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馬瑨和趙菲進(jìn)來，司馬城向他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并不驚奇，接著，把關(guān)注的目光又投放到眼前的大玻璃墻后的劉教授身上。

“劉孟，以上說的話，你是否承認(rèn)？這份材料，如果你確認(rèn)無誤，就在上面簽名?！?

趙菲聽到透過擴(kuò)音器，傳來里面審訊人員和劉教授的對話，顯然，里面的一字一句，這外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承認(rèn)？承認(rèn)什么？我不承認(rèn)。你們把我抓在這里做什么？你們是誰？”

在看了那份材料后，劉教授忽然斬釘截鐵地否認(rèn)。聽得審訊室內(nèi)外的人神情都是為之一變。

大家萬萬沒有想到，此前審訊得好好，口口聲聲承認(rèn)犯罪事實(shí)的劉教授，忽然又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翻供。

“碰”地一聲響，趙菲回頭一看，是司馬瑨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他的眼里暴發(fā)出憤怒的火光。

“阿瑨，你冷靜一些。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劉教授，和那個劉教授并不是一個人？”

趙菲看到審訊室里的劉教授，眼神中露出迷茫和無助，忽然有這種感覺，并且還真地說了出來。

“不是同一個人？”

司馬瑨也迷糊了，司馬城聽到這句話，也不由問趙菲：

“阿菲，你有什么不一樣的感覺嗎？”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直覺吧。要不，我進(jìn)去審訊室試試？”

隔著一室，趙菲一時也判斷不準(zhǔn)，便提議道。

“好?！?

司馬城點(diǎn)了點(diǎn)頭，審訊室里，劉教授被用手銬固定著，也不怕他會傷害了趙菲。

趙菲進(jìn)了審訊室，劉教授抬頭看到她，露出茫然的表情道：

“趙菲，你怎么到這里了？呃，不對，我怎么在這里？”

“劉教授，剛才，你在輔佐樓里，想要?dú)⒘宋?，你記得嗎？?

趙菲問。

“殺了你？笑話，不可能，你是我的學(xué)生。雖然不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入室弟子，但我瘋了才會想殺人?！?

劉教授一口否決了趙菲的說法，并且臉上還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一副你冤枉了我的模樣。

趙菲仔細(xì)觀察，覺得這個時候的劉教授，和往昔給她上課的劉教授一樣：文質(zhì)彬彬、斯文有禮。除了一些惶恐，也沒有別的特殊的樣子。

“阿菲，算了，他就是一個狡猾的兇手，不要理會他了?！?

司馬瑨聽到劉教授這么說，忍不住了，沖進(jìn)屋子里，把趙菲帶了出來。

“阿瑨，我看，你們需要的不是審訊員，而是心理專家，最好是頂級的。”

趙菲皺了下眉頭，對司馬瑨建議道。她心里雖然有那種感覺，但畢竟她不是心理學(xué)的專家，所以也只能感覺一個大概。

“怎么說？”

司馬瑨疑惑了。

“我覺得劉教授有雙重人格。這個時候的他，是平素在我們面前的他。而那個想殺人的他，是另一重人格的他?！?

趙菲這段時期看了很多雜書，而前世流行的美劇中，也有關(guān)于多重人格的大量素材描寫，所以才讓趙菲根據(jù)劉教授的表現(xiàn)一下子想到了這點(diǎn)。

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司馬瑨也受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雖然不是專家，但多少也會了解一些，聽趙菲這么一說，聯(lián)系之前劉教授的種種表現(xiàn)，頓時也有了感覺。

他道：

“被你一說，好象還真是這樣。我和父親商量一下?！?

果然，司馬城聽兒子這么一說，便立即讓人去請軍隊(duì)里頂級的心理專家過來。

這時，時間已經(jīng)晚了，要對劉教授完成心理分析，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完成的，所以司馬城便讓兒子送趙菲回家休息。

送趙菲到家后，司馬瑨又出去了。

趙菲知道，不讓他去，他肯定不安心。查出真相，這也是做兒子應(yīng)該盡的一份孝心，所以趙菲也沒癡纏著他。

趙菲也是疲憊極了，任誰被一個殺人兇手追著喊著打打殺殺，竭盡全力逃出來后，也會覺得精力耗竭，所以趙菲倒頭就睡。

一覺到天亮，還好昨天夜里也沒有做惡夢。

趙菲起床洗漱之后，到司馬瑨的房間里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還沒有回來，床鋪仍然是整整齊齊的，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看來，司馬瑨一整夜地蹲在那里和劉教授耗上了。

趙菲知道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此時如果一味追問，反而打擾了他們父子，因此，心里也不急。

