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上孟惜林不住的暗罵自己,但是有些事情她還真就控制不住了,於是,接下來的對話就變得如此的曖昧。
“我還沒壯烈犧牲了,你就別哭了?!?
隨意的看了他的手臂一眼,等淚水洶涌而來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犯了不少的錯,但嘴上仍舊倔強的不肯鬆上半點。
“我哪裡哭了,只是眼睛它自己要掉眼淚,關(guān)我什麼事?”
危乾但笑不語。
爲了打斷這種局面,季琳笑嘻嘻的又靠近一點,隨即關(guān)心的問道:“惜林,你是怎麼就被他們給抓了?我們到的時候我看你還在木馬上頭好好的,怎麼一瞬間就不見了?”
孟惜林一聽她問心裡就忍不住開始不文明瞭,其實當時她已經(jīng)注意到了那些人,心裡想著等著木馬停了之後馬上就下去的,沒想到季琳衝她喊的那聲讓綁匪有了緊迫感。
當時旁邊就是一個灌木樣的地方,幾個人帶著她從那裡穿走,因爲害怕她掙扎,幾乎是把她給打暈了揹走的。
既然已經(jīng)獲救了,她也就懶得說這些無用的,於是當下?lián)]揮手無奈道:“哎,都是命中註定??!”
路途很平坦,孟惜林看著車窗外的殘陽忽然有種很溫柔的感覺,大概是剛剛經(jīng)歷了磨難吧!總有一種非常釋然的錯覺。
這時候載了那三個人的車呼嘯著從他們車旁經(jīng)過,孟惜林的視線落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像是能夠感覺得到視線一樣,他也轉(zhuǎn)過頭來,四目相對,原本兇神惡煞的一個男人此時也是阿彌陀佛的樣子,像是忽然頓悟了一般。
心中有萬般的感嘆:大概人總是付出代價了之後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錯處。
回到酒店,孟惜林首先就是洗了個熱水澡,緊繃的神經(jīng)頓時得到緩解,可是一躺上牀她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睡不著,折騰了幾分鐘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只好來到陽臺,隨意的坐了把椅子。
夜裡的天空佈滿了星星,連月亮也躲起來怕湊熱鬧了。
“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正盯著天空發(fā)呆的孟惜林被這猛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旁邊陽臺看去,就看到,手臂上纏了紗布的危乾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xiàn)在他自己房間的陽臺上。
西式的建築,兩個陽臺隔著鏤空的雕花柵欄卻很近,就像是一個深夜的約會一樣。
指了指他的手臂,孟惜林問道:“怎麼樣?你什麼時候從醫(yī)院回來的?”
沒打算他會有這麼快的。
危乾點燃一支菸,嘴角囑著
笑,在朦朧的夜色下透出黑色的溫柔來:“回來沒多久,你怎麼不早點睡,今天也是夠難爲你了?!?
原來他抽菸,孟惜林彷彿在看什麼神奇的事情一樣,定定的看著他,看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像申請一樣詢問道:
“介意嗎?”
“???”孟惜林根本就沒有認真聽,如今正是迷茫的擡起頭,疑惑的看著他。
危乾笑了笑,也不再問,只是手頭的煙被他三下五除二抽完了,再也沒點起來。
城市的車水馬龍漸漸放慢了步調(diào),直到最後餘下星零的行人和車輛,偶爾穿過酒店前面的那條街,整個城市都在慢慢的關(guān)燈,最後只剩下……只剩下她顯得有些寂寞的眼睛,擡頭看著始終都在的星星。
忽然好想家,不是這個孟惜林的家,而是二十一世紀時,父母還在一起的那個家,還能給她溫暖的家。
眼睛有些酸澀難忍,孟惜林忙俯下身子趴在旁邊的桌上,生怕被人看著她這副狼狽的樣子,桌子冰冷的觸感透過厚厚的浴衣傳達給她的每個細胞,她覺得冷,越來越冷了。
忽然,一張有些溫熱的毯子輕輕的落在她的背上,還有著絲絲陌生而好聞的氣味。
孟惜林擡頭,看到的卻是危乾那被黑暗籠罩著,不易看清的臉,隱約的透著溫柔的熱情,試圖著包圍她身邊清冷的空氣。
“夜裡還是有點涼的,累了就進去睡吧!”
