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傾聞聲朝著管家的方向看過一眼,開口道:“讓人看好這裡,順便找醫(yī)生來幫霍夫人看看,她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管家明顯愣了一下,顯然覺得面前的兩個人不像是會對一個女人用了什麼手段的樣子。
只是看著江大師那張陰沉的臉色,管家卻又不敢多說什麼,當(dāng)即吩咐手下去準(zhǔn)備。
元傾說完,正打算再叮囑管家一些事情,卻直接被江衍按在懷裡。
“剩下的事情我會交代他們?nèi)マk,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
江少爺霸道起來,顯然不打算給小姑娘反駁的餘地。
他帶著元傾一路朝著樓上走去,直接帶著她回到了之前兩個人住過的房間。
因爲(wèi)知道霍家一定會派人打掃客房,所以江衍直接帶著元傾走了進去,隨即將人放到牀、上。
元傾臉色有些泛白,不過也只是看起來有些疲憊而已。
將半張臉縮進鬆軟的被子裡,元傾只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江衍幫她把被子蓋好,將被子掖在她的下頜處,這才鬆了口氣。
剛纔那一瞬,如果不是他及時衝進去的話,他有些不敢想象元傾現(xiàn)在會不會受了重傷。
回過神,江衍伸手摸了摸元傾的額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便是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在離開之前,江衍又刻意在門上佈下了幾道禁制跟符咒,以防萬一。
……
元傾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黑。
在她休息的這段時間,江衍也已經(jīng)將周蕓的事情處理好。
此時周蕓已經(jīng)被帶到了另外的房間,且醫(yī)生已經(jīng)來看過,不過她的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卻並不樂觀。
霍晉在知道周蕓的情況後顯然被嚇了一跳。
當(dāng)他親眼看到過周蕓現(xiàn)在的樣子後,更是被嚇得險些昏過去。
如果不是霍廷阻攔的話,霍晉恐怕已經(jīng)讓人將周蕓處理掉。
面對這樣一個瞬間由少婦變成老婦的女人,霍晉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沒辦法想象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妻子,竟然原來是這個樣子。
他求救似的看向江衍,然而江衍並沒有給他任何答案。
霍晉被扶著回到房間裡休息,至於之後又跟霍廷說了些什麼,江衍就不得而知了。
元傾從牀、上爬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後,當(dāng)即起身去找江衍。
彼時江衍剛剛跟霍晉說完一些事情,走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元傾站在走廊裡看向他。
“怎麼不再休息一會兒?”江衍快步走過去,只是元傾已經(jīng)先一步撲過去。
“周蕓現(xiàn)在在哪?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問她。”元傾睡了一覺,顯然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
至於周蕓的事情怎麼都要有個結(jié)果才行。
更何況她很可能會知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這樣也方便她去把銅鏡拿回來。
江衍應(yīng)聲,告訴了元傾現(xiàn)在周蕓在哪後,直接帶著她朝著周蕓所在的地方走去。
因爲(wèi)之前就得了霍晉的吩咐,管家在看到江衍跟元傾出現(xiàn)時,並沒有絲毫的意外。
他恭敬地將兩個人放了進去,同時多派了幾個人守在門外,生怕再出現(xiàn)任何意外。
房間裡。
周蕓躺在牀、上,蒼老的臉上已然辨別不出她此時的臉色如何。
伴隨著元傾靠近,周蕓緩緩睜開眼睛,只是顯然並沒有多少精神。
元傾走過去,從口袋裡拿出之前的那把梳子遞過去。
周蕓顯然愣了一下,隨即啞著嗓子道:“給我?”
“不然呢?”元傾反問道。
對上面前少女眼底的笑意,周蕓的手抖了一下卻沒有直接將梳子收下。
“那面銅鏡已經(jīng)不在我這裡了。”周蕓在醒過來之後就知道那面銅鏡不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面銅鏡一定是被那個人拿走了。
元傾聽言伸出的手並沒有收回去的意思,“我知道。”
說著,元傾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周蕓。
周蕓的視線在面前的梳子跟元傾身上來回打量了一下,最後咬牙伸出手將梳子接了過去。
“這是很多年前一個人送給我的,不過我走的時候太匆忙了,只帶走了那面銅鏡。”周蕓說這著似回憶起了從前的種種。
元傾卻沒有因爲(wèi)她的話而動容。
周蕓說著朝著元傾偷偷瞥過一眼,見到少女的臉上仍舊掛著那抹淡淡的笑意,不由得咬了咬牙。
“你能夠拿到這個,應(yīng)該見過他了纔對,他……現(xiàn)在還好麼?”周蕓轉(zhuǎn)過身,雖然動作有些艱難,不過好在還是轉(zhuǎn)了過來。
元傾知道她說的是誰,只是周蕓臉上的表情卻假的讓人懶得去揭穿。
“好不好對你來說有什麼關(guān)係?與其擔(dān)心別人,不如想想現(xiàn)在的自己,你應(yīng)該知道,如果我們離開,霍晉會怎麼處置你的吧。”元傾說著突然直起身,與此同時,就看到江衍突然從旁邊搬過一把椅子過來同時還在上面放上了墊子後才讓元傾坐下來。
元傾全程淡定的接受江少爺?shù)恼疹櫍χ聛怼?
