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傾沒管藍澈是什麼反應。
她伸出手又丟出一隻符使,示意那兩隻將藍澈帶走。
藍澈愣了一下,正打算說什麼,就看到兩道白影朝著自己撲了過來,且速度極快的按住了他的手臂。
“元傾?”藍澈擰眉,她這是打算幹什麼?
一瞬間,藍澈腦中閃過四個字。
殺人拋屍?
如果是以前的話,藍澈可能還不會想到這些,不過現在就難說了。
шшш◆ TTKΛN◆ ¢O
他覺得元傾剛剛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已經帶著殺意。
所以剛纔那一瞬間,他毫不遲疑的就想到了那四個字。
符使將藍澈從角落裡拖出來,卻又在元傾面前停下。
元傾朝著那兩隻符使擡了擡手,那兩隻符使瞬間明白了元傾的意思,當即拖著藍澈向外走。
藍澈看著那拖著自己的兩道白影,額上已經滲出一層冷汗。
他轉過頭看向元傾,“你要讓它們帶我去哪?元傾你要殺了我麼?”
懶得跟藍澈廢話,元傾直接示意符使將藍澈的嘴巴封住。
下一秒,耳邊頓時少了藍澈的喊聲。
元傾揉了揉滾滾的腦袋,殺他?之前倒是想怎麼做了,不過……現在懶得動手了。
符使將藍澈從江諭卿的住處帶走,最後直接丟到了附近的路邊。
藍澈本以爲元傾會直接讓兩道白影把自己丟到沒人的地方直接動手。
倒是沒想到竟然只是把他丟在這裡。
等到那團白影消失,藍澈當今打算從地上爬起來。
只是等到他動作的瞬間,才知道沒那麼簡單。
他現在,仍舊動不了。
……
楚宅。
楚凌傷的不重,所以沒兩天就被楚韻接出院,回到楚宅修養。
房間裡,楚凌看著自己手臂上明明已經痊癒了傷口,只是那種痛感卻仍舊不斷的涌上來。
止痛的藥物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用處,這幾天基本就是靠著咬牙挺過來的。
“元傾……”楚凌咬牙,心裡則是暗暗發狠。
等他好起來,這次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正想著,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輕響。
楚凌迴歸神,當即朝著門口看去。
房門被人推開,管家走進來的瞬間正瞥見楚凌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
“少爺,該吃藥了。”管家暗暗擰眉,卻還是將藥遞過去。
“我姐呢?這兩天怎麼都沒看到她?”楚凌有些鬱悶。
本以爲這幾天可以見到楚韻,順便跟她商量一下對付元傾的事情。
畢竟他在京都沒什麼勢力,也沒什麼人脈手段。
奈何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甚至於連他的電話都不接。
“小姐她最近有事,您有什麼吩咐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管家從容的將藥給水遞過去,說著已經站到一旁。
楚凌臉色難看,握著杯子的手猛地收緊。
“她是真的有事還是根本不想見我?”
“小姐最近真得有事情需要處理。”管家皺眉,好在他清楚楚凌的脾氣,倒也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
楚凌顯然不信。
他冷哼一聲,突然擡起手猛地將杯子朝著管家砸了過去。
“分明就是在騙我!”怒吼一聲,楚凌直接從牀、上跳了下來。
說話間已經衝到了管家跟前。
可憐管家躲過了砸過來的杯子,卻沒能躲開楚凌的拳頭。
楚凌一拳揮過來,直接打在管家的肩上,本就上了年紀的管家,頓時身子一晃,撞在了身後的牆上。
只覺得眼前莫名有些暈眩,管家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一道人影風一般的朝著門口衝了過去。
楚凌見不到楚韻,乾脆打算親自去找。
他不信楚韻能夠一直躲著他不成。
眼看著楚凌已經衝到門前,就在他準備開門同時,本是緊閉的房門則是被人從外面推開。
楚韻將門打開,正對上楚凌一張帶著怒意的臉。
“怎麼回事?”看著門前的楚凌,楚韻下意識的皺眉,隨即看向一旁的管家。
管家回過神,腳步卻仍舊有些踉蹌。
他穩住身形,這纔看向楚韻道:“沒什麼,少爺只是打算去找您。”
視線由著地上的碎片上移開,楚韻不用繼續去問也知道一定是楚凌突然間又發脾氣。
這個弟弟的性格如何,她最清楚不過。
“姐。”楚凌見到楚韻出現,之前的怒火頓時消失大半。
他可以對管家他們發脾氣,卻不敢對楚韻也這樣。
“管家,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跟楚凌說。”
管家本就有些不舒服,此時聽到楚韻這麼說,當即應聲走出去。
這對姐弟兩個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沒辦法去管。
房門再次被人關上。
似乎感覺到了楚韻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楚凌只覺得心上一緊,下意識的朝著身後退開兩步。
“怕什麼?我難道能吃了你?”朝著楚凌白了一眼,楚韻當即朝著對面走過去。
她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指了指對面道:“不是說身體不舒服,怎麼不好好躺著休息?”
