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周律師站在花壇邊,這里可以看到葉霓的病房窗戶。
“還得等多久?”徒弟兼助手問他。
“今天來的真不是時候。”他看看表,“剛剛向遠下來。后來胡先生也下來了……”那病房里剩下誰,一目了然。
他聽蔡庭八卦過,莊殊曾經(jīng)想和葉霓曖昧,給她發(fā)過“情緒不明,任由猜測”類的短信。
把葉霓給惹生氣了!
周律師算是大齡“精英”剩男,眼光高,認為自己現(xiàn)在的人生高度不是自己應(yīng)該達到的,他沒有能夠活出應(yīng)有的地位,是因為運氣不夠,不是不夠進取。
每一行,鉆進去都是一個小帝國。
知名律師和普通律師,那差別可太大了。他人生的契機,出現(xiàn)在最窮困時,接的一個小案子。
他抬頭看著那個窗子,頗為感慨,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觸碰到天花板之上,某些人的消息了。
他說,“那天撞車,對方的家人一直沒出現(xiàn),外面新聞也是說富二代飆車。但是對家里的信息一句話也沒提。現(xiàn)在是全民打老虎的時代,有一絲半點,就怕被人扒皮。所以有仇現(xiàn)在都不能明著報了。”
小鄧說,“師父你擔心對方報復(fù)金葉?”
“自然擔心。金葉全靠他們?nèi)~總一個人。”他也靠著葉霓。他不怕對方報復(fù)向遠,怕商場上用手段收拾金葉。
畢竟金葉才剛起步。
“那咱們?yōu)槭裁催€等在這里?”小鄧略不解,他剛沒跟進去,不知道里面是誰在。
周律師也不想多說,半安慰自己的說道,“不過她應(yīng)該不會有事,有人不會愿意讓她有事。雖然金葉剛起步,但是后臺很硬。”
“金葉的后臺是誰?”小鄧問,“到底是林先生還是莊先生?或者是胡先生?”
坊間傳言無法鎖定目標。
周律師張口,剛想訓(xùn)斥他一通,看到遠處兩個人正走過來,后面的人,捧著老大一束鮮花,那花束扎的異常豪華漂亮,絲帶亂飄,完全擋住了拿花的人。
前面走的男人,黑西裝白襯衫,亮眼的妥妥偶像劇男主角。
小鄧立刻挺直了腰板,驚嘆道,“林赫真人這么高,這么帥呀?整過容吧。”他嘟囔。他姐開美容院的。
周律師:“整的什么地方能看出來嗎?”他知道很多男人也微整。
走近了,陽光下所有“故弄玄虛”都無所遁形,周律師迎上去,小鄧跟在后面打量。
林赫說,“你們怎么不上去?”
周律師說,“我差了份資料,讓另一個助手去車上拿,等會再上去。”
林赫說,“快午飯時間了,我來給葉霓送個飯。”
周律師周圍看看,沒飯盒,沒保溫桶,也沒拿飯的。
林赫說,“準備的樣子多,都在外頭車上,我先上去問問她今天想吃什么?”說完發(fā)現(xiàn)周律師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又說,“撞車的人,后遺癥,容易惡心。這吃東西就得注意。”
周律師有眼色,知道這是關(guān)心葉霓,還顧忌人家有男朋友,“那您快先去,一會東西涼了也不好吃。”
林赫笑著往前去,他后面的人連忙跟上,花束一動,露出tony的臉,他看著周律師說,“我今天挑的這花漂亮吧。”
周律師笑著說,“別具一格!”