反正劉教授現(xiàn)在也被抓進(jìn)去了，跑也跑不掉，重要的是查出事實(shí)真相。

所以，趙菲在家里，不疾不徐地吃完飯。正好接到老蔣打來的電話，請示關(guān)于裝修材料更換的事情，她又和老蔣商量了一番，這才放下電話。

接著，趙菲便到別墅后的花園暖房里，收拾花草了。

今天陽光燦爛，婆婆種的蘭花格外鮮亮，充滿了無限生機(jī)，讓趙菲都有一種無形的喜悅之感。

或許，這和心情有關(guān)吧。

不管怎么樣，困擾大家十幾年的謎團(tuán)就要解開了。

下午，趙菲讓老馬準(zhǔn)備兩人份的飯，心想司馬瑨或許會回來，他在那里，肯定是不吃不喝，一股勁地想要撬開劉教授的嘴，查出真相?；氐郊遥隙〞I了。

果然，飯還沒做好，司馬瑨就回來了。

他的臉上，有疲憊，有欣慰，還有一絲釋然。

“怎么樣了？阿瑨？”

趙菲上前迎住他。

司馬瑨給她一個大大緊緊的擁抱，道：

“劉孟招了，的確是他干的。但象你說的，其實(shí)又不是他干的。心理專家經(jīng)過分析和誘導(dǎo)，成功地誘出他殺人的那一重人格，這重人格承認(rèn)了他殺人的事實(shí)。是他因?yàn)榧刀释低蹈牧宋覌尩膶?shí)驗(yàn)數(shù)據(jù)，導(dǎo)致了悲劇的發(fā)生。

但隨后，這種人格出于自我保護(hù)，便隱藏了起來，一直以來，面對世人的是劉教授這種人格，所以，我們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用測謊儀也測不出來?！?

“原來如此，這就能說明劉教授為什么能通過測謊儀了?！?

趙菲點(diǎn)點(diǎn)頭。

“大家奇怪的就是這次為什么他隱藏的那么好的另一重人格會突然爆發(fā)。”

司馬瑨臉上露出了困惑。

趙菲想了下自已和劉教授交往的前后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忽然笑道：

“我想我知道原因。”

“哦？”司馬瑨一揚(yáng)眉，道，“那是為什么呢？”

“我用了婆婆的萬能公式來解答，觸動了他心靈深處那根弦，那根嫉妒的弦。那時候，他就出現(xiàn)了幾次情緒不穩(wěn)的表現(xiàn)。你記得開始的時候，他一直是溫文爾雅、心平氣和的嗎？

但是自從我用萬能公式輕松解題后，他就開始情緒不穩(wěn)定，幾次三番地生氣。尤其是在昨天晚上，他用自已創(chuàng)造的公式來驗(yàn)算那些題得不到答案時，他心里隱藏的嫉妒人格一下子就爆發(fā)出來，才有了那些異常的追殺舉動?！?

“哎，還真是這樣。”司馬瑨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說來說去，還是他內(nèi)心的嫉妒不滿害了他自已，也害了我們一家人?！?

“阿瑨，媽用自已的能量報仇了。你要相信，或許在我們想不到的地方，她正默默關(guān)注著你們，所以千萬不要頹廢悲傷，否則她會難過的?！?

趙菲看到司馬瑨情緒低落，趕緊安慰她。

其實(shí)，這些話不光是安慰，她自已是相信的。因?yàn)?，如果連重生都經(jīng)歷過的人，還有什么不能相信呢？

能量守恒定律是現(xiàn)在有上過中學(xué)的人都會了解的?；蛟S，人體的能量，會有一些特定的人，以特殊的方式保存在宇宙中，以大家還不理解的方式存在著。

“嗯，好?！?

司馬瑨反手緊緊抱住她，趙菲倚在他的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覺到他身上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下來。這個時候，她什么也不必說，抱著他就是了。

好一會兒，趙菲感覺司馬瑨徹底松馳了，才柔聲對他道：

“肚子餓了嗎？老馬的飯也做好了，吃飯吧。”

“好?！?

司馬瑨聽到自已肚子里傳來的“咕咕”叫的聲音，也不由得笑了，拉著趙菲的手，來到了餐廳。

估計是早飯都沒吃，司馬瑨此時恢復(fù)了胃口，一口氣吃了兩碗飯，如果不是趙菲怕他吃得太撐趕緊叫停，他再吃一碗也沒有問題。

吃完飯，趙菲拉著司馬瑨的手，在別墅的后花園慢慢走著，吃得這么撐，需要散步消食一下。而且，沐浴著春天的暖陽，人的心情也會舒服一些。

“阿瑨，以后別想這件事了。媽用自已的力量報了仇，你也可以釋然了。”

“好。阿菲，你一定是媽媽派來守護(hù)我的天使。”司馬瑨深情地看著趙菲，比以往，眼神里更加增添了幾分熾熱，“如果沒有你，劉教授也不會爆發(fā)出第二重人格。這輩子，或許我終其一生，也無法抓住真兇?！?

“嗯，劉教授會被判刑嗎？”

趙菲問。以劉教授現(xiàn)在這種情況，在法律上恐怕判不了死刑，她擔(dān)心司馬瑨還會動用其它極端手段。

“不會，他會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一輩子。”

司馬瑨的臉上，沒有憤恨和殺氣，看來，母親借趙菲之手為自已報仇這個理念，已經(jīng)讓他對劉教授的必殺之意起到了明顯的舒緩之意。

趙菲的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