周蕓聽言眼神動了動,隨即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不同刻意去照鏡子,她也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什麼模樣。
沒有了那個人給她的藥,她根本無法維持自己的美貌。
恍然間,她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說的對,如果他們離開的話,那麼按照霍晉的性格一定不會饒了她。
哪怕之前霍晉嘴上說著如何如何愛她,在看到她變成這幅樣子的時候,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想要殺了她。
周蕓的手心滲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她咬著牙看向元傾,後者則是一臉冷漠的坐在那裡看著她。
“你要怎麼才肯幫我?”周蕓知道現(xiàn)在除了元傾之外沒人能夠救得了她,如果現(xiàn)在不求這個小姑娘幫她的話,那麼等到他們離開,她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元傾朝著身後的椅背靠了靠,想了想問道:“告訴我那個拿走了銅鏡之人的事情,我就考慮幫你一下。”
周蕓知道元傾一定不會輕易答應(yīng)幫自己,只是沒想到她對那面銅鏡如此執(zhí)著。
看著自己如同樹皮一般的皮膚,周蕓狠狠地攥緊了手掌,隨即點頭,“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元傾沒興趣知道周蕓跟那個人之間的恩怨糾葛,當(dāng)即只問了關(guān)於那個人的一些消息,包括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他。
周蕓猶豫了一下,纔將那個人可能會出現(xiàn)在的地方告訴了元傾。
末了,她一臉鄭重的朝著元傾看去,用著沙啞的聲音問道:“你難道不好奇我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
元傾則是朝著她冷笑一聲,“有什麼好奇怪的,無外乎就是你爲(wèi)了這張臉,而跟他做了某種交易,而他的手上掌握著可以讓你在某種程度上不會變老的東西,那個東西應(yīng)該就有一定的時效性,所以你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跟他見面。”
聽完元傾說的,周蕓身體猛地晃了一晃。
不得不說元傾說的大部分都對。
當(dāng)年她因爲(wèi)那面銅鏡,意外的幫了那個人,那個人說要報答她,所以給了她一種可以延緩衰老的藥物,作爲(wèi)女人,她自然希望自己永遠青春美貌,自然受不住這樣的誘、惑便用了那種藥。
只是她並不知道哪種藥物竟然有一定的時間限制,若是到了時間不能再吃服用的話,她的臉就會比實際年齡蒼老數(shù)倍。
周蕓吃了幾次苦頭,無奈便是跟那個人暗自做了交易。
她負責(zé)幫那個人辦一些事情,而那個人則是定期送藥給她。
而擁有了不老容顏的周蕓自然看不上之前那個老實無能的丈夫,在準(zhǔn)備許久之後,終於離開了他,只帶走了那面銅鏡。
而後來的事情,不過是她輾轉(zhuǎn)多年,最後又交給了霍晉。
回憶完自己的過去,周蕓仍舊有一點不明白,她看向元傾,聲音沉重了幾分,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那個周蕓的?”
她身上的氣息因爲(wèi)那個藥物的關(guān)係,早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哪怕她是一名術(shù)師也不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纔對。
元傾聽言突然發(fā)出一聲輕笑,“猜的呀,我只是拿著東西詐了以你一下,你自己就承認了呢。”
看著周蕓臉上的表情變化,元傾則是站起身。
她之前聽到後庭喚周蕓爲(wèi)蕓姨的時候就有些懷疑,後來她特地問了霍廷周蕓的名字,有此聯(lián)想到那面銅鏡,元傾這才猜測這個周蕓其實跟她要找的那個周蕓是同一個人。
元傾在離開之前,拿出了兩道符咒遞給周蕓。
那兩道符咒可以暫時保護周蕓無事,至於剩下的事情,要等到她將銅鏡拿回來之後再說。
元傾跟江衍兩個走出去,卻沒有直接回到房間去休息。
她轉(zhuǎn)身朝著江衍看了看,隨即問道:“周蕓的事情先跟霍晉說一聲,免得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就把周蕓給處理了。”
按照霍晉那種一言不和就要把人直接關(guān)起來的性格,元傾相信,他絕對有可能會趁著沒有人的時候直接把周蕓給殺了。
江衍明白元傾的意思,當(dāng)即點頭,緊接著直接朝著樓上走去,打算去跟霍晉談?wù)劇?
彼時霍晉正在想著要如何處理掉周蕓,就看到江衍走了進來。
他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大師找我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說?”霍晉此時雖然心煩,對江衍卻是仍舊帶著尊敬之意。
江衍坐進去,並沒有坐下,只是簡單的跟霍晉提起了周蕓的事情,並且告訴他短時間內(nèi)不要對周蕓做什麼的同時還要讓人照看好她。
霍晉本來正想著要怎麼處理掉這個麻煩,此時聽到江衍這麼說,額上頓時滲出一層冷汗。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去回想之前跟周蕓之間的事情,那種恐懼噁心的感覺人,甚至讓他幾乎想要撞牆。
然而現(xiàn)在聽到江衍這麼說,他又不敢不答應(yīng)。
畢竟對方作爲(wèi)帝國有名的術(shù)師,若是真的惹惱了對方的話,他往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安寧。
最後,霍晉自然是答應(yīng)了江衍的要求。
看在霍晉如此識相的份上,江少爺難得送了一道符咒給他。
霍晉笑著接過,只覺得安心了不少。
等到江衍回到房間,元傾已經(jīng)收拾好後躺了下去。
江衍想著之前兩個人坐在一起聊天的事情,竟是盯著小姑娘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半夜,元傾只覺得身邊似乎有一道熱源。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摸過去,掌心卻摸到了一抹溫?zé)帷?
她睜開眼,視線仍舊有些模糊。
片刻之後,元傾的視線恢復(fù),就看到自己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而此時,那個人正緩緩地朝著她的方向轉(zhuǎn)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