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民眾苦不堪言,明明只是初夏卻有如仲夏。
艾盈搖著紙扇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回事,天氣悶得出奇。”
她的一聲埋怨,倒讓郭夏巧倏地想起了什么,記得有一年夏天,天氣也是熱得詭異,不料那年夏天雨勢兇猛,大街小巷都用起了皮筏載人。她依稀記起那時轟動一時的新聞,著名實木企業家陳某被困車中,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十指陷進了嫩-肉,她絲毫沒察覺到疼痛。
陳揚是暴發戶發家,祖籍是x市以出產木材聞名,加之他不俗的商業頭腦硬是讓他這個外鄉人b市闖蕩多年,如今也是大有名頭。
之所以會注意到陳揚,完全是因為肖美美的關系。不過肖美美自甘墮落的性子,多少讓她有些詫異,畢竟曾經那么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如今竟然甘心在男人的身子底下承歡!看起來,似乎還挺享受她現在的狀態。她每每看到肖美美如魚得水地混跡在男人身邊時,心底是痛快與不干煎熬著。
不管肖美美的悲慘人生是自己書寫的還是她加諸的,她都不介意為她的痛苦錦上添花!更重要的是男主都還沒登場,女主一個人這般恣意偷歡,真的好么?
哦,對了,李程現在還在一家普通大學就讀,家里的境況也就一般,雖不至于差錢,但終究跟富家子弟掛不上鉤。畢竟他家目前還抱著圣亞的那棵大樹,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但枹樹可不是一般的跪舔諂媚就行了,一旦抱得好了有技巧了他們是一榮俱榮,卻未必是一敗俱敗。
她的公公李天髯是個能力與野心并駕齊驅的男人,而婆婆李氏空有一副婦人之仁。當初為了肖李兩家的和諧共處,也為了不讓李程出軌的丑聞外泄,她曾忍氣吞聲地祈求過不要離婚,結果卻是換來李氏的冷言譏諷與丈夫的唾罵。她的婚姻是在她一次次徘徊在崩潰的邊緣,才痛下決心的。
李家在上一世雖稱不上輝煌,卻也過得富足,如今她一點一點地替他們掃清前面的絆腳石,離成功就越來越近,而當一個人爬得越高的時候,摔下來的滋味也就越痛越慘越讓人生不如死。
……
見她一副失神的模樣,艾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夏巧,你最近都怎么了?每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上次郭夏巧在課堂上走神,為此任長青還將她召進了辦公室詢問。他懷疑她,交男朋友了。不過艾盈很快就否決了這個猜測,她們成天廝混在一塊,除非地里直接長出一個男人,她才相信這個鬼話。
她斂起思緒,朝艾盈微微一笑:“哪有我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你每天都盯著程歡斗嘴,他這一走,你心里是不是覺得空落落的?”
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心臟,艾盈的臉迅速地染上兩片紅霞:“你瞎說什么呢!哪有!”
“還害臊呢!”
艾盈在外人面前,性子看起來有些高冷,一旦混熟了待人就溫和許多。倒是對程歡,顯得有些不大一樣。而程歡這幾天,也是有意無意地躲著她們,兩人之間肯定有點問題。
他們若是能在一起最好,姐弟戀她并不是很看好,她總是覺得林雨晴就像活在畫里的公主,永遠跟他們沒生活在同一個層次里。
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他們并肩坐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狠狠收縮了一下,似乎——他們都是生活在畫里的人,他們才是最登對的一對。
“你再胡說,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艾盈說完便揚著自己的小扇作揮鞭狀。
她逼迫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望著艾盈笑道:“你要是真喜歡人家,可得加把勁兒,程歡是個不錯的男人,關鍵是癡心得緊。”
艾盈揚了揚清爽的短發,瀟灑道:“我看上的,還從沒失手過。”
程歡心里住著一個女人,早前就在她那里聽過這個八卦,不過她不在意,男未婚女未嫁,她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這個男人,在月黑風高的晚上,曾舍命‘救’過她。
她這么坦率地承認,讓郭夏巧一下愣住了,她不過只是揣測兩人之間有些小曖昧,沒料到竟得到這么勁爆的消息!能被艾盈看上,敢情程家祖墳真的冒青煙了!回頭一定跟程伯伯好好說道說道,如果事情成了的話,鐵定要去祖墳燒幾柱高香!
