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九章 東亞不能學德國
449章 東亞的德國精神
汪季新繼續闡述自己的想法:“你看,被抓住和處死的共-產黨人和左派,都是直性子的人。那個鄧演達,現在還在蘇聯發表聲明反對我。那時候,在武漢,鄧演達、羅茲曼娣-宋、潭平山、徐謙、吳玉章、黃琪祥都是反對清黨的。但是后來,他們都轉入地下了。以后人們說的和做的,就不一致。”
強霖說:“這是一個好辦法,強調言行一致,我是說個人要做到這一點。”
汪季新說:“個人做到這一點,是暫時的。最后全國都能夠做到這一點,才是革命成功的標志、
強霖搖頭說:“革命的標志是個人可以隨意,不是大家步調一致。”
陳碧君說:“那還革命做什么?現在大家就是隨意。”
強霖說:“仗勢欺人,這種事革命前后都是一樣的。所以,革命等于沒有革命。就是因為目標不一樣。要說步調一致,那是斯大林式的共-產主義的說法。”
陳碧君說:“不是。德國現在正在提倡步調一致,信仰一致,那可是一個西方國家。”
強霖說:“東亞國家都在學習德國、法國。法德都是經常發動戰爭的國家,現在還在準備戰爭。中日都學習德國,那不是大家遲早還要戰爭?”
汪季新說:“是的。和平就是戰爭的休戰期。這個世界就是戰爭的世界。和平愛好者,都是被奴役者。我們要放棄奴隸道德,基督教對奴隸道德也是要負責任的。”
強霖說:“聽起來像尼采的論調,你在接受黑格爾的國家意志么?”
汪季新說:“他們說我是費希特主義,也就是黑格爾前期的哲學家,也是康德主義的學生之一。”
強霖說:“康德以后的德國哲學,已經走到實用主義了。”
汪季新說:“是的。實用主義,也適合我們。我們不能被動的強調和平主義。”
強霖說:“好吧。我不想與您探討理論問題,您想怎么做第一步,個人的言行一致?”
汪季新說:“要進行教育,個人言行一致,必須有標準,就是按照國家的要求做事,最后大家都在國家精神下言行一致。”
強霖說:“如果你的能夠成功,共-產主義也能在中國成功。聽起來你比蘇聯給民眾的目標還差一些。全國步調一致,大踏步地追趕英美國?”
汪季新說:“你總結的很好,有什么錯誤么?”
強霖說:“你如果這么做的話,最后還是陳獨秀的天下。因為既然思路一致,大家就選擇一個更好的理想。我想告訴你的事情是,你還是為共-產主義鋪路,最后是自己陷入坑中。”
汪季新在思索,但是陳碧君不高興了。她說道:“你的意思,就是現在這個混亂狀態么?”
強霖有些看不上這個南洋老鄉,臭脾氣與胡木蘭有得一拼。好在自己昨天卸掉一些火力。
強霖說:“這世道的理解,不是經歷得多,就一定能理解的。”
陳碧君說:“那我們革命是為了什么呢?”
強霖說:“不革命,你能得到目前這一切么?”
陳碧君說:“你的意思,我是為了自己才革命的么?”
強霖說:“是的。這個很容易理解,就是比較難以承認罷了。”
陳碧君還要糾纏,強霖說:“我們是老鄉,你還沒有折騰夠么?你要么回法國,要么回南洋,你是否能夠清心修養?
陳碧君說:“看來你是不歡迎我們了。”
強霖說:“談不上歡迎與否,我們是在談大事情啊。你的父輩是做生意的,還是對社會有貢獻的;你們做子女的卻都是嘴把式。可惜你父母給你們的教育。”
胡木蘭笑到:“還好。陳姑姑家里的教育,還是不錯。”
汪季新也笑著說:“是的。我的岳父給她的教育還是不錯。岳母激進了一些。”
陳碧君說:“給我弄些好茶,我要找陳公博兩口子聊天。”
強霖囑咐賀小妹去找還在游泳的陳公博夫妻,又讓人給她上了不錯的龍井。
陳碧君說:“我們不提我的事情,有很多人讓我急流勇退。我的孩子們最小的就是今年生的。”
強霖說:“不要拿孩子說事。你什么都放得下,就是官位放不下。原來說不做官,后來上癮了。”
陳碧君說:“我們說汪季新的事情,我無所謂的。”
陳公博夫妻穿著浴巾下來,陳夫人李勵莊說:“什么事情這么急,我們剛剛沏好茶。你們不在意,我們就這樣聊吧。我可是好幾天都沒有這么痛快了。”
陳碧君說:“享受啊。我比你們還是差遠了。”
陳公博坐下來說:“令庸這個人整體還是不錯的,有錢,也有些任性。但是夠朋友的。”
陳碧君說:“你不做省長,做那個農行小額貸款很有意思么?”
