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慕嫻那張白瓷似的小臉兒浮現一抹紅,還伸手輕輕錘了一下陸又白:
“快說。”
“你是不是想要把我慣壞了,然后就把我丟——”
皇后娘娘驟然睜大眼睛,一雙手兒起初還抓著男人的衣裳,后來竟是覺得這衣裳料子滑溜的捉不住。
陸又白把人狠狠地按在懷里親了一頓:一天到晚的,這小腦袋瓜想的都是什么東西?
程慕嫻好不容易喘口氣,滿臉都是對陸又白的控訴。
狗皇帝心滿意足的抱著人,還親親她的額頭:
“不會的。”
“永遠都不會。”
我已經把你弄丟一次了,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
因著興國公府上出了這樣的事情,慕途表示要嚴厲徹查,而且又趕緊的催程慕嫻和陸又白回去宮里。
萬一這人還在府上潛伏,想要對他的女兒動手怎么辦?
程慕嫻縱然因為聶音的死而煩惱,但眼下也知道什么事情重要,臨走之前仔細交代國公府的人,要好好保護慕途,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坐在回宮的馬車里頭,程慕嫻靠在陸又白的臂彎上,道:
“今天的事情,我總覺得是內奸。”
“不是你覺得,而是本來就是。”陸又白看向她的時候,手不由得緊了緊。
他到現在都還后怕。
“能夠在興國公府上動手還能跑的那么快,說不是內奸,誰也不信啊。”
程慕嫻默默地低下了頭,想著自己剛剛差一點就能問出來極樂堂的事情,便是分外難受。
陸又白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忍不住低聲寬慰幾句,程慕嫻方才開口:
“我在擔心爹爹。”
“這個人既然能夠在行國公府上潛伏已久,埋藏的棋子估計不止一個。”
“你說,萬一,萬一爹爹……”程慕嫻無法想象,萬一日后慕途出了事情,她又該怎么去面臨。
“不會的。”陸又白拍拍她的后背,“為夫過后就派人加強興國公府上的安保,還有嚴國公府上的。”
“你大可以安心就是。”
“可是……”程慕嫻還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選擇了住嘴。
是啊,這已經是最大的努力了。
她應該樂觀點,而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那么悲觀。
爹爹身為江湖盟主,經歷過的暗算和刺殺想來多了去了,自然是有底牌在手的。
否則也不知道被人殺了多少次吧。
程慕嫻稍稍松了口氣,又道:“今日這件事情,我倒是覺得,應該是和當年娘親被人綁走的事情有關系。”
“那個時候爹爹就算還不是江湖盟主,可武功底子想來也不弱,那能夠從爹爹身邊綁走娘親,肯定是有內應。”
“而且這個人,定然是在爹爹身邊呆了很久的。”
陸又白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沒有說話。
看來,必須得找岳丈大人聊聊了。
岳丈大人身邊有這么危險的人存在,他和卿卿,總是不放心的。
若是沒有……陸又白還真的希望沒有,可這明顯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要是沒有就好了,可這些事情擺在眼前,都無一例外的提醒著他們,有內奸的存在。
能夠從幾十年之前就開始埋伏然后算計,這等心計,陸又白都有些佩服。
就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不是和極樂堂有所牽扯。
總之不管有沒有牽扯,這件事情都棘手的很。
——
興國公府上遭了刺客的事情很快就鬧得沸沸揚揚的,一時間這云都上下的官員家中,都恨不得日日閉門鎖窗才好。
他們可沒有興國公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和刺客過幾招,要是真撞到了他們面前,他們這些人就只有等死的份上。
加上昨日那搜城的事情還沒有了結,人心惶惶的是不可避免的。
程慕嫻在未央宮陪伴著兩個孩子,就連之前需要去嚴國公或者興國公府上習武的陸元璽,都沒有讓他過去了。
若非嚴國公或者興國公執意前來,程慕嫻還真的不希望他們兩哥進宮。
璽兒的教導可以晚些時候,可以不著急。
可那個行刺的還沒有被抓到,程慕嫻那是一萬個不放心的。
然而拗不過這二人,程慕嫻只好作罷。
因為興國公也回來的緣故,所以陸又白和嚴國公興國公三個人一合計,干脆制定一個完整的教授計劃,讓嚴國公和興國公二人每個人隔一天,輪流著來。
而且陸又白也將原來的半個月授課都改成了一個月,陸元璽原先習文的時間都統一換成了上午,習武都是下午。
至于夜里,按照狗皇帝的個性,那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好大兒有機會靠近卿卿的。
所以陸又白以溫故而知新的由頭,讓他兒子每日上完課以后,自己去找太傅或者太保溫習。
要么自己做完太傅或者太保留下來的功課。
直到他自己什么時候想睡了,就結束當天的課業學習。
對此,陸元璽表示真的很想抗議,但是黑臉父皇嘛……
呵呵,抗議無效。
陸元璽小朋友只能繼續苦哈哈的過自己的生活。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說自己高興了。
臭父皇!
一天到晚就知道坑兒子!
至于程慕嫻這頭,基本上每日都呆在未央宮,有時候還會去壽安宮和太后娘娘說說話,算是打發時間。
這六宮空置,沒了上輩子那些花團錦簇的熱鬧,倒是平添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說來,這再狡猾的狐貍也逃不過獵人的手掌心,終于在九月初的下午,慕途的人將上次行刺的家伙給活捉了。
半個多月,還真的能夠藏的。
若非慕途和陸又白不死心,暗地里繼續派人一遍一遍的查,也不可能將此人捉住。
程慕嫻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個激動,不小心把手里的花給扯了一半下來。
“娘娘如今可以放心了,這人已經被送到興國公府上,陛下也派了人去審問。”高平來未央宮,看起來是特意告訴程慕嫻這個消息的,實則目光一直都在往錦書身上看。
“那就好,那就好。”
程慕嫻拍了拍胸口,一顆高懸的心在此刻總算是落了地。
只是,那個高平。
你看錦書的眼神,能再明顯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