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在陰暗的環(huán)境裡了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關景梟幾乎是在見到元傾出現(xiàn)的瞬間,就已經握緊了手中的短刀。
是她!
她竟然自己找到了這裡,這麼說剛纔的那陣爆炸也是她乾的?
關景梟覺得自己就要壓制不住心裡的怒意。
他計劃了許久,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他本打算把元傾引到關家去,在那裡他可是做了許多的準備在等著迎接她。
不僅如此,那個東西也在關家,若是有了那個東西幫他的話,他不相信自己解決不了元傾。
關景梟心裡想著,卻不敢直接對上元傾。
之前的交手,他皆是慘敗收場,況且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痊癒,這個時候若是跟元傾對上的話……
心中思緒翻涌,就連關景梟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他的心裡已然對元傾這個人生出了幾分畏懼心理。
元傾看著對面站定不動,卻緊握住手中蛋刀的關景梟,臉上的笑意一收,“怎麼樣,考慮好了麼?”
考慮?考慮什麼?關景梟猛地回過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時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既然你提前找來了,那麼正好。”關景梟回過神,突然想要試試看。
他不信自己每次都會輸給這個丫頭,若是拼盡全力一試。
“那就是不答應了?”既然不把人交給她,那麼就只能動手把人帶走了。
元傾話落,幾乎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就已經朝著關景梟靠近過去。
關錄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卻猛地被一道氣息掀開。
蘇哲還保持著一絲清醒,見到元傾竟然來救他,頓時感動的不行。
虧他剛纔竟然還想著元大師不會管他,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這邊蘇哲忙著感動,卻明顯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就在元傾對上關景梟的同時,蘇哲就見得一道身影朝著他靠近過來,緊接著他的嘴便被人封住,連同一絲聲音都沒有辦法發(fā)出來。
元傾擋住關景梟落下來的短刀,就聽得滾滾在耳邊喊道:“主人,蘇哲被人帶走了。”
“你先跟上去。”元傾嘴角一勾,臉上的笑意陡然冷了下來。
與此同時,關景梟揮著短刀的手突然一僵,緊接著就感到一股氣勁從面前襲來。
元傾沒興趣跟關景梟在這裡浪費時間。
而且經過之前兩次交手,基本上也已經弄清楚關景梟的套路,對付一個完全沒有長進的人,元傾覺得完全不需要有壓力。
幾分鐘後,元傾徑直從關景梟的‘屍體’上走過去,而那把被關景梟握在手裡的短刀則是已經嵌入到了旁邊的牆壁之上。
關景梟怨毒的看著元傾離開,奈何已經沒有還手的力氣。
元傾走過去,卻又猛地回過頭朝著地上的關景梟瞥過一眼。
關景梟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想要殺我?”關景梟聲音喑啞,他本就帶著內傷,雖然都是拜元傾所賜,不過眼下傷上加傷,如果元傾想要殺了他的話,簡直易如反掌。
元傾沒動,只是朝著關景梟看了一眼。
隨即就見得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紙來按在了關景梟的肩頭。
“起來,跟上。”
蘇哲被關家的人帶走,她還需要用關景梟去交換呢。
至於交換之後……再說好了。
關景梟睜大了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帶傷的身體十分利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緊接著就如同木偶一般的跟在元傾身後。
元傾循著滾滾留下的氣息一路追上去。
只是等到元傾走出地下密室後,看到的則是守在一旁的滾滾。
關景梟跟在後頭,好在他身上沒有多少外傷,也沒有流多少血,否則的話,這樣強行被逼著走出來,到時候不用元傾動手,他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亡了。
“人呢?跟丟了?”元傾朝著滾滾看了看,見到小東西此時正瞇著眼睛看向某個方向。
關景梟不知道元傾在做什麼,總之看到她詭異的伸出手,似乎在撫摸著什麼。
只是仔細一看,卻發(fā)現(xiàn)她手底下什麼東西都沒有。
關景梟看著元傾動作,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丫頭莫不是個瘋的?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被一個瘋子接連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關景梟頓時覺得自己怕是要瘋了。
“主人,他們把人帶到一輛車裡離開了。”滾滾看到元傾出現(xiàn),當即湊近過去。
它不能離開主人太遠,所以沒有跟上去。
不過那些人的氣息它已經記住了,想要找到他們在哪並不難。
元傾摸了摸滾滾的腦袋,點頭,“跟上去。”
……
元傾的車就停在山腳下。
她坐進車裡,隨即朝著跟在後面的關景梟一擡手。
本是僵直著身體的關景梟頓時從打開的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蘇哲被帶回到了關家。
對於這點,元傾並不意外。
因爲在她出現(xiàn)在密室之前手機上則是受到了一條由蘇哲的號碼發(fā)來的消息。
內容就是通知她到關家去救人,當然前提條件是帶上蘇家的那塊靈木跟元家的玉牌。
不用想也知道關景梟引她去管家爲的是什麼。
此時的管家說不定有多少陷阱在等著她。
不過不要緊。
元傾回過身,朝著坐在後面的關景梟瞥過一眼。
反正關家的當家在她手上,大不了先把關景梟丟進去送人頭。
關家門前。
元傾停下車,卻沒有急著進去。
她回過頭朝著後座的關景梟看了看,突然擡起手。
元傾帶著滾滾領著關景梟毫不費力的直接進了關家大門。
關家人看到元傾身後神情僵硬的關景梟,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們當家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很正常,怎麼現(xiàn)在變成這樣了?
