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嫺貼貼兒子的小臉,笑著應和:“好?!?
在陸元璽聽來,這話倒是聽起來像是哄他似的。
於是他再度認真的重複一遍:“璽兒會保護母后的?!?
說著還伸出來小手摸摸程慕嫺的臉,轉而繼續靠在她的肩膀上。
“一定會的?!?
程慕嫺都笑著應下——她知道陸元璽不是說說而已。
上輩子這孩子小時候就總說要保護她,否則也不會在她出事的時候什麼都不顧,只爲了替她奔走。
慕途在一邊看著,很是欣慰。
至於在宮裡收到消息的陸又白,明顯就不怎麼高興了。
陸又白:他就不應該答應的。
早就在卿卿去母后宮裡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這一層,也能想到卿卿肯定要去興國公府見陸元璽的。
他知道母子連心,可到底還是心裡不怎麼爽。
一想到他的卿卿夜裡帶著陸元璽那小兔崽子睡,徒留他一個人今夜輾轉反側,悵然若失。
不行。
就在陸又白準備出勤政殿去興國公府上的時候,好巧不好,太后娘娘來了。
“皇帝政事繁忙,還是留在勤政殿吧?!?
太后在得知興國公府有人入宮時,就猜到了程慕嫺今夜不會回來。
按照她兒子的個性,十有八九是要去國公府把人帶回來的。
“說起來你還真的遺傳了你父皇的個性?!碧竽锬镄θ轁M面的進了殿,還衝後頭的盛泰吩咐道:
“皇帝這幾日哪裡都不能去,除非皇后自己回來。”
盛泰低頭,不知道應還是不該應。
直到陸又白衝太后頷首一聲是,方纔跟著應下來。
盛泰無奈的搖搖頭,感覺每次太后娘娘和陛下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爭執,爲難的都是他們做奴才的。
兩邊只能選擇一邊聽,到時候肯定有一邊不高興的。
著實是太過於爲難他了。
好在陛下素來通情達理好說話,日子也沒有那麼難過。
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母后。”陸又白並沒有坐下,而是在太后娘娘跟前站著。
“你忘記了你小時候了?”太后笑一聲兒,繼續道:“你父皇沒少嫌棄你?!?
“就跟你如今嫌棄哀家的孫兒一般?!碧竽锬镎f這話完全不帶含糊的,直接把陸又白說的不知道眼神應該往哪裡放。
這話他反駁吧,又不對;不反駁吧,還是覺得不對。
狗皇帝覺得自己很憋屈。
他甚至都覺得這裡都快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想到這裡,陸又白忍不住說了一句:“母后對卿卿這般好,兒子倒不是個親生的了?!?
那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太后聞言便是大樂,用帕子捂了嘴直笑:“你看看,你看看啊。”
“你和嫺丫頭搶什麼?!?
“嫺丫頭那是身邊沒有個親人,嫁給你的時候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哀家不向著她,難不成向著你?”
雖然這話聽起來沒有什麼毛病,可問題是狗皇帝覺得怪怪的。
難不成不向著他完全因爲他是親生的?
這個緣由,怎麼說都是很奇怪的吧?
但陸又白很明智的選擇了沒有過問,而是說了一句別的話:
“那母后難得來這裡,就是爲了想要攔住兒子?”
太后娘娘也不掩飾:“嗯?!?
陸又白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老天爺啊,他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母后不至於偏心的如此厲害吧?
狗皇帝在心中哀嘆,覺得今兒,不,恐怕明兒個乃至後日,想把卿卿帶回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知道程慕嫺如今是很想要陪著陸元璽的,可問題是一陪伴起來,就完全把他這個當夫君的丟在腦後了!
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不能忍耐的。
孤枕難眠的滋味,真的不想嘗。
然而母后都親自來勤政殿阻止他了,他還能出去?還想出去?
簡直就是做夢!
就這樣,狗皇帝一連三日,沒能出得了勤政殿。
程慕嫺回來正是第四日上午,還是陸元璽要她回去的。
陸元璽尋思著勤政殿的某個估計都要望穿秋水了,索性大方點催促程慕嫺趕緊回去。
不然回頭黑臉父皇秋後算賬,只怕日後母后都沒有機會出來見他。
爲了一時之利而放棄長遠,確實是不合適。
日子嘛,總是細水長流的纔好。
若是轟轟烈烈短暫如煙火,那也只是個悲劇。
雖說燦爛過,可那只是一瞬。
因爲想要陪伴的人很多。
就這樣,皇后娘娘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行國公府,坐在馬車上的心情都不太好。
她的璽兒才這麼小,就懂事的讓人心疼。
唉。
皇后娘娘一路上唉聲嘆氣,彷彿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程慕嫺要回宮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陸又白的耳朵裡——一連幾日都歇在勤政殿的陸又白早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手裡的硃筆一丟,撒丫子就跑了。
看得一干宮人面面相覷。
陸又白現在可不管什麼帝王形象,他就知道他的卿卿回來了!
他不用忍受孤獨了!
夜裡也可以好好安睡了!
就這樣,程慕嫺尚且在回去未央宮的路上,就撞見了陸又白。
皇后娘娘眼一瞥,注意到了後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宮人們。
宮人們倒是想說讓陸又白慢些,可他們沒有那個膽。
只能老老實實的打起萬分精神跟著,唯恐掉隊惹得皇帝不高興。
陸又白一看見程慕嫺就湊了上去,把人往懷裡抱著,甚至不管在場那麼多人,逮住她就是一頓親。
皇后娘娘惱羞成怒,惡狠狠的把人掐了一頓。
陸又白一點脾氣都沒有,抱著人一路走回去了未央宮。
這幅親熱勁兒,令好些個宮女都羞紅了臉。
平心而論,這宮裡哪個不羨慕程慕嫺的呢?
生下三個皇子,地位穩若泰山不說,還更得陛下的寵愛。
而且這剛剛找回來的親生父親是一品國公,江湖盟主……這地位,沒人能撼動了。
更別說太后娘娘也向著她。
只怕她們這些人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就只剩下羨慕了。
再說狗皇帝,風風火火的抱著人回了未央宮,就開始訴說思念。
皇后娘娘半推半就,最後還是屈服了。
這一說就說到了夜裡用晚膳的時候,陸又白端了晚膳進來,就看見程慕嫺明顯悶悶不樂。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