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剛上了高二，明年夏天也要參加高考，她成績不錯，卻還想補補，有華清的大學生給補習，我們家人都覺得她考上的希望更大了。”
丁長海覺得學校的老師都還不如他們大學的大學生，真要讓初高中的老師考試，有多少能考上大學的？
頭一回來補課，姜馨玉、姚欣陪著郭紅和江芬一起來了。
一共五個學生，有初二和高二的，郭紅一人肯定教不來，她便把這事給舍友們都說了。
江芬家里還有孩子，每個月省吃儉用，節約下來的都寄回了家里，和郭紅一樣都是缺錢的人。
王亮家離學校不遠，大約半個小時的自行車車程。
“我爸是卷煙廠的工人，我們這片胡同大部分住著的都是在卷煙廠上班的人家。”
姚欣說道：“卷煙廠效益好，工人的工資和福利可比其它廠的好，怪不得有這么多人家舍得補習。”
王亮搖頭，“效益好是一方面，大家伙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才是最主要的。”
“亮哥，你帶這么多女同志干什么來的？”
路邊一個男人大喇喇的喊出聲，騎著自行車的姜馨玉轉頭看過去，不是周齊他二嬸孫昭慧她侄子孫建偉又是哪個？
王亮停車問道：“你出去干什么了？”
孫建偉擺擺手，“我們能干什么去了？去街上溜達看看能不能干些什么？”
看見姜馨玉，他厚個臉皮上前打招呼，“嫂子，你來干什么的？”
姜馨玉：“不干什么，來轉轉。”
一行人走了，孫建偉眼睛滴溜溜的轉，腳程不慢的跟著幾人的自行車。
見姜馨玉跟孫建偉認識，王亮就問了一嘴。
姜馨玉說道：“以前給他補習過，他不好好學。”
王亮壓低聲音說道：“給他補習？可拉倒吧！聽說他姑嫁的不錯，以前托關系給他安排了幾個好單位，他都嫌棄不好，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事，他干一陣子就不干了，我看他也不是學習那塊料。哦，對了，要補習的就有他弟孫耀東。”
…
孫建偉看著王亮把幾個女同志帶回了他家所在的筒子樓四層，在樓底下瞅了半晌，沒一會兒王亮匆匆出來，他趕忙躲開。
他在一旁躲著，看著王亮出門又帶回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他弟。
孫建偉見姜馨玉從屋里出來，趕忙閃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心虛感，心里輕哼著想，遲早有一天他能干出一番大事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想要知道她們神神秘秘在干啥，等他弟回去直接問不就行了？
姜馨玉站在四樓看了一圈，卷煙廠的筒子樓有五棟，周圍別的地方都是縱橫交錯的平房大雜院。
三個需要補課的高中生都是明年下學期要參加高考的，剩下的兩個初中生也都是初二的，郭紅教三個高二的，江芬教兩個初二的。
郭紅在王亮家里補習，江芬也去了自己學生家里，姜馨玉和姚欣看了看覺得沒什么問題就走了。
家里店鋪上周二開門營業了，聽婆母昨天說招到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同志做營業員，她還沒去看過人怎么樣。
陳奕過了學校的考試，今天正在參加教育局的測試。
夫妻倆最近都挺忙，家里的院子已經收拾到能住人，倆人卻還沒回去住過。到市場里離鋪子門口不遠的地方，張奶奶彎著腰探著頭往她們鋪子那邊張望。
“張奶奶，您看什么呢？來都來了，咋不直接進去？”
乍然聽到姜馨玉的聲音，張秀秀嚇了一跳，捂著心口回頭，吱唔說道：“我這不是，就來看看你們店里招到人沒有，我看店里多了一位女同志，是不是招到營業員了？”
姜馨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臉色不好看的年輕女同志，點點頭說：“是招到了。”
張奶奶期期艾艾的，“店里兩個人夠了嗎？還要不要再招一個？我外孫女吃苦耐勞，勤快又有文化。”
旁邊的姑娘臉色雖然難看，但卻沒抬腿走人。
孟小霞心里很不舒服，她不想給個體戶打工，可她奶向里頭的小伙子打聽過，上個月他發了將近五十的錢，說什么除了二十的底工資，還有根據銷售額給的提成。
她同學和她一樣是下鄉的知青，現在干著掃大街的活，一個月不過才九塊錢！給個體戶打工都是她的好幾倍！
之前有些嫌棄，在知道工資后，她就動了心思。
市場里人來人往，西域香鋪子也是人來人往，進去十個人，能有七個人不會空著手出來。
生意這么好，要根據銷售來算，她要是進去當營業員，一個月肯定也不少拿工資。
先在這干著，等知青辦安排了正兒八經的工作她再走，可比她天天在家干閑著等工作的強。
孟小霞的表情姜馨玉想忽略都忽略不了，這一副不情愿又期待的樣子，真是不要太矛盾。
“張奶奶，我們店里加上我婆母都三個人了，再請一個也用不了，您要是早來兩天都沒別人什么事了。”
之前給過機會的，是人家看不上，可不能說她們不顧念過去的鄰里之情。
張奶奶知道她說的在理，點點頭說道：“行了行了，你快過去吧，我帶著小霞在市場里再轉轉。”
走遠了孟小霞不滿說道：“你不是說人家關系和你挺好的？不過才雇人干了沒兩天，咋不能為了你把人趕走？”
張奶奶瞪她一眼，“我之前讓你來你看不上，現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啥去了？”
孟小霞氣的跺腳，“不就一個個體戶，有啥了不起，不干就不干，我還不稀罕。”
發完脾氣后，孟小霞把張奶奶一人甩在原地跑了。
張奶奶氣的臉嘟嚕著，想到什么，她轉身往回走，到了店鋪門口，她對著王素梅招手。
王素梅已經聽兒媳婦說過剛才的事了，以為她還是為自己外孫女來的。
“素梅，你們店里賣的干果都是沒經過加工的，我認識一個從前給宮里貴人專做炒貨的，他炒的松子可是一絕，你們想不想加工一下？”
王素梅一愣，她還真沒想到她是來給她們提供幫助的。
給干果加工的事兒子兒媳都提過，不過現階段太忙了，沒空沒渠道去找有這手藝的老師傅。
張大娘都把消息遞到跟前了，她很心動的想接，可又不知道咋處理她外孫女的工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