陳公博說:“作省長,看起來不錯啊。但是爭的人太多,時間長了,人就會變得丑惡了。”
陳碧君不太高興地說:“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做官的就都是丑惡的人么?”
陳公博說:“原來是好的。但是時間長了,就說不準了。”
強霖沒有空跟他們打嘴架,直接問汪季新說:“汪先生,你還是找一個溫和一點的人照顧你的生活好一些。身邊總是革命派,真是讓你會很危險的。”
汪季新說:“你不能勸說我離開陳碧君,她是我的患難夫妻。”
強霖說:“你沒有那么好的定力,就要找一個有定力的伙伴。也可作為秘書啊。不行我給你推薦一個。”
陳碧君說:“哪個?什么樣的人?”
強霖說:“教會里面的人,修行很好的。汪先生也不是那么花心的,人家也不是那種人。”
陳碧君說:“強公子啊。從你外祖王老爺子那論,你總得叫我阿姨啊。你現在怎么往外趕我呢?”
強霖說:“你也知道啊。你的想法不合適了,現在還是革命思想,最后就會害了你們一家子,尤其是你娘家的兄弟都跟著你們。你看汪家,都還是正經的生意人。”
陳碧君說:“聽說你也勸孫夫人離開政治么?她會幫你們管理慈善業務么?”
強霖說:“你先去讀書吧,便于照顧孩子,邊讀書。不要想這個那個的。你與孫夫人能比么?你有老公有孩子!“
陳碧君還是不滿,但也不想在這個小輩發泄。
強霖進一步說道:“我會與你們陳家的兄弟們合作。他們都是學經濟的,都是南洋商家出身,怎么都做起官來了?要腳踏實地,別讓南洋陳家的聲譽受損。”
陳碧君說:“我想想吧,以后真的回廣州帶孩子。”
強霖說:“我有一個大的計劃,要汪先生配合。所以你們盡量地把哲學問題考慮清楚,不要用德國的東西來套中國。”
汪季新看看大家,說道:“現在先不要談,我們都休息一下再說。”
強霖只好停下,把他們安排在主客房。等自己走了之后,再給他們正廳。
汪季新則參觀強霖公寓,與陳碧君聊天。
汪季新說:“看來我們要思考一下,我和胡適之等人都是讀書人。讀書人做官,都是太理想化,包括中外都一樣。康德要是做官,也是如此。”
陳碧君只是世故,不是有學問。她說:“讀書人有什么不同么?”
汪季新說:“理想化。就是說,愿意按照一個模式去做。德國模式,拿到中國,肯定是不行。但怎么不行,我還是不知道。”
陳碧君說:“那就讓那些軍頭干?”
汪季新說:“讓軍頭干?不。強令庸與軍頭都弄得很不愉快,還抽冷子殺了楊虎臣。要是讓軍頭干,他還找我們干什么?與蔣中正合作不就行了么?與李宗仁談判,也弄的不開心。”
陳碧君說:“是這樣啊?紅軍的老總都被他扣在南京辦學經班,顯然也不讓他們紅軍軍頭參與。但那是什么意思?”
汪季新說:“估計還是我們在武漢時候的意思,就是政府慢慢改正土豪劣紳,不能用農民的私刑方法革命!”
陳碧君轉過彎子說:“影響武漢革命的就是這幫新軍閥,他們就是要保持鄉紳制度!你是說,他是讓我們干那些軍頭?”
汪季新說:“是的。我們不能學德國的黨國、軍國主義。尤其是不能讓軍頭干;我們要干掉這些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