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揚手就要扇許韻之耳光。

許韻之嚇得縮了一下脖子。

慕昭及時的英雄救美，一腳踢在嬤嬤心窩，疼得嬤嬤悶哼一聲，不敢造次。

太后不悅“皇上這是做什么？”

他護著許韻之，和太后對峙“太后何必遷怒于她，她說的不錯，人都已經招供了，太后何必如此包庇皇后，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既然皇上口口聲聲說人招供了，哀家問你，皇后說是她指使的嗎？”

皇后拼命搖頭“太后，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從未指使任何人傷害許修儀和她腹中胎兒。”

“皇上也聽見了，皇后是冤枉的。”太后提醒。

“皇后之言豈可全信？”慕昭冷笑“兇手已經招供是皇后所為，皇后為了活命，肯定不會承認的！”

太后看了宮人一眼，問“你說是皇后指使的？”

“是！”

“不是！”綺羅跪在太后面前，道“太后，奴婢有罪！”

“哦，你又犯了什么事？”太后淡淡的問。

“太后，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下大錯，是奴婢讓他去謀害許修儀的，不關皇后娘娘的事。”

慕昭冷笑的呵了一聲“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奴才！”

皇后低頭不語。

許韻之捏了捏拳頭，看著視死如歸的綺羅，滿心不甘，事情已經不可控制的發展了，只要綺羅咬定是她做的，皇后便會安然無恙。

“皇上，既然這個賤婢已經承認事情是她做的，便不關皇后的事，皇上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太后說著扶起地上的皇后，言語安慰“皇后，以后可得好好管教身邊的人，別讓她們做出欺瞞主子，膽大妄為的事情，免得連累自己受罪。”

“太后教訓的事，兒臣記住了！”皇后聽話的說。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再好不過。

許韻之捏了捏拳頭，盯著綺羅道“你以為你死了就能包庇兇手么？”

綺羅低頭不語。

皇后皺眉“許修儀這是說什么話，難道許修儀真的要看著本宮冤枉至死么？”皇后眼波一轉，道“還是許修儀知道真正的兇手？”

皇后咬重兇手二字。

心如死灰的綺羅聽了，身子僵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皇后，皇后也看著她，兩人眼神交匯一瞬，綺羅撲上去抱著許韻之的腿“許修儀救命，奴婢不想死，奴婢后悔了，奴婢不該和你演戲來污蔑皇后。”

許韻之只覺得腦袋炸開，聽著綺羅的話，恨不得一腳踢死她。

太后，皇后會意，對視一眼。

太后道“綺羅，你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住嘴！”慕昭眼看著事情發展得越來越離譜，呵斥道“來人，把綺羅脫下去杖斃，宮人腰斬，至于皇后......”

“慢著，皇上何必急于出自兩位下人，事情還未弄清楚呢，綺羅方才說的話，哀家有些不清楚，許修儀，你來解釋一下是怎么回事？”太后準備把屎盆子扣在許韻之頭上。

反正綺羅逼死無疑，若是她到死還能利用一番，太后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怎么回事問皇后娘娘不是再清楚不過了。”許韻之嘲笑“皇后這是謀殺不成反污蔑了，綺羅是誰的人聽誰的話，不用嬪妾說，太后那么聰慧肯定明白。”

“許修儀，你....”皇后正要辯解，被慕昭打斷。

“住口！”慕昭大吼，其他人都不敢再多嘴。

慕昭掃了太后，皇后一眼，目光寒冷，讓人不敢對視。

他走到宮人面前，冷聲“朕問你，是誰指使的？”

戰戰兢兢的宮人在他凌厲的目光下，說道“是...是皇后！”

“很好！”慕昭笑了一下，擺擺手，宮人被捂嘴拖了下去。

皇后正要出聲，太后拉住了她，兩人眼神交匯，在太后的目光下，皇后不甘的閉了嘴。

慕昭走到綺羅面前，用力捏著綺羅的脖子，問“告訴朕，是皇后指使的還是你指使的？”

綺羅難受的閉上眼，眼淚滑落，一張臉憋紅，她說“是奴婢！”

“很好！”慕昭險惡的松開綺羅，不看她死活，清公公讓人利落的把綺羅拖了下去，按照他方才的指示，杖斃。

慕昭說了兩個很好，他抬頭看向太后，道“太后也聽見了，一個說是皇后指使的，一個說是自己，而綺羅是誰的下人，想必不用朕提醒。”

“皇上，綺羅都說了，是她自己，這事和皇后無關！”太后強調道。

方才她就覺得皇上問得有些奇怪，他倒是聰明，只給綺羅兩個選擇，一個是她自己，一個是皇后，若是他給一個許修儀，綺羅一定不會選擇自己。

千載難得的機會，就這樣被皇上一句話給揭過去了。

皇后恨恨的咬牙！

“可宮人也說了，是皇后指使的！”慕昭揪住不放。

太后警告“皇上！”

“太后別激動，朕還未耳聾，聽得清楚，既然綺羅承認是她，朕自然不會冤枉皇后的。”慕昭笑著說。

聞言，許韻之痛心的看向慕昭，他這是什么意思？

皇后抓住機會，連忙行禮“皇上圣明！”

慕昭走到皇后面前，扶起蹲身行禮的皇后，抓著她的手走到一旁，皇后見他如此親近，心里有些不解，又有些受寵若驚，皇上這是不懷疑她了么？

許韻之見狀，只覺得呼吸都疼痛起來，她踉蹌了一下，看著他的背影，眼淚無聲的落下，感覺背靠的大山轟然倒塌，像是要將她掩埋。

就在許韻之傷心不已，心灰意冷時，皇后發出驚痛的聲音驚動了他們。

他們循聲望去，就見慕昭轉身朝她走來，皇后一臉痛苦的抓著自己的右手，鮮血從指縫滴落，一滴兩滴三滴，茶幾上放著一把匕首，而他手上拿著一根斷指。

太后和許韻之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慕昭走到許韻之面前，阻擋她的視線，面無表情的吩咐“許修儀受了驚嚇身子不適，朕護送她回清和宮休息。”

太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神色大驚“皇上，你切斷了皇后的手指？”

慕昭神色不變，道“皇后教導下人無方，朕只是略施小懲，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朕就不是斷她手指這么簡單了！”

許韻之聽著，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慕昭溫柔的攬著她的腰，深邃的眼眸中含著濃濃的歉意。

他們離開鳳儀宮時，慕昭說“阿云，抱歉，說是要給你做主的，朕最后還是食言了！作為小小的補償，這根手指朕是為了你斬的，你要么？”

他拿著皇后的斷指像是拿著一根枯枝一般，神色不變。

許韻之第一次看見斷指，還是皇后的斷指，看得她有些害怕，還有些惡心，連連搖頭“不要不要。”

“如此，便扔了！”他隨手一扔，許韻之看著斷指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最后落在不遠處的池塘中，噗咚一聲沒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