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仔,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會誤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可我這個人是十分有原則的,朋友的兄弟姐妹我不沾。”
魏明的話把陳嘉嘉氣的夠嗆,她剛才只是聽魏明說優秀的人錢不是問題后在想陳奕出了國用什么本事賺的錢。
她不喜歡陳奕,因為他的存在讓她和她媽都矮了一頭,聽到他有出息心里也很難真正高興起來。
“你想多了,我對你沒別的興趣,只是好奇陳奕而已。”
魏明收回視線,“不用好奇,你出國來是為了學習,美國的學校每年都有一些競賽,拿到了名次就有獎金,成績過于突出還能申請別的獎學金,加油吧妹妹。”
魏明一路絮絮叨叨,把該說的話全說了,等到了學院,帶著她跑手續。
辦理住宿時魏明問:“你應該是住宿吧?”
陳嘉嘉:“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魏明果斷搖頭,“我建議你住宿,雖然還能選擇寄宿和租房,但對你來說應該沒必要。”
把陳嘉嘉安排妥當,走前他還不忘又叮囑了一遍那些讓人聽后都覺得羞恥的話,又留了自己公寓的電話用于聯系。
陳嘉嘉都懷疑是陳奕故意讓魏明羞辱她了。
“我知道了,你用不著一遍一遍的說。”
魏明見她不耐煩,聳聳肩說道:“五天后有一場華人留學生聚會,我把地址給你,你想去就去。另外,你要是沒錢了可以聯系我,我可以給你安排飯店洗盤子打掃衛生的工作。”
魏明覺得他所做的已經超過了陳奕所交代的,在心里罵自己多事。
他家不缺錢,他可以在美國買車買公寓,過的很滋潤,卻見過不少生活拮據日子艱難的留學生。那些人想要找工作賺生活費并不容易,還得自己找門路,對陳嘉嘉他相當慷慨了。
陳嘉嘉聽后都不知道擺什么神色好。
她會淪落到去刷盤子嗎?她不覺得自己有朝一日會到那個地步。
宿舍是多人間,別的舍友暫時連人都見不著,一時之間她有幾分茫然。
到了陌生的國度,舉目無親,陳奕在她心里都親近了一丟丟。
此時她還能想起陳奕,卻半分沒有想起宋明翰。
首都。
姜馨玉拿著用塑料線串起來的手稿去找吳教授寫薦言,找到辦公室才聽其它老師說吳教授去參加交流會了,過些日子才會回來。
讀物寄出去她就要買票回鄉,然后還要去疆省,可沒那么多時間耽誤,于是她干脆去了于教授的宿舍。
宿舍門緊閉,里頭有激動的說話聲。
“房子是我們姓于的祖產,和姓宋的有什么關系?你說給就給出去,有為我們考慮嗎?”
說話的男聲聽起來像是于教授他兒子,一旁還有女聲時不時幫腔冷哼。
她有點尷尬,默默的走了。
人家家正在爭吵,她一個外人來的不是時候。
等明天再來倒也不遲。
她媽可能要再嫁,應該不止給她寄了信,過幾天要回去,坐著公交車去了后海,一是看看修繕進度,二順便看看她姐現在怎么樣了。 那邊的四合院周齊時不時去看看,做工的還是之前給他家裝修的人,修了這么久,院落主體和各個角落看起來煥然一新,垂花門和抄手游廊上涂的紅漆味道已經全部散盡,雜草枯枝全被清理干凈,院里院外還種了一些綠植,如今完全沒有之前破敗的模樣。
房間多,衛生間和洗衣房都專門留出來了,為了家里那條狗,還專門讓工人建了一個狗窩,甭管修好后是住還是租出去,這院子都是她們家的,給狗子留個狗窩絕對有必要。
從院子出去,拐去了周齊家,他家院里大門緊鎖,估計她姐月份越來越大,不得不和周齊回那邊住了。
一個小時后到了周齊奶奶家的四合院。
姜玉珠午睡剛起,周家的保姆把熬好的花膠雞湯端到了院里。
姜馨玉也分到了一碗。
雞湯色澤金黃,聞著鮮香,喝起來一股中藥味。
她姐這日子過的是真不錯,懷著孕氣色好的白里透粉。
女人結婚后日子過的好不好從面相上大抵是能看出來的,她姐現在的樣子說過的不好都沒人信,就是肚子大的嚇人,明明才八個月,看起來和她當初足月時差不多。
“媽也給你寫信了吧?”
姜玉珠不明所以點點頭,“她問我回不回去,我大著肚子沒法回去。”
說起來她都兩年沒回鄉了,也兩年沒見著親媽和大姐一家了,要不是今年懷著孕,肯定得趁著放假回去一趟。
姜馨玉瞅她還沒反應過來陳秀云的真正意圖,壓低聲音把自己的猜測說了。
姜玉珠美眸圓睜,“你的意思是媽和那個人的事定下了,寫信想讓我們回去認認人?”
之前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這個時候心里五味陳雜。
姜玉珠皺著眉頭,姜馨玉問:“你不高興?”
姜玉珠拿著湯勺動了動,“說不出來心里什么滋味,但,馨玉,咱們家好像要散了。”
小時候窮歸窮,爺爺奶奶看她們姊妹三不順眼,她們總被罵賠錢貨,是爸媽護著她們。
一眨眼爸去世幾年了,她們姐妹各自成家,到外地讀了大學,豫省就留下一個原不是本地人的媽媽。
出來幾年,鄉里的記憶并未忘卻,有時還挺懷念夏日里沒完沒了的蟬鳴,日頭毒時,熱的空氣和時間仿佛都凝滯了。
可再回憶起來時,卻再也體會不到當時煩躁的心緒,反而尋摸到了舊時光里的美好之處。
村里的小院沒有風扇和電冰箱,卻有她媽一聲聲的呼喚,媽媽做的飯不是每樣都好吃,可她就是無比懷念。
如今跟在她媽的身邊的不是她們姐妹,反而是和她們沒有血緣關系的男孩。
她其實一直都對方小川耿耿于懷。
事實上,她一點都不想要這個弟弟,跟他沒時間親近,也不太想親近,有時間親近也親近不起來。
孕婦本來就想的多,姜玉珠沒忍住紅了眼。
她又說了一遍,“媽要是再嫁,咱們家好像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