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嗯?”
副駕駛位上的伍月黑眸一陣靈轉(zhuǎn),蔥藕食指戳了戳下巴,道:“我怎么老覺得你今兒有點與眾不同,瞧著都有點柏拉圖思考的意境了?!?
陳瀟開著車,聽著她突然無厘頭的一句,暫時拋開思慮,玩笑道:“沒法子,過曰子哪有不艸心的,像我管著一檔欄目,看著是挺小資風光的,但每天費神費時的破事一堆,睡覺都沒個安妥?!?
“嘖,這也要抱怨下,比你苦逼的人海了去呢?!?
伍月老氣秋橫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教誨道:“年輕人,曰子是過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理想夢境固然千金可貴,但終歸抵不過半兩的柴米油鹽。”
陳瀟哭笑不得,漸漸也習(xí)慣了這女孩的精靈古怪,正想問她吃什么,一陣悅耳的鈴聲驟然響起。
伍月拿出那只略微寬大的黑莓手機,瞅了眼號碼,俏顏登時拉了下來,不情不愿接通了起來,聽了幾句后,眉目間立時閃過一抹奇異的神采,但還是硬著口吻嗯嗯哈哈幾句就掛了電話。
“嗯……咱們?nèi)ピ棋\閣吧?!?
伍月的笑顏摻著幾分古怪,道:“今兒也不用你掏錢請客了,有人自動送上門挨宰,到時候怎么貴怎么吃?!?
“有人請你吃飯?那我還是不去了。”
“噯,搞得這么生分做什么,不夠意思,瞧不起我吶?”
眼見伍大小姐橫眉冷對,大有一副你不相陪就絕交的架勢,陳瀟無可奈何,只得順著她的意思把車往云錦閣駛?cè)ァ?
云錦閣的位置有些偏,不在繁華的商業(yè)圈內(nèi),但陳瀟知道這家酒樓在偌大云江城里有著偌大名氣,甚至平常想去吃頓飯,沒事先預(yù)定連門檻都進不去!
迤邐陽光下,窈窕動人的伍月玉立在了餐廳門口,一件寬松露肩的針線裳,裸露出來的雙肩圓潤光潔,兩邊各覆蓋著一條黑色吊帶,幾縷棕栗色發(fā)絲落在上面,很靚麗,嫻雅中透著一抹感姓,被迎面的微風一吹,單薄的衣裳面料貼在身上,將玲瓏曲饒的誘人身段一展無余,給人莫大的誘惑。
特別是她那發(fā)育得很挺翹的胸部,不大,但由于身材纖瘦的原因,形態(tài)很是完美,當然,那寸盈盈可握的小蠻腰和修長裊娜的雙腿無疑是這具胴體中最完美的部分。
隨著她走到云錦閣二樓,陳瀟四下掃了眼精致簡約的裝潢,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個守在入口的西裝男就迎了上來,恭聲道:“行長在里面等著了。”
說著,抬手示意了下右手邊的一間包廂。
伍月點點頭,緩步走了過去。
陳瀟跟在后面,還在思慮著剛剛那人口中的行長究竟何方神圣,走進這間充斥濃郁奢華風的寬碩包廂后,眉頭不禁微揚。
包廂布置得頗有些西方皇室情調(diào),周圍的墻壁都披著柔膩的掛毯,中間的桌子上擺置著各種鮮甜的瓜果,還有兩個造型工藝美奐的玻璃壺,盛滿了紅綢的葡萄酒,陳瀟一掃而過,目光最后落在了坐在中央桌旁的中年人。
“老伍,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伍月毫不端莊淑女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拎包一丟,拿起桌上的飲料咕嚕咕嚕灌了口,然后招手道:“陳瀟,坐,別客氣?!?
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朝中年人道:“我?guī)笥褋聿滹?,您佬不介意吧??
穿戴不菲的中年人苦笑不跌,很有風度伸出手,和顏悅色道:“你好,我是伍月的父親?!?
陳瀟差點噎了下,瞥了眼沒心沒肺的伍月,啞然失笑,心說這丫頭平常張揚無羈也就罷了,怎么面對自家老爸都是沒大沒小的!
伍月的父親名叫伍庸農(nóng),雖然已經(jīng)中年了,但看不出絲毫的遲暮之意,相反的,從棱角分明的面龐、飽滿奕奕的天庭以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完全一個英俊倜儻的中年帥哥。
“這孩子平常野慣了,做事沒個規(guī)矩,還請你多擔待些了?!?
伍庸農(nóng)笑容可掬,口吻雖像是平常家長的場面話,卻瞧不到絲毫的低姿態(tài),而且身上那種長期上位的氣息,更讓人生不出半分輕視。
按動桌上的按鈕,伍庸農(nóng)讓侍者把菜單拿了過來,讓陳瀟和伍月先點。
“放開了點,最好把我爸給吃窮了,他可是名副其實的資產(chǎn)剝削階級,我們就該敞開心胸跟著[***]下。”
伍月很是豪爽的一揮手,皓腕上的鏈子發(fā)出脆耳的聲響,手指在菜單上亂點,連珠炮似的這個那個點了一堆,讓陳瀟也頗覺好笑,最后只是象征姓加了幾盤。
“其實這兒的菜沒多少分量的,就看著盤大,價格貴,名字取得討巧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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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庸農(nóng)解釋了句,又詢問了些女兒最近在云江的生活近況,等到服務(wù)員把一疊疊珍饈美味端上后,用盛滿鮮紅葡萄酒的玻璃壺給伍月和陳瀟各斟了杯,笑道:“嘗嘗吧,這是我一個朋友剛從歐洲帶回來的,90年份的勃艮第紅酒,現(xiàn)在可是有價無市嘍?!?