還有面前的這個小姑娘不是之前當家說了要對付的人麼,她怎麼跟當家走在一起了?
關家手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元傾已經伸手揮出幾道符咒。
符咒落到那幾人身上的瞬間,本要動作的幾個人頓時被定在了原地。
元傾上前,揪著一個人的領子問道:“蘇哲在哪?”
那人愣了一下,卻在感覺到元傾周身冷意的瞬間,開口道:“在後院。”
關家的風格與江家有些類似,不過卻遠比不上江家。
元傾鬆開那人,隨即朝著關景梟招了招手。
關景梟現(xiàn)在就如同元傾手中的傀儡一般,只要是元傾做出的指令,他都會去完成。
託著傷重的身體,關景梟有些艱難的走過去,緊接著走在元傾前面帶路。
“主人信得過他?”滾滾跳到元傾跟前,那個姓關的人一身邪氣,顯然不能信任。
元傾知道滾滾擔心,拍了拍滾滾的腦袋,“當然信不過,不過就算是出事也要先讓他送人頭。”
“別怕,我們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元傾笑著朝著後院走去,滾滾則是盯著頭頂上掉下來的幾根白毛愣了一下。
哎……它的毛。
……
蘇家。
蘇夫人臉色蒼白,虛弱的儼然隨時都能昏過去。
徐明站在對面,見此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能試的他都試過了,就是沒有辦法找到蘇哲的下落。
在遇到元傾之前,徐明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水平竟然差到如此地步。
難怪自家?guī)煾钢翱傉f他不夠上進,現(xiàn)在到了需要的時候,果然就只能站在這裡乾瞪眼。
“徐道長的師父那邊可是有什麼消息?”蘇夫人強撐著坐起身,看向徐明的同時,眼底泛起一絲期待。
徐明面露難色,卻又不好去騙蘇夫人,當即搖頭道:“沒有,師父那邊也沒有發(fā)現(xiàn)蘇少爺?shù)南侣洹!?
按理說,若是蘇哲還在黎城範圍內的話,他們多少都會有所感應纔對,可是這次不管他分師父兩個如何去做,都感應不到蘇哲半點氣息。
如果不是蘇哲被帶離黎城的話,那麼就只能說明蘇哲身上的氣息被什麼掩住了。
果然,蘇夫人聽到徐明說完,整個人頓時又萎靡了下去。
“蘇夫人,不如報、警吧,也許是什麼人盯上了蘇家,纔會對蘇少爺下手。”徐明想不到其他方法,當下只能勸蘇夫人。
聽到徐明這麼說,蘇夫人想了想終於點頭。
“看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方法了。”
徐明看著蘇夫人的樣子,心思微動,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其實還有一個方法,且這個方法一定比其他方法來的保險有用。”
聽到徐明這麼一說,蘇夫人頓時睜大了眼睛,“什麼方法?”
現(xiàn)在只要有辦法找到蘇哲確定他平安的話,怎麼樣都行。
徐明聽著蘇夫人這麼說,也不廢話,直接道:“蘇夫人可以試著去找那位姓元的大師,我想她一定能幫蘇夫人找到蘇少爺?shù)南侣洹!?
蘇夫人在聽到姓元兩個字的瞬間臉色陡然一變。
“姓元,你是說那個之前一直纏著蘇哲的丫頭?”
徐明擰眉,什麼叫纏著蘇少爺,明明蘇少爺找元大師幫忙,還有他怎麼覺得蘇夫人對元大師的態(tài)度似乎十分不好呢?
