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食珍錄》里的菜譜,霍五娘記載的是只能看懂一道點心方子,可是蘇筠卻通本看下來沒有絲毫困難。
看淘淘快餓的斷氣了,蘇筠照著里面的一個菜譜,用豬肉做的同心生結脯的肉脯腸,把淘淘吃的都流淚了,趕緊用旁邊的小碗接住自己的淚,留著澆花。
“這次終于能活下去了”。淘淘眼淚汪汪的看著蘇筠。
蘇筠嗯哼一聲:“看你表現”。
反正這狗吃一頓能活百十年呢。
她又不是廚娘,天天給寵物做吃的。
這身份恐怕也只是比鏟屎官高級一點,蘇筠養寵物有一個理念,那就是寵物是來取悅她的,又不是她要去取悅寵物。
夏天快要過去,下半年研究生預招考試也要開始了,蘇筠復習進入最后關頭。
期間李學鑫還找來一次,是為了他老婆張燕,他家的新媳婦娶進門了,和張燕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李達明和李學鑫父子兩個人恨不得天天不進家門才好。
由著他們兩人對掐。
張燕出門還無緣無故的被人打了。住了醫院,又碰到幾次意外,李學鑫就想起來那次蘇筠的提醒,還有在茶樓里他老婆后來回憶不起的不安預感。
兩個人一合計,來找蘇筠幫忙,蘇筠在看書,樓也沒下,蘇柏景看到李學鑫也沒什么好臉色,把他們送出了門。
后來張燕又找了來,威脅蘇筠不幫她,就把蘇筠是個大神棍的事到處張揚。
蘇筠當時看了看她頭上散不開的白厄,由她去了。
當天晚上,張燕就和兒媳婦在樓上吵架,兒媳婦失手推了一下她,從樓上直接摔了下去,當場就斷了氣。
事后,邵家為此做了不少工作,也壓住了這件事,至于李學鑫則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悲痛。
因為他又升官了,這次繼妻是邵局介紹的,娘家比以前的張家不知道強多少。
蘇筠在向她表示感謝以及歉意的李學鑫那知道了事情的后續,心里面也是有些唏噓。
并不是感嘆張燕的命運,而是當初看到張燕臉上幫夫運在那次幫李家化解后,竟然有所改變,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實現的。
又不禁對男人對權勢的向往以及薄情有所感悟,心里越發的對愛情什么的避之不及了。
只是偶爾躍上心頭的那男人唇角的冷笑,讓她心頭惱火。
她的研究生專業報考的是考古專業,爸爸只是問她為什么,她只說感興趣,爸爸就沒有再問,似乎覺得她只要有學歷能證明比普通人有文化就可以了。
學什么倒是無關緊要的。
筆試成績出來了,她終于這次過了錄取線,但是這個專業關鍵是看要面試成績。
考古說什么理論都是空的,還是得上手。
秋高氣爽的日子,蘇筠坐飛機去了京城參加京大的專業面試,這個時候,她幾乎都快要忘記的同樂鑒寶會也通知了時間,地點倒是挺湊巧,也是在京城。
蘇筠睡了半路,站起身去衛生間,路過頭等艙的簾子時,正好碰到從里面出來一個女人,同樣是去衛生間,蘇筠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一下,也只是擦身而過的輕度。
“對不起”,蘇筠道歉,抬頭看到撞著的女人臉上畫著精致的妝,繡著細細的棕紅色眉毛,大紅的烈焰唇彩,在機艙里還帶著紫藍色的太陽鏡。
女人把太陽鏡放到了頭頂上,斜眼白了蘇筠一眼,細長的烏黑眼線掃到眼尾,讓她的眼神看起來很是刻薄。
“你走路不帶眼睛啊,這么大的人走路都不會,還是回娘胎里重造吧”。
說著拿出紙巾用力的擦蘇筠剛才碰到過的地方,就好像被什么臟東西沾到一樣。
“你說話這么臭,難道是****長大的”。相較于女人的張牙舞爪,來勢洶洶的潑辣,蘇筠反擊的態度則顯得淡淡的。
“你——”女人似乎沒料到這個看起來穿著普通的少女敢這么跟她說話,氣的涂的很白的臉都開始漲紅。
“你說什么!你再給我說一遍”!留著長長指甲,涂著大紅蔻丹的手指像要戳到蘇筠的臉上。
這里是公共場合,這個女人不介意,蘇筠卻不想陪著她一起丟人。
轉身欲離開,卻被那個女人拽住了衣服。
雖是有著高端素質空姐乘務員的飛機上,中國人自古最愛看戲,尤其是站在高臺上的戲,此時很多乘客都已經脫下眼罩,往前面看去。
有的乘客則在抱怨:“吵什么,有點素質好不好”。
空姐走過來,站在兩人之間,“客人,請問有什么需要我效勞的嗎?”
