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如慧采訪了不短的時間,姜馨玉本來就不是頭腦空空的人,拋出自己的觀點,就能用邏輯、事實支撐、豐滿它。
飯菜香味飄出,耿如慧才把本子合上,“馨玉妹子,今天多謝你,等稿子出來了我拿給你看看。”
姜馨玉邀請她留下來吃飯,耿如慧不好意思,干脆提出了告辭。
…
從新南院被陳進華問單位嚇走的黎彩霞并沒有如陳進華預想的那般老老實實,她不但準備寫封舉報信告陳進華公車私用,還準備拿筆桿子用語言的藝術明夸暗諷姜馨玉夫妻其實沒那么高尚,她們的行為就是資本家作派。
她就是不服,有些人為了吃飽飯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們卻還能花大價錢買車享受,明明那些錢可以幫助更多的人,她們只是想花錢買名聲罷了。
還有,憑什么她丈夫可以出國?憑什么別的出國的留學生賺不到這么多錢?肯定是他爸出了力,不然他年紀輕輕憑什么?
黎彩霞沒法正視陳奕的優秀,因為幾十萬美金對她來說和天價無異,她一個月工資只有幾十塊,干到死也賺不來幾十萬美金。
如果沒有特、權階級的相助,他憑什么名利雙收?
黎彩霞覺得自己受到了來自姜馨玉婆媳和陳進華的雙重羞辱,當場逃走的羞恥行為更加激化了她偏激的心理狀態,她并沒有把姜馨玉的警告拋到腦后,而是準備巧妙的寫進文章里,讓民眾看看姜馨玉真正的嘴臉。
過去的歲月讓她知道輿論可以毀掉一個人,但她想不到的是,時代正在改變。
美國劍橋市。
華人餐廳南華閣飯店的休息室內,陳嘉嘉蜷縮在墻角,看著顧薇嘴一張一合的說著什么,她卻無法分辨她到底在說什么。
她的身體都是麻的,額上出了一層汗,手上沒勁根本握不緊,渴望得到些什么她說不清楚,那種焦灼感讓她什么都無法思考。
她知道自己不對勁,之前就有過這種感覺,可緩緩就過去了,今天卻格外強烈。
恢復了些許理智,終于聽到顧薇在說什么了。
她把魏明的聯系電話報出來,讓顧薇把人喊過來。
她不知道魏明會不會來,但當初他去機場接她時交代了不少難聽話,她心中有不好的猜測。
顧薇去打電話了,魏明正好在公寓就接到了這個電話。
陳嘉嘉沒想讓陳奕知道她的境況,沒和顧薇提一句陳奕,顧薇卻在電話中告訴魏明順便把陳嘉嘉的哥哥叫來。
十幾分鐘后,天色已經擦黑,陳嘉嘉熬過之前最難的那陣子,恢復精力后就開始繼續工作。
魏明在電話里聽顧薇說了陳嘉嘉的癥狀,當時就懷疑她是吸食了什么不好的東西。
魏明找到陳奕時他還在教授的實驗室里忙活,把人拉出來并不容易。
魏明對他很服氣,這個人生活中就沒有娛樂,也不存在周末。
倆人到南華閣時天色早就黑透。
南華閣是唐人街里最大的華人餐廳,并在整座城市都有不小的名氣,較于都市的霓虹,這里高掛的紅燈籠非常有東方韻味。
陳嘉嘉穿著統一的服務員著裝在大廳給客人上菜,此時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么兩樣。
陳奕跟著魏明進去,坐在還沒收拾干凈僅剩的沒有客人的桌前。
魏明瞅他這態度,摸了摸鼻子自己去找陳嘉嘉了。
真是的,好像陳嘉嘉是他妹妹一樣。
桌上的餐盤被收拾干凈后,顧薇拿著菜單上前。陳奕接過菜單,神色平靜的點了幾個菜,仿佛今天來這里就是為了吃飯。
顧薇做好登記后說:“嘉嘉好像染了毒癮,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很緊張,緊張的嗓音都有點抖。
他看起來清瘦卻不瘦弱,頎長的身形在踏入南華閣時她就注意到了。
為了接近他,她都來南華閣打工了,今天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
陳奕聽到她的話,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她。
顧薇克制住心里的緊張,大方對他一笑:“我叫顧薇,和嘉嘉是朋友。”
陳奕微微點頭,沒說什么,把菜單推到一側示意她可以拿走了。
顧薇心里失望,他對她竟然分毫興趣也沒有。
陳嘉嘉還不知道魏明把陳奕也帶過來了,面對魏明的詢問,她把自己的癥狀全說了。
魏明聽后問:“去接你那天我就說過,不要入口來歷不明的東西,離開過自己視線的東西也不要再入口,你是半分沒放在心上。”
陳嘉嘉抓住他的袖子:“我真的吸、毒了?之前是毒、癮發作?”
魏明聳肩:“恐怕是的。”
“不過還好,你自己熬過來了,說明癮還不大,以后只要不再接觸,就能憑借自己的意志力戒掉。”
陳嘉嘉沒法接受在她自己不知情中吸食了臟東西的事實,穩住心神她道:“那邊有空位置,今天你想吃什么我買單,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
搞不清楚是誰害她,防不勝防之下,她怎么可能完全擺脫?
魏明張望一圈,找到了坐在那邊的陳奕,伸手對陳嘉嘉說道:“我把他也叫來了,一會兒你去那張桌子找我們。”
陳嘉嘉在看到陳奕時扶額,“你為什么要把他帶過來?”
魏明無辜:“打電話的人找的就是他,妹妹,說句事實,我和你本來就沒什么交情,要管也是他管你的事。”
陳嘉嘉臉都在發燒。
誰要陳奕管!
她打工讓他看見了,還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吸了毒,這樣的丟人事,她最不希望知道的人就是陳奕這個什么都壓她一頭的他爸前妻生的孩子了。
陳嘉嘉深吸兩口氣才壓下心底的燥意,眼看顧薇往后廚去了,她氣呼呼的跟上。
等顧薇報完菜單,陳嘉嘉把她拉到一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讓你找魏明,你把陳奕也喊過來什么意思?”
顧薇一臉無辜,“他是你哥,我不該叫他?”
陳嘉嘉暴躁:“你少和我裝傻,我和他的關系什么樣你不知道?”
“你寫信回國讓我父母擔心,你什么居心?我要是真在國外待不下去了,我會自己告訴他們,用不著你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