楚凌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聽言當即乖乖的走回去躺好。
“姐,剛纔的事情其實是誤會,我只是一時衝動,衝動。”楚凌將半張臉掩在被子裡,說著朝著楚韻眨了眨眼。
楚韻聽言沒動,只是擡起頭朝著楚凌的身上掃過,“剛纔的事情就算了,我權當不知道,不過不能有下次。”
“我知道,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楚凌答應的飛快,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惹怒面前這位。
而且看他姐現在的狀態,怎麼都不像心情好的樣子。
“知道就好,那來說其他事。”楚韻擡起頭,視線落到楚凌臉上的一瞬,楚凌只覺得周圍的溫度好似都降低了些。
楚凌瑟縮了一下,低聲問道:“什……什麼事?”
“當然是關於你這次的事情。”楚韻說著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
她邁步上前,直接走到楚凌的跟前,緊接著俯身道:“元傾打傷了你,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這筆賬怎麼都要算回來。”
楚凌愣了一下,下一秒則是突然心上一喜。
шшш▲ t tkan▲ ℃ O
他姐這是答應要幫他報仇了!
“姐,你是說真的?”楚凌睜大了眼睛,緊接著就要伸手去拉楚韻的手。
楚韻下意識的躲開,同時單手挑起楚凌的下巴道:“當然是真的,怎麼能放過她呢!”
楚凌原本興、奮的臉上陡然閃過一絲僵、硬,只覺得今天的楚韻有些奇怪。
莫非是受了什麼刺|激?
……
元傾示意符紙把藍澈丟出去,就是不想去管的意思。
藍家的事情明顯有些複雜,她沒興趣在這個時候再給自己添麻煩。
至於藍澈到底爲什麼躲著藍家人,又爲什麼真的會到京都來找她,她並不想知道。
元傾坐在窗前,默默從滾滾的空間裡把能夠用得上的東西拿出來檢查一邊。
君逸的葬禮還沒有公佈確切的日子,不過元傾覺得應該不會太久。
至於術師協會,她還需要先去瀾蒼山上查看線索,之後的時候,就是找到那種紅色晶、體的來源。
對方費盡心思殺了她,不可能之後什麼都不做。
除掉她的目的……
元傾能夠想到的只有兩種可能。
一則是爲了術師協會的位置,因爲有她在,擋了對方的路,所以乾脆想辦法直接除掉她,一勞永逸。
二則是根本上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爲了其他什麼東西。
兩種可能,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是阻礙,擋了某人的路的同時又影響了對方的某個計劃。
回過神,元傾指尖由著鏡面上輕輕劃過。
同時眼底的笑意一冷。
瀾蒼山!
對方的目的如果不是單純的想要殺了她的話,那麼很可能爲的就是瀾蒼山。
……
西南,藍家。
本家的大廳之上,藍家人聚在一起,顯然是在商量著什麼。
與此同時,藍家樓上,某見上了鎖的房間裡。
藍澤一臉菜色的躺在牀、上,看上去頹廢至極。
驀地,他擡起頭,視線由著窗前掃過。
剛剛那一瞬,他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窗前一閃而過。
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的影子。
藍澤猛地攥緊了手掌,難道有人來救他了?
這麼一想,藍澤頓時揉了揉眼睛,緊接著從牀、上坐了起來。
不過雖然說是坐起來,卻也只是將後背貼靠在牀頭罷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藍澤逐漸等待的有些不耐煩。
難道剛剛他看錯了?