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經快五點鐘了,程歡出去辦事也該回來了。
艾盈撅起小嘴:“不要找了,他已經來了好一陣了。”
郭夏巧朝四周掃了一圈,依舊沒看到他的身影,艾盈擺擺手:“得了,你們有事就先談著,我就不湊熱鬧了。”
果不其然,艾盈前腳剛走程歡后腳就到,配合得就跟提前排練好了似地。
她攤開書本,佯裝一臉認真地看書。
程歡立馬將這次打探到的資料擱在了石桌上,掄起袖子擦了擦汗,這才左右探了一眼。
“看什么看,剛才人在這兒的時候你不出現,這會人都走遠了,你倒在意起來了。”如果說這兩人之間沒有貓膩,打死她都不相信。
他訕笑著低垂下了雙眸,雙手雙腳止不住地晃動起來。
程歡從小就有個毛病,一緊張起來就喜歡抖手抖腳,這么大了,還是這么個破習慣。她嘆了口氣:“說吧,你跟盈盈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幾乎每天都跟艾盈在一起,程歡除了外出辦事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也是跟著她們倆混的。這倆人啥時候有了奸/情,她是一點也不知情,看來這兩人保密工作做得確實很到位!
極力將注意力拉到資料上的程歡,著實是小看了她對兩人的感情厚愛程度,錢可以不賺,打探的小道消息也可以不聽,唯獨要對他們的事情刨根問底。程歡實在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抵不住她的逼迫,他便一五一十的招了。
她聽完便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說你把人撞水里了,還害曾經得過冬泳冠軍的盈盈溺水了?”
程歡立馬苦著一張臉:“姑奶奶,您小聲點!”
不過郭夏巧可沒這么好打發,如果光是這樣就能讓艾盈春心萌動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兩個人還有更親密的接觸!
“你確定你說完了?”
稍一警告,程歡又特別沒節操地舉白旗:“她腿不是抽筋導致溺水么?我下水撈她上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然后我就……我就給她……”
“你們接吻了!”
郭夏巧恍然大悟,難怪一提到程歡,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被她這么一說,程歡一張臉變得通紅,辯解道:“人工呼吸,是人工呼吸!”
不管是人工呼吸還是接吻,反正兩個人有實質性的肢體接觸,她正色道:“程歡,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毀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你呀……”
這句話顯然戳中了他心中的痛處,一張臉都快皺成團了:“你說我該怎么辦?我已經跟她道過歉了,可是只要一見到她,我就渾身不自在……”
而且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盯著她那張小嘴,他覺得自己是中邪了,對自己有這種思想也表示非常不恥。
不過一個人工呼吸而已,不至于讓他糾結成這樣,除非這件事在他心里也起了不小的波瀾。只是這個事情是急不得的,只能靠他們當事人自己去領悟。有些話她還是得提點一下,免得有人鉆了空子:“如果做了這件事,覺得對不住林姐姐的話,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程歡陡然才想起林雨晴,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她,或許他在意的是自己年少時喜歡上她的那種感覺而已。
……
與李晟的一個月之期很快就到了,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上次借的那筆錢他已經填了坑。可是后來他又忍不住手癢,跟人家賭了一次,血本無歸不說,還將自家的房產證都抵上了。
他平時雖好賭理智尚且殘存,不至于動房產證的主意,如今落得錢財兩空他是悔不當初。
不敢讓王女士主動找上門來要錢,他致電過去后,約好見面地址這才匆匆地掛了電話。
李晟既是圣亞的財務總監,也是董事長的女婿,外人鮮少知道這層關系。如果事情丑聞一旦鬧到公司,對公司的影響可想而知。
他們約會的地點是一家咖啡廳,環境很好,連他這個心浮氣躁的人進去了,心底也變得祥和起來。
王女士一身火紅的長裙,十分惹眼。
朝她招了招手,便見她微笑著款款而來。
“李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她放下lv的包包,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啜了一口。
外面烈日當頭,雖已經入座了,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昭示著她一個女人在外打拼的不易。
他心生歉意:“那個……容我再想想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修文好痛苦,求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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