“蘇夫人,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那位元大師是個有本事的,之前蘇少爺也請她幫過忙,現(xiàn)在想要找到蘇少爺,也許只能靠她了。”徐明說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他是有元傾號碼的,只要蘇夫人答應下來,他可以厚著臉皮,幫蘇夫人聯(lián)繫元大師。
“不用,我纔不想跟那個丫頭有什麼牽扯。”蘇夫人咬牙,猶自記起之前的事情。
心裡本就怒意未平,怎麼可能讓她親自去求那個丫頭幫忙。
徐明握著手機的手猛地一僵,他倒是沒想到蘇夫人對元傾如此排斥,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蘇夫人堅持的話,那就只有……”
“等等,你讓我想想。”徐明說道一半,直接被蘇夫人打斷。
蘇夫人雖然不喜歡元傾這個人,眼下卻不得不多考慮一下才行。
蘇哲現(xiàn)在下落不明,她不能因爲自己的喜惡就錯過了救人的機會。
徐明聽言點頭,心想蘇夫人似乎還沒有太過糊塗。
這個時候當然是應該以自己的親兒子爲重,至於其他事情完全可以以後再解決。
……
關家。
元傾站在關家後院,只是周圍空蕩蕩的,連一處可以藏身的地方也沒有。
“人呢?”元傾挑眉,隨即用手裡的樹枝戳了戳關景梟的後背。
滾滾不知道自家主人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樹枝,之前在山上的時候明明已經都丟了纔對。
關景梟覺得自己一再收到侮、辱,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
元傾站在原地,看著關景梟走到對面,緊接著在對面的地下摸索了一陣。
‘啪’的一聲輕響落下,關景梟起身的同時,對面的地面上則是突然多了一道入口。
入口漆黑,內側卻泛著一絲光亮。
關景梟發(fā)不出聲音,卻朝著入口指了指。
元傾沒有急著進去,她從剛纔進來之後並沒有看到多少關家手下。
這樣的情況對於一方世家來說太過詭異。
她不信關景梟沒有做好準備等著她自投羅網,然而不巧的是,她出現(xiàn)的太快以至於打亂了關景梟整個計劃。
關景梟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元傾動作,當即忍不住朝著元傾看過去。
之前不是急著要救人麼?怎麼現(xiàn)在到了地方反而不動作了,她難道就不怕蘇哲被他的手下殺了?
關景梟發(fā)不出聲音,當下只能在心裡腹誹。
元傾淡定的朝著關景梟笑了笑,隨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徐明的電話再次打過來,元傾並不覺得意外。
他現(xiàn)在人應該在蘇家,這個時候打過來多半是蘇夫人想要讓她幫忙。
元傾對蘇夫人沒有好感,卻不忍心讓一個擔心兒子的母親傷心。
她接通電話,徐明的聲音頓時傳了過來。
“那個……元大師,不知道您現(xiàn)在方不方便……”徐明語氣有些猶豫,即便是不用問他也知道蘇夫人跟元傾之間必然有些誤會,這個時候找上元傾弄不好可能會適得其反。
然而徐明確實是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他猶豫了一下,緊接著硬著頭皮道:“是蘇夫人她想要找你。”
元傾應了一聲,“告訴蘇夫人,我會把蘇哲帶回去。”
沒有多餘的廢話,元傾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關景梟自然也聽到了元傾剛纔說的話,他暗暗磨牙,卻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已經越辣越糟。
如果在不想辦法的話,即便是元傾最後不殺他,他的身體恐怕也要支撐不住。
“可以進去了。”元傾轉身,緊接著朝著關景梟擡手。
還在思考著自己身體情況的關景梟頓時不受控制的轉過頭,毫不猶豫的朝著入口走了下去。
……
地下室裡,蘇哲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只覺得身體好似被重物碾壓過一樣,痠疼的厲害。
一道腳步聲傳來,蘇哲下意識的睜開眼,隨即就見得一名穿著黑衣的男人捧著什麼東西朝著他走了過去。
男人在蘇哲跟前站定,似乎沒有想到蘇哲還醒著。
他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上身的動作卻仍舊小心謹慎,似乎生怕那個被他捧在手上的東西出現(xiàn)什麼問題。
蘇哲的角度並不能看清楚那個東西是什麼,只是隱約瞥見一個方形的輪廓,看起來好像一個盒子活著一本厚重的書。
想到書的瞬間,蘇哲卻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這個男人看起來並不像是教徒,怎麼會平白的捧著一本書到處走。
男人看著地上的蘇哲沒有反應,轉過身捧著手裡的東西走開。
與此同時,關景梟也已經進到了地下室之中。
元傾跟在後面,看著周圍似曾相識的環(huán)境,不由得挑眉。
關家是有多見不得人,好像隨處都是這種建造在地底下的密室似的。
滾滾靠近到元傾身側,嗅了嗅周圍的氣息,隨即指著對面的方向道:“那個人就在前面嗎,不過周圍好像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在。”
辨別不出另外一股氣息是什麼,滾滾抖了抖身體,有些煩躁。
好在元傾適時地安撫它,這纔沒有讓,某隻小東西做出什麼來。
回過神,元傾眼看著關景梟先一步走到轉角,就在她準備跟上去的瞬間,卻見得由著兩旁的牆壁上突然竄出兩道黑影。
那影子從牆壁之上伸展開來,眨眼間已經化成兩隻呲著獠牙的猛獸朝著元傾撲了過去。
元傾見此將手中的樹枝猛地朝著那兩隻猛獸的方向揮了過去。
伴隨著兩聲撕裂的聲響,兩隻黑色的猛獸頓時化成一團霧氣消失在怨氣。
元傾見此朝著剛剛關景梟消失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之前用來控制關景梟的那張符咒。
符咒落地,瞬間化成一片黑色的灰燼。
元傾走過去,擡手將那片灰燼揮開,轉而帶著滾滾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