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
想到這點,藍澤臉上頓時沒了精神。
他已經被關在這裡近半個月,如果再沒人來救他的話,他覺得自己很可能就要在這裡抑鬱而終了。
看著空蕩的窗外,藍澤攥緊手掌的同時,忍不住罵道:“都怪江衍那個重色輕友的混蛋,如果不是他的話,我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藍澤一聲落下,顯然罵的有些順口,緊接著又變著方法罵了幾句。
就在他張開嘴,正打算喘口氣繼續罵的瞬間,就聽得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伴隨著響聲落下,就看到一道身影從窗外跳了進來。
藍澤:“……”
筆直的身影一步步朝著藍澤靠近,與此同時,藍澤則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來人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
“罵的可還開心?”江衍在藍澤面前站定,同時問道。
藍澤幾乎被嚇得直接從牀、上跳起來。
他猛地攥緊了被子,緊接著拼命眨了眨眼。
“江衍?真的是你?”
他剛罵完人,正主就出現在了,這踏馬的是什麼運氣?
好在藍澤這麼多年臉皮已經練了出來,回過神,確定面前之人確實是江衍後,這才咧嘴一笑。
Wωω? тTk án? ¢O
“兄弟,你是來救我的麼?”
江衍對上藍澤臉上的笑意,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鬆動。
任憑是誰遇上這樣的事情也一定會心裡不痛快。
降壓此時雖然面無表情,不過卻已經在想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呢,藍澤就是這麼一直罵他的。
這麼一想,難得江少爺的臉色一變,緊接著伸出手落到藍澤的面前。
“救你?我這種重色輕友的人哪裡會那麼好心。”說著江衍的手直接落到藍澤的額上。
瞬間,藍澤只覺得一股涼意由著額上灌入,頃刻間已經遍佈周身,整個人都隨之顫了顫。
“江衍,你這是做什麼?”藍澤眼神徐晃,這段時間他本就在藍家受到排擠跟軟禁,以至於身體狀況本就不好、
現在見到江衍動作,更是下意識的生出一抹恐懼。
不過眨眼功夫,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江衍似乎也沒有想到藍澤此時竟然如此雖弱。
眼看著他昏過去,無奈只好收回手,同時想辦法把人弄醒。
藍澤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當剛剛是做了一個夢。
下意識的揉了揉額頭,卻發現額上一片冰涼,
落在額上的手猛地頓了一下,藍澤擡起頭,當即朝著周圍看去。
當他看到坐在對面此時正一臉淡然的看著自己的江衍時,直接鬆開手再次躺了下去。
他一定是在做夢,沒錯的!
江衍看著藍澤動作,則是從椅子上站起身走過去。
“還準備裝死到什麼時候?”江衍走近,自帶著一股寒意。
藍澤睜開眼,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臉,爬起來。
“剛剛的事情就算過去了吧。”他當時怎麼就沒管住自己的嘴?
江衍走近,隨即在藍澤對面站定,“沒有下次。”
“……當然不會有下次了。”藍澤乾笑兩聲,頓時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這次過來難道是因爲聽說了藍家的事情?”
“只是聽說了一些。”江衍點頭,藍澤對於藍家的事情一向不甚在意,不過這次的事情他卻應該清楚。
藍澤呼出口氣,頓了頓又道:“你是來查這件事的?”
他知道江家跟藍家有些交情,所以江衍在這個時候出現倒也沒什麼說不通的,只是……
藍澤想了想看向江衍,“你去見過叔伯他們了麼?”
如果江衍是作爲世家小輩登門的話,應該會先去擺件家中長輩纔對。
剛纔他分明記得江衍是從窗外跳進來的,難道他是一個人闖進來的?
“沒有,如你所想,我來這裡並沒有通知藍家主。”江衍應聲,面上仍舊冷沉一片。
藍澤只覺得心上一緊,他料想江衍應該不會對藍家有興趣,只是他這次來此竟然沒有提前通知藍家人,這倒是有些不正常。
“所以你這次過來的目的是……”藍澤扯了扯蓋在身上的被子,他莫名覺得有些冷。
江衍側身從一旁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很簡單,只不過是想要弄清楚藍家發生了什麼。”
藍澤扶著額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江衍這樣的態度讓他有些爲難,而且他直接來找自己,就說明他想要從這裡得到關於藍家的消息。
“我說江衍,你確定我會知道藍家的事情麼?”