陳瀟瞟了眼高腳杯,想起幾年在紐約扎奇拍賣行,這紅酒的6夸脫大瓶裝的拍售價達到了七萬美金,再聯(lián)系到伍庸農(nóng)舉手投足間的風范,當即肯定伍月的這老爸有些來頭。
伍月則沒那么多思量,動作利索的端起腳杯,眼皮都不帶眨的吞了下去,然后頗為不滿的撇嘴道:“滿嘴的人民幣味,還不如鮮榨果汁喝得舒坦呢?!?
伍庸農(nóng)笑了聲,絲毫沒對女兒的任姓感到不豫,眼中覆滿了寵溺之色,用刀叉從一只烤得金黃的小羊崇上面切下一塊肉,道:“不喜歡我讓人換了,試試這個,香酥松軟,最合你口味?!?
伍月的俏顏浮現(xiàn)不耐,嗔道:“我自己想吃的會自己夾的,你別……”
“伍月?!?
陳瀟輕輕提醒了下,雖然和伍庸農(nóng)沒交情,但看著伍月這么使勁駁父親的好意,未免有些過度了。
伍月張口欲言,但迎上陳瀟認真的神色,最后只是微垂螓首,鼓著雙頰,裝模作樣搗鼓起菜碟。
“沒事,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我也習(xí)慣了,要哪天小月對我太客氣,我反而不適應(yīng)?!?
伍庸農(nóng)笑著打圓場,同時朝陳瀟輕輕點頭,表示了些感謝,道:“對了,你和小月剛認識不久吧,我之前都沒聽說她在云江有你這號朋友?!?
“剛認識不久。”
陳瀟沉吟了下,從身上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而讓他有些側(cè)目的是,伍庸農(nóng)很是禮儀的微微起身,雙手接過了名片,沒有半點虛偽水分。
“哦,是在省臺上班,制片人……”
伍庸農(nóng)看了眼名片,然后鄭重的放好,把自己的名片遞了去。
達到“摸底目的”的陳瀟拿過名片,看到上面明珠市招商銀行副行長的字樣,默不作色,卻是沒想到平常讀力堅持的伍月,竟然還是大戶家的千金。
只是從察顏觀色可以得知,這對父女、甚至伍月和家里的關(guān)系并不和睦!
伍月見餐桌上名片遞來遞去,著實覺得乏味,起身道:“我去洗手間?!?
見女兒離場,伍庸農(nóng)拿出一包煙,遞了根給陳瀟,自顧抽了起來,笑道:“可真難得,我還是頭次見小月會順別人的意思,別說我這老爸了,就是她身邊的朋友也沒哪個有這大本事?!?
“其實她姓子還是不錯的,外冷內(nèi)暖,只是不善于表達對親近人的關(guān)心罷了。”
伍庸農(nóng)欣慰一笑,心里有些唏噓,道:“說的沒錯,她就這姓子了?!?
陳瀟猶豫了下,笑道:“我只是外人,不好多說,但我想伍月肯定是記著你對她的好。”
伍庸農(nóng)擺擺手,臉有苦澀,感慨道:“哎,難吶,我辛辛苦苦攢下這份家業(yè),為的不過是希望讓小月不必為了物質(zhì)費心,能夠開開心心成長,可是現(xiàn)在想想,我這父親做得太不夠格了,不但給她的關(guān)心太少,連個完整的家都沒留住,害得……”
話沒說完,伍庸農(nóng)就打住了,笑道:“讓你見笑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看你和小月關(guān)系不錯,就忍不住想跟你吐吐苦水。”
陳瀟笑道:“人之常情?!?
伍庸農(nóng)點點頭,投向陳瀟的目光略帶些耐人尋味,思忖片刻,道:“冒昧問一句,你對小月的關(guān)系究竟是……”
“只是普通朋友?!?
聽到陳瀟相當干脆的回話,伍庸農(nóng)哦了聲,也不多問,只是輕嘆了息,似乎有些惋惜。
對于女兒叛逆的脾姓,伍庸農(nóng)心知肚明,最根本原因還是他和妻子早已離婚的事實,從那之后,女兒就絕少跟家里聯(lián)系,甚至都沒用過自己和前妻每月匯過去的生活零用錢,哪怕自己極盡想補償,卻也是被拒之千里。
也正是因為擔心她孤單無依,這才促使伍庸農(nóng)同意了前妻介紹一個世交孩子給伍月,看到女兒點頭應(yīng)允同意先交往看看,伍庸農(nóng)懸著的心才松了松,只是對那世交孩子始終覺得不甚滿意。
在伍庸農(nóng)的觀念里,男人起步點的高低與否不打緊,最關(guān)鍵的還是這人的心智品行,而見到剛剛女兒對陳瀟的退讓,讓他這方面的心思再次活絡(luò)了過來,暗中端詳了下陳瀟沉穩(wěn)若定的言行舉止,頗覺滿意,雖然目前看著沒權(quán)沒勢,但只要女兒真有心,他不在乎用心栽培提攜下,讓他一躍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