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藍走進帳篷,歐牧野已經安排好任務,準備出發了。
他讓盛藍藍和蘇蔓在原地待命休息。盛藍藍哪肯聽從,她要親自去尋找歐蘇陽,她相信她能找到歐蘇陽。
盛藍藍指著地圖上的沼澤無人區,她認為歐蘇陽就在那里。
“不可能!”
歐牧野覺得兒媳婦不了解這片地區的地形地貌,說出這樣的話不能怪她,可是歐蘇陽肯定清楚,進入無人區死路一條。
歐蘇陽以前在壩上草原執行過任務,他對這片地形很熟悉。他不可能以身犯險去無人區。他再有本事,到了吞人不眨眼的沼澤地,也是英雄沒有用武之地。
盛藍藍執意要去,蘇蔓勸也勸不住。
盛藍藍相信自己的感覺,就算朱輝不告訴她歐蘇陽離開的方向,她也知道應該往那個方向去搜尋歐蘇陽。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著她,她說服不了歐牧野,只能自己去。
歐牧野不想浪費時間去他認為不可能的地方,尋找歐蘇陽。可是兒媳婦堅定的眼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神情,他只好派車護送她去。又安排兩輛特別裝備的車保護她,怕她萬一有個意外,在野外也能實施急救。
蘇蔓想跟盛藍藍的車去,扭頭看歐牧野上了另一輛車往盛藍藍相反的方向去,她猶豫一下,還是上了歐牧野的車。
歐牧野命令跟隨盛藍藍的戰士,車到沼澤,務必返回。在那種地方,誤入一步,就是沒頂之災。
歐牧野是很不情愿分散搜尋歐蘇陽兵力的,北京方面只給了他五部車十個戰士調派,一下子就分出去三部車和五名戰士跟著盛藍藍。明擺著盛藍藍不可能找到歐蘇陽,卻又不能不派特別醫護車守護她……
無盡的暗影在夜色里鬼鬼祟祟,車燈近了,沖散了。抬眼幾步之遙,又聚成一團一片……
盛藍藍盯著擋風玻璃,目光如炬。小柳緊張地靠在她的椅背上,望不到頭的黑暗讓她忐忑不安。
突然眼前跳出幾點銀光,又倏地不見了。小柳機靈打個冷戰。
“藍姐,會不會走錯了?這邊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咱們,還是回去吧。”
小柳意識到沼澤地就要到了,歐牧野給的搜索范圍就到盡頭了,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條。
“不會錯!就是這里。”
盛藍藍相信她不會走錯,那股指引的力量一直吸引著她向前。
開車的小戰士看了盛藍藍一眼,又望著前面忽隱忽現的水光,放慢了車速換成一檔在滑行。
“停車!”
車穩穩地停下來,跟在后面的兩輛車一字排開停下。
四個小戰士跳下車站成一排,等候盛藍藍的命令。
“不是五個人嗎,還有一個呢?”小柳朝旁邊的車張望。
“還有誰沒下車?”
小柳把手里的電筒按下最強光,射向那輛特別裝備的軍車。后車門打開,一個女兵跳了下來。
小柳照著女兵腳下的路,引著她到了近前。女兵挨著四個男兵站好,小柳也收好手電筒和大家站成一排。
盛藍藍一直望著忽現的水光出神。小柳輕輕咳了一聲。盛藍藍轉過頭,心里有了主意。
“你們兩個人一組跟著我指示的路徑走。”
“對不起,我不能去,我要留在車上搶救突發病人。”
盛藍藍望著說話的女兵,夜色里看不清她的臉。不過她京腔京韻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坐在車里怎么搶救病人,搶救病人得跟著去。”
小柳覺得女兵有些矯情。
“病人抬到車上我當然可以搶救。不好意思,我只是奉命協助突發病人的搶救,不負責找人。”
女兵說完掉頭就走。小柳伸手拉住她。
“你干嘛?怎么這么粗魯!你是哪個軍區的?再敢碰我一下,我讓你受處分。”
“你,你很牛!”
小柳火氣上來了,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醫護兵這么目空一切。她按亮手電筒,電筒的強光讓女兵一下子睜不開眼睛。伸手擋在臉前,又突然惱羞成怒,伸手搶小柳的手電筒。
“讓她走吧。小柳跟我一組,不能再耽誤了。”
盛藍藍已經看清了女兵的臉,那張讓她永遠都討厭的臉。
盛藍藍又向戰士們強調一遍,一定跟著她的腳印走,一步都不能差。
盛藍藍和小柳挽著手臂邁向沼澤。四個小戰士兩兩挽著手臂,遲疑一下,還是跟上了盛藍藍和小柳的腳步。
歐蘇陽雖然沒有到軍事研究院簽到,不過他的研究成果已經提前一周遞交上去了。今天下午剛剛獲得兩項軍事貢獻獎。
歐蘇陽的失蹤,無疑牽動著軍區上下的心。這次小戰士們雖然聽命于歐牧野,可是面對歐蘇陽的愛人,他們更多了一份同情敬佩的心。
一個孕婦在黑夜里趟著沼澤去尋找愛人,他們不能不跟從,不能不保護她。
“嫂子,你熟悉這片地形?”
一個小戰士擔憂的樣子,跟在盛藍藍的身后,一只手半舉在空中,生怕盛藍藍一腳陷下去,他好隨時抓住她。
“我沒來過。”
盛藍藍的話一出口,幾個小戰士驚得說不出話。沒來過沼澤,卻在前面帶路,那不是以身犯險!
“嫂子,讓我帶路吧。”
小戰士說著就要搶到盛藍藍身前,誰知他腳下剛錯開一步,人就往沼澤里沉去。
他身旁的同伴被他也帶著摔倒,兩個人倒向沼澤。在他們身后的小戰士知道不能錯開腳步,站在原地極力伸長手臂想拉他們,卻一個也夠不著。
盛藍藍聽見身后動靜,回過身,手電筒掃過兩個倒地的小戰士。立刻喊小柳穩住腳步抱住她的腰。
“你們不要動,屏住呼吸。”
盛藍藍語氣沉靜,探身用手電筒照在兩個掙扎的小戰士身上。
兩個人的半邊身子已經沉入泥濘里。兩個戰士聽話地屏住呼吸不再掙扎,盛藍藍指示另兩名戰士近前,抓住地上兩名戰士的腳腕拖過來……
虛驚一場,盛藍藍背上已經濕了一大片。小柳松開她的腰,緊張地上下打量她。盛藍藍摸了摸肚子,心里暗道,乖寶寶,今天要救爸爸,你們要乖乖聽話。
“嫂子,讓您受驚了。”
兩個戰士一身一臉的泥水,吐凈嘴里的污泥不好意思地扯著衣裳。
沼澤兇猛,這下他們算是見識了。
“你們一定記得服從命令,跟著我,一步都不能錯!”
盛藍藍趟著泥水快步朝前走,小戰士這回沒人再往前搶步,雖然他們不明白為什么盛藍藍對這里地形如此熟悉,但是他們知道,只有跟著盛藍藍,才能安全到達目的地。
可是目的地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