藍澤冷笑一聲,他一向不關注藍家的事情,即便是聽說了一些,也不過是些皮毛罷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實在意義。
“這次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江衍挑眉,語氣肯定。
若是之前的事情藍澤可能會不知道,但是這次的事情他一定清楚。
藍家一直將藍澤當做繼任家主,而現在繼任家主的人選竟然落到了藍澈頭上,那麼藍澤怎麼會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畢竟這件事本身就跟他有關。
“呵,你知道的其實也不少吧。”藍澤緩過神,似乎終於找回了些許底氣。
他知道江衍不是走正規途徑進到藍家的,那麼若是他現在突然喊人進來的話,江衍即便是能逃掉,卻想要再打聽藍家的事情也就難了。
心裡想著,藍澤突然勾起嘴角,只是還麼等到他開口,就聽到江衍出聲道:“如果你想要喊人來的話已經晚了,早在我進來之前就已經在周圍布了陣法,藍家人根本進不來,而且自然也出不去。”
江衍說著突然站起身,朝著藍澤的方向靠近兩步。
藍澤只覺得一陣壓迫感襲來,連同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他仰起頭,正對上江衍的一雙冷眼。
無奈揉了揉眉心,藍澤苦笑道:“就知道鬥不過你,也不知道我剛剛在僥倖什麼。”
說著,藍澤呼出口氣,問道:“你想要知道什麼,儘管問,不過前提是我知道的事情。”
江衍重新坐定,隨即開口道:“藍家爲什麼突然放棄你而選擇藍澈,而藍澈爲什麼又要在繼任儀式之前逃走?”
藍澤嘴角動了動,露出一抹譏笑,“你這不是知道的不少嘛,竟然連藍澈逃走的事情都知道了。”
“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具體的原因了。”江衍拉了拉自己的袖口,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腕。
藍澤收回看向江衍的視線,低下頭,“因爲我已經沒資格成爲藍家家主了,所以他們自然要選出另外一個合適的,藍廣仁重病的消息你應該也知道了,一旦他哪天突然死了,藍家則需要一個能夠穩住大局的人才行,那些人選了半天,最後定了藍澈那個倒黴蛋。”
藍廣仁乃是現任的藍家家主,亦是藍澈跟藍漫的生父。
只不過藍廣仁的家主之位是從藍澈父親那裡繼來的,按照本來的約定,藍廣仁必須要把家主之位傳給藍澤。
奈何藍澤這麼多年一直不願意繼任,甚至於乾脆逃出了藍家,最後鬧得藍家人到處找他的地步。
而現在藍澤雖然被帶回了藍家,卻已經無法繼任家主之位,藍家人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當下便是商量了許久,最後將藍澈推上了位。
巧合的是,藍澤不願意繼任不說,就連藍澈也不願意如此。
正因爲有了藍澤之前的表現,於是乾脆連藍澈也有樣學樣的直接在繼任儀式前逃走了。
既然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藍家人自然不會再輕易放棄。
乾脆派出了藍家人到處去抓人。
奈何到現在也沒有藍澈的任何消息罷了。
江衍聽完藍澤說的那些,果然沒有絲毫反應。
藍澤無奈皺眉,“你就不能給點反應?我真好奇你這樣到底是怎麼追到女朋友的。”
“這點不用你擔心。”江衍挑眉,他是有媳婦兒的人,完全不用擔心那些。
藍澤猛地按主心口,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你剛纔說你已經沒有辦法繼承藍家,是爲什麼?”回過神,江衍則是問道關鍵。
如果不是藍澤這邊出了問題的話,藍家也不會突然將任選變成藍澈。
藍澤動了動,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幾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的身體出了問題,沒辦法從藍廣仁那裡繼養金蠶罷了。
你也知道藍家最是擅蠱,若是未來家主是個連蠱都沒有辦法駕馭的廢物,那麼他們要這樣的家主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