看著tony往前去,周律師臉上笑意還收不住,tony這人,認識之后才知道,那真是,年薪近百萬,絕對沒問題。
太有眼色,任何時候都能準確揣摩到老板的心思。林赫多說了一句話,都算不上解釋,他就趕緊說,花是他選的。
那真是,喜歡別人的女朋友,送花都是技術(shù)活。
他想趁機敲打一下自己的助理,說道,“你知道,這個人能找準自己的位置,是最重要的。做助理,也應(yīng)當有助理的專業(yè)。”
小鄧說,“師父,多元化人才當然更難得,我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林赫的臉沒動過。”他對自己的定位是多元化人才。
周律師頓時胸悶,往外走著說,“這地方不能呆了。等會他們還得讓人往上送飯,費事遇上,去車上等吧。”
******
花太多太大,沉的tony幾次喊停。
好不容易“長征”到病房外,他終于松了口氣,卻發(fā)現(xiàn)林赫走在前面,一推里面病房門,就不走了!
他不敢把東西放下,艱難換了只手,想擠著看,卻見林赫又往里走,“怎么你們公司今天周一連會也不用開了?”
y跟進去,看到莊殊,恍然大悟。
迫不及待,一束花砸在床上,“葉小姐。”
葉霓腿上一重,看著那束,全是玫瑰,已經(jīng)盛放的,粉色,橘色,桃紅色,香檳色,白色……這么多,還難能可貴扎的輕巧,她腳動了動,對tony說,“放沙發(fā)上,別放我的被子上。”
y連忙抱著花挪走,這東西的存在感,也就是為了葉霓看一眼而已。
下一場的使命就是擺幾天扔扔。
葉霓看到花拿走,在被子上確認了一下,沒有弄臟,才伸了伸腳。發(fā)現(xiàn)林赫還在盯著自己看。
她看向他,“你怎么來以前沒有打電話。”
林赫沒回答,盯著她的臉看,心里火燒一般,剛剛一推門,正看她半捂著臉趴在枕頭上,莊殊左手搭在她被子上,在“哄”她。
門開的瞬間,她一下坐起來,放下手望過來的時候,滿臉飛紅,含羞帶怯。
這他媽是什么劇情?
但不能當著敵人搞分裂,他忍著怒氣說,“你中午想吃什么?”
葉霓坐好說,“我家保姆可能送面條過來。”
態(tài)度良好,林赫氣稍順,又問,“還有呢?”
還有?該有什么?
葉霓說,“還有臊子吧……我家保姆最會做臊子面。”
林赫:“……”
莊殊笑。
知道葉霓只想著那開發(fā)的事情,腦子單線中。
林赫忍著沒有瞪視他,看著葉霓說,“我意思說,還有沒有別的,你今天想吃的是面條?”
葉霓說,“我家保姆做的米飯不好吃。”
林赫:“……我問的什么?”
葉霓說,“你不是問我為什么吃面條嗎?”
y聽不下去了,開門叫了看護去拿花瓶插花,這么閑在外頭看雜志,得給她們找點事干。
他接了花瓶,一邊指揮她們動手,一邊對葉霓說,“聽說你住院了,本來我們夫人說要過來看望你,可是她不巧這兩天也不舒服,有點小感冒,所以今天讓家里做了些吃的。都在車上,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拿。”他說完體貼地翻出電話,遞給葉霓。
林赫走到窗口的單人沙發(fā)下坐下,看著那邊兩個看護插花。
笨手笨腳的。
他想起自己在葉霓家插花的事情,說道,“上次我把你那水瓶當花瓶用了,后來讓tony又買了一個,現(xiàn)在還在我辦公室放著。”
葉霓低頭看著電話上的照片,腦子里一團亂,這個合作開發(fā)四府的事情,林赫知道后,大概把這飯能扔莊殊臉上。
他們倆自以為隱秘的“投機倒把”行為,現(xiàn)在眼看就被莊殊直接要釜底抽薪了!