吸吸鼻子,她笑道:“睡不著。”
他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雙手抱著胸,擡頭著看天空,精美的側(cè)臉凸顯出他的帥氣,此刻也帶著溫柔的光環(huán)。
孟惜林抱著毯子靠在椅背上,同樣對著天空發(fā)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爲什麼那麼討厭我?”
真是醍醐灌頂,孟惜林看著危乾認真的樣子,忽然想起這件事來,可是現(xiàn)在她要怎麼跟他解釋,她爲何要討厭他呢?
不如直接說,討厭就是討厭!
可當她轉(zhuǎn)過頭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他冷清的身影,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她知道他將來會興風作浪,可面對他剛剛解救過她的事實上,她是真的無法再那樣理直氣壯。
一陣心虛像颶風一樣掃過她的心裡,忽然有些扛不住想逃。
這時,從外頭回來的季琳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在房間裡搜索著,孟惜林像是等到了救星一樣,立馬起身:
“季琳找我,我先回去了?!?
危乾但笑不語,眼中卻有些無奈。
季琳看到她是從陽臺上過來的,也許就是隨意的往那邊一看:“咦?你在陽臺上幹什麼?”
孟惜林忙忽悠著她往房間裡去,嘴上還不住的說著:“沒事沒事,就是你不在的時候我在外頭看了會星星月亮的?!?
心虛!
“真的?”
“真的!”
好吧,季琳就是這麼個單純的孩子,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她考慮再三,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她要把宋婉婷生病的事情告訴孟惜林。
第一,宋婉婷已經(jīng)確定身體好了許多,興許這個時候最期望的都是子女待在身邊伺候。
第二,就算情況不怎麼好,可作爲被他們捧在掌心長大的孟惜林來說,如果母親要是有什麼事情她又不在,豈不是會很遺憾?
綜合考慮,她要轉(zhuǎn)述這個情況給孟惜林。
“惜林!”看著她轉(zhuǎn)身鑽進了被窩裡,季琳試探性的說道:“我有個事情想和你說。”
孟惜林閉著眼,含糊的回到:“嗯?那你說……”
“那你向我保證,你要理智一點,千萬不能太過……”季琳還是擔心,不住的向她索取著各種承諾。
“行了!”孟惜林有些無奈的長長拖著語調(diào),隨即迷迷糊糊的說道:“別賣關(guān)子了,說吧!”
季琳抿抿脣,看著她的疲憊睡容,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惜林……你媽她心臟病犯了,昨天才醒?!?
昏昏欲睡的感覺其實和做夢一樣,什麼內(nèi)容從耳朵裡進去之後都會半真半假的在腦袋裡轉(zhuǎn)半天,最後意識到情況後纔能有所反應。
就好像現(xiàn)在,幾乎是過了一分鐘,孟惜林才睜大清醒的眼睛,猛然做起,不可置信的看著季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可等到季琳真想開口的時候,她卻捉著季琳的肩膀不住的搖晃著,大聲問道:“誰告訴你的?你們是不是故意瞞著我的?說!”
飛快的起牀,開始找衣服穿,孟惜林一副就要趕回去的樣子把季琳給嚇得不輕。
“惜林……”
“誰?”孟惜林又回頭,一把捉住季琳的肩膀,隨即狠狠問道:“誰告訴你的?說!說啊!”
“?!O壬 ?
於是,她不顧自己衣服沒有穿好就跑到了隔壁,把門給敲得咚咚響,等到危乾開門的時候,她對著他吼道:
“我爲什麼會討厭你?因爲你總喜歡多管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