臉色蒼白,神情呆滯的從虛空中走了出來,手里托著一個盤子,里面放著十三根細(xì)長的水晶柱,劉越拿起其中一根道:“我在這根水晶柱上施放了一個‘秘法印記’,一會兒我會把它和其他的水晶柱混在一起,你們輪流抽簽,凡是抽到的,就自動被淘汰,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個人為止,在我的領(lǐng)域里,你們的法術(shù)是起不了作用的,所以也不必考慮太多,一切全憑運(yùn)氣。”
聽到領(lǐng)域二字,帕爾曼和索羅不約而同的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其他人的表現(xiàn)則要差一些,都是一臉的震駭。
很快,第一個倒霉蛋就誕生了,那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只見他握著那根閃爍著不祥紅光的水晶柱,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眼角不住的抽動,似乎隨時會崩潰的樣子,幸好,這個時候劉越開口道:“雖然你的運(yùn)氣實(shí)在不佳,但是我是一個仁慈的人,我決定給你一個最后的機(jī)會,只要你能回答出我的問題,就能暫時保住性命。”
一旁的帕爾曼臉色一變,剛想開口,只聽劉越慢條斯理的說道:“那么現(xiàn)在聽好了,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叫什么名字?”
看著一群人難以置信的眼光,以及那個中年人因?yàn)榉床钐螅@得有些扭曲的臉龐,劉越的感覺妙極了,他開始有些喜歡上這種把別人操縱在手心里,讓他們隨著自己的指揮棒跳舞的游戲了。
“泰德,泰德?布拉克。”仿佛害怕劉越反悔似的,中年人飛快的報上了他的姓名。
劉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著什么,隨即咧嘴一笑道:“恭喜你,泰德,你暫時保住了你的性命。”
泰德長噓了一口氣,重重地倒在了椅子上,滿臉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之色。
帕爾曼的臉上則泛起了陰霾,他心里明白這個神秘的辰星?路西法打得是什么主意,跟在他身邊的人大多都是組織里的骨干分子,如果對方對他們使用酷刑的話反而是一件好事,因?yàn)檎l都明白,背叛組織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下場。
但是這個家伙偏偏不這么做,他首先處理掉了杰森和桑普這兩個蠢貨,讓自己一群人知道他并不介意殺人,隨后,再用所有人中只能有一個活下來這件事來進(jìn)一步的震懾他們,而看似不經(jīng)意間說出的領(lǐng)域二字更是徹底將所有人最后一點(diǎn)反抗的想法都澆滅了,領(lǐng)域是什么,能夠擁有自己的領(lǐng)域,最低也是一個神仆,該死的,法蘭大陸上萬年的歷史里一共才有幾個神靈,怎么偏偏就讓自己遇上了,這也倒霉了點(diǎn)兒吧。
這還不算,所謂的用回答問題來保住性命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他敢肯定,接下來的人所要回答的問題絕對不會是叫什么名字這么簡單,但是偏偏他還不能阻止別人,因?yàn)樗膊幌胨溃螞r,對方事先說明了,最后只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這里,這就更讓人有了一種僥幸心理,即使是背叛了組織也沒關(guān)系,反正沒有人能夠揭發(fā)自己,天呢,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魔鬼?