她抬頭,很和氣地對tony說,“算了,我不挑,你隨便挑兩樣不帶湯湯水水的,拿上來就行。”
y體貼道,“生病都應(yīng)該多喝湯,我們還特別給你帶了湯呢。”
葉霓苦中作樂,和他說,“沒事,生完孩子才需要多喝湯,我這種情況,不用。”
y難得遇上葉霓和他開玩笑,也笑說,“生完孩子要喝的是豬蹄湯,那個以后你真結(jié)婚生孩子的時候,我一定看著他們墩。”
“她生孩子,為什么要你看著墩湯?”莊殊慍怒的聲音傳來。
y噗嗤給笑了,對葉霓說,“一提吃豬蹄我就忘形,我小時候最愛吃豬腳姜。”
葉霓嘆氣,大家無聲的較量,讓這“小帆船”跟著晃悠什么。她抬手,難得溫和地說,“你去拿東西吧。”
y招呼兩個看護一起和他出去,反正兩個花瓶也不夠。她們還得繼續(xù)去拿。
看到門都關(guān)上,葉霓就想,不如這時候說了算拉倒,免得林赫生氣等會真扔莊殊。她也覺得,莊殊這事太霸道了些。
根本不給人反對的余地。
卻見莊殊忽然一挪椅子,轉(zhuǎn)過去看向林赫說,“剛剛我和葉霓說,等她好了,想一起商量一下開發(fā)四府的事情!你怎么看?”
林赫剛想給tony打電話,他車上還有那一大把葉霓要的花,別忘了飯后再拿上來。免得她那天情緒不高,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又會傷感。
一聽這話,他頓了幾秒,想明白意思,他一下變了臉!
“怎么開發(fā)?”
“就是你能理解的大型開發(fā),市政府有規(guī)劃,在城市更新計劃中,遲早會有四府的地方,城市擴張是大勢。”莊殊右手閑閑地搭在椅背上,“你不會心里沒數(shù)。”
林赫說,“我當然心里有數(shù),可是三年五年能一樣嗎,你現(xiàn)在和葉霓說搞大型開發(fā),你開什么玩笑?”他氣的一口氣堵在心口,“她那么芝麻綠豆的公司,一塊地沒有,一棟樓沒蓋,你弄這樣的工程,也不怕?lián)嗡浪齻儭!?
葉霓擔憂道,“而且只有臨時的四級開發(fā)資質(zhì),怎么和一級承建商合作?我們要錢沒錢,要人人不夠,跟著去打秋風嗎?”
林赫說,“打秋風都用不上你們,這事情,上下一條線,你們數(shù)數(shù),人脈你能提供幾根,蓋房子你們能拿出多少資金?現(xiàn)在都不用自己的錢,可是你們銀行有人嗎?”
葉霓微微點頭,皺起眉頭,“確實一個都沒,原本我準備穩(wěn)扎穩(wěn)打。今天忽然聽到這個,我確實也很震驚!”
林赫說,“只有實力相當?shù)娜耍拍苷劦蒙虾献鳌Uf不定莊殊想著讓你技術(shù)入股,也說不定。”
葉霓苦笑,“這種大型開發(fā),哪里有這些,你又開玩笑。”
林赫說,“不過話說回來,大家都知道四府我是在幫你蓋房子,這事情能瞞住外人,瞞不住莊殊。”他看向莊殊說,“不過你既然提到這事。你在上面的關(guān)系一直都小心捂著,現(xiàn)在都愿意亮出來。那我也不能不禮尚往來。”
莊殊沒說話,端起剛剛那杯水,遞給葉霓,“說那么多話,喝口水。”
葉霓端著杯子,她剛剛明明是和林赫雙簧后面可以坑一下莊殊的,不知林赫為什么臨到最后忽然變了語氣。
杯子靠在嘴邊,她無意識地喝著,林赫的eq原來這么高,這么生氣的情況,三言兩語,他就不氣了。
莊殊卻知道,林赫從生氣到調(diào)節(jié)好情緒,全因為中途葉霓說的幾句話,他說,“你說。”他也想知道,他這樣硬要綁著他們,林赫能有什么辦法。
就聽林赫說,“其實要合作也不是不行,給上半年時間吧,等我把金葉弄上市了,到時候咱們再說合作!”
“咳咳……”葉霓一口水,把自己嗆了個半死。
******
胡曉非隔著門站在那里,
上市?!
天哪,這倆男人搶女人搶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