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少女帶著淺笑的眉眼。
這樣的笑容他當然不會忘記,準確的說,堪比噩夢一般。
睜開眼,清寒看著坐在對面碎石上的少女,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對方動的手腳。
只是他想不通,爲什麼她會在這裡。
難道江家也想要摻和進來?
一時間,清寒想了許多。
沒等到他回過神,在他身側的仲矣則是也已經醒了過來。
仲矣看到元傾的瞬間,頓時忍不住喊出一聲。
“是你!”
很顯然,兩個人對於元傾的印象都十分深刻。
畢竟之前在洛城的時候,不只一次打過交道。
仲矣在看到元傾時,簡直驚訝的不行。
一聲落下就要起身。
只是直到他動了一下,才發覺自己已經被定在了原地,根本沒辦法動彈。
看著那張按在身前的符咒,仲矣沒有皺緊,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沉的堪比鍋底。
在他身側,清寒的表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元傾坐在碎石上,甚至於能夠聽到對面之人咬牙切齒的聲音。
回過神,元傾朝著仲矣挑眉一笑,“不是我還能是誰。”
這兩個人竟然帶著一羣廢物跑到她的山頭來,不是找死是什麼。
“你放了我們,這件事我便不跟你計較。”仲矣只知道元傾跟江家有關係,其他的事情倒是不清楚。
而現在看樣子,這裡似乎也只有元傾一人,如果可以說動這個小姑娘的話……
“放了你們?”元傾臉上的笑意突然收起,“可以啊。”
眼看著元傾一瞬間變了臉色,仲矣跟清寒兩個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兩個人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最後還是清寒頓了頓問道:“你要怎麼才肯放了我們?”
他剛剛已經試過了,根本沒有辦法解開身上的符咒。
也就是說除非元傾主動放了他們,否則的話,依照他們的本事根本沒辦法掙脫,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在這裡任人宰割。
元傾轉過身,從身後摸|出一顆皮|色鮮紅的果子,拿在手裡慢慢啃。
“先告訴我你們來這裡的目的,也許我心情好就放了你們。”
元傾有預感,術師協會派這些個沒什麼本事的廢物過來,多半也不是辦什麼大事。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好奇。
畢竟這裡是她的地盤,現在有人闖進來又正巧被她遇上,她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問這些做什麼?”清寒咬牙,他總覺得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有些奇怪。
“我要做什麼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還是說,你們不想離開了?”元傾說著將手裡的果核往身後一丟,緊接著站起身,朝著清寒等人走了過去。
滾滾此時就跟在元傾身側,不過除了元傾之外,沒人能夠看到它。
眼看著元傾走近,清寒莫名感到一股威壓襲來,頓時壓的他穿不過去。
有這樣感覺的不只是清寒一個。
伴隨著元傾走近,其他幾人也同時生出了窒息之感。
原本還想裝死的幾個人,齊齊睜大了眼睛,看向元傾。
“說還是不說?”元傾走近,此時站在其中一人面前。
那人本就被嚇得不行,此時見到元傾走近,只覺得下一秒面前之人就會出手殺了他。
之前元傾問出的問題,他當然也聽到了,只不過剛剛在裝死而已。
此時見到元傾問起,本就被嚇得不行,當即擡起頭,開口道:“我們來這裡是爲了……”
“不許說!”眼看著那人就要說出口,一旁的仲矣頓時大吼一聲。
那人被嚇得渾身一顫,當即閉嘴。
元傾也不勉強,只是轉身朝著仲矣看了一眼,隨即擡起手。
伴隨著一道符光落下,就見得剛剛還一臉怒意看向元傾的仲矣,突然發出一聲哀嚎,緊接著便是嘔出一口鮮血。
“沒問到你呢,別多嘴。”元傾說完,回過神又看向剛剛開口那個人,“現在可以繼續說了。”
“……”
那人抖了抖,心裡還是有些猶豫,不過一看到仲矣的樣子,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道:“是這樣,我們接到命令,來這裡將山上的那座墓裡面的屍體帶走。”
說完,那人下意識的朝著元傾看了看,只是當他看到元傾眼中的冷意時,下意識的閉上嘴。
瀾蒼山上只有一座墓。
元肅元老爺子,也就是元傾師父的墓。
而仲矣他們這次上山的目的竟然是帶走元肅的遺骨……
元傾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冷卻。
不管他們要帶走自家師父的遺骨做什麼,總之這次他們當真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他說的是真的?”回過神,元傾則是朝著另外一人問道。
幾個人本以爲元傾會放了他們,聞聲當即愣了一瞬。
“不說?”元傾顯然已經沒有耐心,此時看著面前之人,話落已經擡起手。
因爲見到剛剛仲矣的下場,其他人哪裡還敢騙人,被元傾問起之人當即點頭道:“是……是這樣沒錯,不過上面並沒有要求我們一定要完成任務,只說盡力……盡力就好。”
畢竟即便是他們沒有來過瀾蒼山,也聽說過這山上的一些事情。
那山上葬著的可是前首席的師父。
他們這樣跑來挖那位大人師父的墳,若是那位還在的話,無疑就是在找死。
仲矣吐血的同時,難得撐著一口氣擡起頭看向元傾。
只是一眼,他竟是莫名的從對面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之氣。
仲矣愣了一瞬,沒等到他多想,就感到心口上又是一陣刺痛。
滾滾此時浮在半空,正對著仲矣。
就見得它突然張開嘴,一陣濃重的陰煞之氣頓時散了出來。
緊接著便是朝著仲矣的身上落了過去。
清寒已經要被那兩個開口之人氣死。
奈何此時他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件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的話,術師協會的名聲怕是就要毀了。
畢竟派人去盜取前首席師父的墓,這種事情就連他自己想想都覺得……
“砰!”
清寒思考的同時,就聽得耳邊猛地傳來一聲悶響。
等到他擡起眼,就看到剛剛那塊被元傾當做椅子的碎石竟然在頃刻間裂成了一塊塊的碎石。
清寒:“……”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旁邊看到剛剛發生事情的幾個人:“……”
不知道現在求饒還來不來得及,總覺得對方要大開殺戒的樣子。
元傾回過神,看著腳下的碎石,卻沒有想要放了仲矣他們的意思。
這些人來這裡的目的就足夠讓他們死在這裡。
哪怕他們什麼都沒做也不行。
今天如果不是她正好出現在這裡的話,那麼是不是他們就熬把師父的遺骨帶走了?
猛地轉過身,元傾就看到身後幾人皆是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
元傾走過去,先是伸手將滾滾從仲矣面前拎起來,隨即突然冷笑出聲,“這件事是誰下的命令?”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敢把主意打到她師父的頭上。
仲矣擡起頭,嘴角上仍舊帶著血跡。
他深吸了口氣,閉上嘴。
目的已經告訴她了,其他事情不能說。
“那麼你說。”轉過身,元傾看向仲矣旁邊之人。
那人猛地顫了顫,隨即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那人仍舊搖頭,只是視線卻已經不敢再看向元傾。
元傾知道自己向來不是好脾氣的人,見此擡起頭,下一秒,手腕一轉,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長劍。
幾個人看著元傾手中突然出現的長劍,頓時覺得背後一涼。
“不說就算了,反正等到你們死了,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們開口。”元傾說著手中長劍一揮。
誰說一定要活人才能開口,在她這裡,死人反而更聽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