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亞歡說完眼巴巴看著盛藍藍,好像她惹的麻煩,只要盛藍藍一句話就能擺平。
盛藍藍被小姑的目光看得心煩氣燥。上輩子的她,生活中,除了愛情一片空白,其他都順心如意。這輩子倒好,除了愛情讓她甘之如怡,其他的人和事全是天雷滾滾,各個奇葩……
“藍藍,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就是想嚇嚇姜一白,他不冷不熱傲氣的樣子,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嚇唬?你以為姜一白是三歲小孩?”
“不是,我就是被他惹急了,才那么說……”
“他惹你,還是你惹他?”
盛藍藍實在是控制不住語氣了。本來大過年的心情不錯,小姑不在家幫忙也就算了,還出去招惹是非。
二嬸因為小姑不打招呼出門,在年飯桌上和二叔抱怨,惹二叔不高興。讓盛麗麗義憤填膺,盛玲玲直呼命苦。盛劍楠和馬麗吃完飯躲到外面去……
好好的一個除夕夜,大家心里都起了疙瘩。
可是看著小姑心無城俯的眼神,盛藍藍嘆氣。小姑就是自以為聰明,才常常被小聰明耽誤。
“你有辦法了?”
“有什么辦法!”
盛藍藍推開小姑的手。
“小姑,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招惹姜一白的,他辭不辭職那是他的決定。我勸你不要再去找他!好好等著你的離婚判決下來,找一個真正適合你的人。”
“那啥……我知道了。”
盛亞歡偷眼看侄女的表情,囁噓著。
“那個……是不是服裝公司,和雜志社一起辦公?”
老天,小姑竟然還想著彎彎繞!盛藍藍徹底投降了。
“服裝公司的事小姑只要掛名董事長就行了,小姑只管坐等收錢,其他的事不用小姑考慮,成嗎?”
“成,成。”
盛亞歡開門出去,正好看見女兒上樓。
“小諾,你回來得挺早,我還以為要……。”
“小諾,有沒有空?我有話和你說。”
盛藍藍打開門叫住蘇諾。
“啊,藍藍姐。過年好!”
蘇諾有點慌亂,臉上還沒卸妝,描畫得吊起的大眼睛,慌亂的眼神特別明顯。
“小姑你也進來。”
此刻的盛藍藍像一位臨風而立的女俠,俯視著兩個怯懦的女人,遲疑地邁步進門。
盛藍藍鎖好門,回身望向蘇諾,眸光一凜。
蘇諾撞上盛藍藍的目光,慌亂的眼神急忙瞥開,她預感到盛藍藍要和她說什么,胸口揣了小鹿似的亂躥。
“你自己說吧!你和劉達明是怎么回事?”
盛藍藍往椅子上一座,靠在桌子邊的蘇諾,驚慌地逃開到床邊,扶著床欄桿,低頭沉吟。
盛亞歡不明白怎么回事,看一眼女兒,再看一眼侄女,“什么劉達明?怎么啦?”
“小姑你讓小諾說。”
盛亞歡被侄女的氣勢給震住了,閉上嘴,瞅著女兒直眨眼。
在盛亞歡眼里,女兒是一位天使,怎么看都那么清靈秀美。當年不帶著女兒出嫁,也是怕那個男人對女兒不好……
“藍藍姐……”
蘇諾開口就漲紅了臉,臉上的胭脂醉成酡紅,和平日里的素顏簡直像換了一個人。這種反差,可以說是艷若桃李和冷若冰霜的審美沖撞,比蘇東坡的“淡妝艷抹總相宜”還要讓人心動心醉。
難怪劉達明不達目的不罷休!家里已經成了一個爛攤子,他還有心情找小女生表達情懷!
法院的傳票應該初六就送到他單位了吧,他的好日子馬上到頭了!現在再添上一筆,讓他徹底翻不了身……
蘇諾見表姐的眸光依然冷厲,額上不由得滲出一層細汗。
“小諾,我已經警告過你,像劉達明那種已婚男人,你非要玩火自焚我管不著,你媽也在這,你和你媽說。”
“藍藍姐,我真的沒有怎樣,就是陪劉達明散散步,他說心里煩……”
盛亞歡聽出點意思,一把扯住女兒。
“你和已婚男人來往?你快說,你有沒有和那男人睡覺?”
“媽,你說的什么話!你還是我媽嗎?這種話都問得出來!”
蘇諾氣得甩開媽媽的手。
盛亞歡長吁一口氣,“你可把媽嚇死了,你還小,如果哪個男人敢動你,我非要了他的命!”
盛藍藍也暗松了一口氣,再看表妹的神色緩和了些。
“劉達明說,可以保送我去北京舞蹈學院繼續深造,我想,就陪他散散步,就答應了。”
“保送舞蹈學院?劉達明是什么人?他有這個能耐?”
盛亞歡覺得女兒智商有問題,男人說大話她見得多了,這種話也就騙騙小女孩。
“小諾,你可別聽男人胡咧咧!男人只有為了占女人的便宜,才會許諾給女人什么好處。其實都是狗屁!等把女人弄到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傻……”
“二嬸,小諾什么都懂,你別再說這種話了。”
盛藍藍聽小姑一口一個男人、女人的,好像比誰都明白,最糊涂的卻是她自己,雖然沒問她怎么把姜一白得罪了,也知道她在男人面前,把所有的大道理都忘了,只想飛蛾撲火,不管不顧。
“就是這樣嗎?”
盛藍藍不相信,李春鵬如果只看到蘇諾和男人散個步,不可能那么傷心悲憤,他一定看到了更本質的東西……
蘇諾搭在床欄桿上的手下意識地抓了一下,剛剛平復慌亂的眼神,又緊張地不知該往哪里看。在舞臺上,她流波瀲滟的眸光可盡情拋灑,可在表姐面前,她覺得無處遁形,好像表姐的目光能穿透她的心房,讓她什么心事都藏不下。
“前天,他請我去……鳳凰大酒店……開了房……”
“什么?開房?你個死丫頭!你不是說沒和那男人睡覺嗎?你,我打死你……”
盛亞歡像一頭發了瘋的獅子,撲到女兒身上沒頭沒腦地掐起來,嘴里不停地謾罵。她覺得她曾經受過的苦又要在女兒身上重演。她接受不了,她不服。如果老天爺要給她什么報應,那應該找她,不該報應到女兒身上。
盛藍藍好不容易把小姑拉開,蘇諾的衣服已經被媽媽扯得不像樣,還好冬天的衣裳夠重,蘇諾并不覺得身上有多疼,可是心里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