帕爾曼的心里不由生出深深的挫敗感,神情也變得沮喪起來。
其實(shí)劉越原本也沒有必要花那么多的功夫,要想獲得口供,手法其實(shí)很多,只是那些巫門秘法大多陰狠毒辣,往往口供問出來了,人也差不多完蛋了,這些法師他還想留著呢,自然不肯隨便的損耗掉。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越慢慢地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原來當(dāng)年“紅魔”雖然被以洛山達(dá)教會為首的聯(lián)軍剿滅,但是仍有一部分人活了下來,洛維利家族乘機(jī)把這些人藏匿了起來,作為自己的秘密部隊。
這一次確實(shí)如劉越所想,是洛維利家族搞得鬼,想要給魏斯曼家族一點(diǎn)厲害看看,在他們的眼里看來,低賤的奴隸販子永遠(yuǎn)都沒有資格和他們這些名門站在一起,同時洛維利家族也有其他的心思。
在他們心里未嘗沒有重新洗一下牌的意思,既然兩大家族有可能變成三大家族,那么為什么不是一家獨(dú)霸呢?很顯然,并不是只有克萊恩一個聰明人。
當(dāng)劉越把整個事件理清楚之后,坐在他面前的也只剩下索羅與帕爾曼兩個人了,也只有他們兩個能夠有足夠的情報來換取自己的性命,到了這個時候,什么家族呀,組織呀,早就被他們拋到另一個位面去了,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
滿意的看著兩個人仿佛斗雞一般望著對方,劉越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假惺惺的開口道:“兩位都是我的老熟人了,真要我下手傷害你們,我也覺得不忍心,這樣吧,我就說話不算話一回好了,你們兩位都回去吧,不過我希望兩位以后能為我做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當(dāng)然啦,我保證誰都不會知道今天的事情。”
帕爾曼和索羅心中同時暗罵道:“該死的混蛋,明明是要我們?nèi)退黾榧?xì),還說得那么動聽。”不過劫后余生的喜悅還是讓兩人松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下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劉越突然開口道:“雖然我絕對信任兩位的品格,但是為了保險一點(diǎn),還是請兩位喝下這兩杯酒,以后我們就是自己人了。”說完,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桑普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劉越的背后,手里還端著一個銀制的托盤,上面放著三個高腳杯,劉越隨手取了一杯,放在手里輕輕的搖晃,似乎在評鑒酒的好壞。
兩人剛剛露出的一絲笑容登時僵在了臉上,他們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路西法手段居然這么毒辣,但是現(xiàn)在自己落在他的手上,確實(shí)也沒有別的選擇,看著酒杯里鮮紅似血的葡萄酒,嘴里不禁泛起一股酸澀的滋味,兩人苦笑著舉起酒杯,遙遙一祝,仰首喝了下去。
當(dāng)兩人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帕爾曼揉著尚有些發(fā)脹的額頭,無精打采的說道:“喂,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索羅倒是一副看穿了的樣子,無所謂的說道:“回去嘍,還能怎么辦,那個該死的……”他忽然掩住了嘴,東張西望了好一陣子才自嘲的一笑道:“那位先生說得很明白,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他叫我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至于老頭子那邊,也不難解釋,就說其他人都被毒蛇圍攻而死好了,反正也不能說是完全撒謊,最多挨一頓訓(xùn)就沒事了。”
帕爾曼嘟囔了一句:“你以為人人都有你這么好的運(yùn)氣。”他本是陰沉內(nèi)斂之輩,平日里輕易也不會把自己的真性情表現(xiàn)出來,只是這一日間迭遭變故,平日里并不討他喜歡的索羅,如今看在眼里竟也不自覺的感到有些親切。
索羅大笑道:“好啦好啦,你就別抱怨了,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嗯,按照那位先生的說法,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我肯定會幫你說幾句好話的,放心好了。”
劉越此時正樂滋滋的清點(diǎn)著這一次的收獲,那些法師和大部分的士兵其實(shí)根本沒有死,對于現(xiàn)在的劉越來說,正應(yīng)了那句話:二十一世紀(jì)什么最貴——人才呀!
七十二名士兵和那十一個黑袍法師靜靜地躺在地上,劉越雙手環(huán)抱在胸口,暗自盤算著究竟該怎么處理手上這批人,放他們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全部干掉的話也未免太可惜了,再說,要他去殺這么多失去抵抗力的人,他也不屑于這么做。
他忽然失笑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了,這些人說到底,都是他的敵人,或者說,至少是敵人的手下,簡單來說,他們就是自己的俘虜,這年頭可沒有什么日內(nèi)瓦公約之類的東西,除了大規(guī)模屠殺平民這種過于殘忍的行為,一般來說,即使不留俘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點(diǎn),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起來,“攝神御鬼大法”之中有一門奪舍之法,一般來說這多是一些受了致命傷害巫門中人用來借體重生的,不過也有些惡趣味的家伙,譬如某個自稱圖騰之主的,也會利用這個法門做一些慘絕人寰的勾當(dāng)。
“將獸魂直接打入人的身體里究竟會產(chǎn)生什么后果呢?”劉越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嘖嘖,看來我真的很有做邪派妖人的潛質(zh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