頭等艙的服務自然優先于經濟艙,空姐向那個女人禮貌詢問道。
“讓這個爛嘴巴的臭女人給我道歉,不然今天這事沒完!”
女人扯住蘇筠的衣服,對著空姐兇道。
空姐為難的看向了蘇筠:“小姐,您看,不過是一件小事,幾句口角爭執,您道句歉,就什么事都沒了。這位客人您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空姐小聲的在蘇筠身邊勸道。
頭等艙的客人都是他們航空公司的vip,若是投訴到公司那里,不管客人對錯,她們乘務員沒有及時阻止事情的一再擴大,就是責任。
“該道歉的時候,我已經道過歉了,現在我沒有要求這個****太多,嘴巴里已經開始長|蛆的女人給我道歉,已經是我的大度”。
蘇筠淡淡的罵著又毒又臟的話,徹底的刺激了這個頭等艙一身最新季全球限量版aale紅色大袖斗篷女王戰衣的客人。
女人說著就要去扯蘇筠的長發,茍大克及時趕來擋住了,把那女人的爪子從蘇筠衣服上甩開。
“姑娘,你沒事吧?她有沒有抓到你?”
蘇筠這次來京城,茍大克也是跟過來,準備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跳槽機會,以后蘇筠在京城讀書,他也可以留在這里就近聽差候。
茍大克常年在地下淘土刨生計,身上早練得一身肌肉發達,又因為曾經是亡命盜墓賊,雖是改了骨命,溫馴很多,那也只是對蘇筠這個改了他命的人。
此時一副護主姿態,那全身的兇悍氣質一開,那個頭等艙女人身邊趕過來的秘書助理一樣的兩個文弱男人都后退了一步。
“好,好,好,我今天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你們就不知道什么叫帝都。
就不知道為什么這里的花兒別樣紅”。
女人一看茍大克那身板樣子,知道現在在飛機上也動不了蘇筠,氣的拿出手機,看到手機上飛機時關機了,此時很不耐煩狠狠的按著鍵開機。
空姐在旁邊弱弱的小聲提示道:“客人,您最好不要開機,手機信號會影響我們飛機的導航和通訊系統”。
女人狠狠瞪了空姐一眼:“不想被投訴,就給我閉上你的嘴巴,一邊待著去”。
空姐被罵了一鼻子灰,去找乘務長來。
“喂!哥,你妹子被人欺負了!”
“廢話,我現在在飛機上”。
“就是一個從鄉下來的鄉巴佬,穿著一身皺巴巴的地攤貨”。
飛機上的其他乘客都去看穿著地攤貨的蘇筠。
蘇筠穿著很文藝風,灰咖色休閑鏤空外罩粗針織毛衣長開衫,里面是白色的打底帶動漫圖案的t恤,下面是淺白藍色的包臀瘦身的牛仔褲和白帆布鞋。
像是普通大學生,雖然衣服看著不是名牌質感,不過她看起來氣質出眾,一點不像女人口中描述的鄉巴佬。
飛機上的乘客都有點想看這出兒的后續,不知道這少女是不是扮豬吃虎,不然怎么這么淡定的罵人呢。
那個頭等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蘇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抱起了攤在位子上的淘淘。
茍大克坐在外面,虎視眈眈的盯著那邊正搬救兵的女人一行。
似乎是在等著她們再來挑釁,就要暴起傷人了。
“我搞不定那沒屁股沒胸,瘦的不成形的女人?要不是她身邊有個喂的很壯的哈巴狗,我一把就撓花她的臉,撕爛她的嘴,看她下回還敢不敢嘴賤。
別說這些廢話,我跟你說,趕緊帶上人在帝都機場等著,下了飛機,我就要那女人好看”。
頭等艙女人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說的話,被這些乘客聽到,她就是要讓這些老百姓知道知道在大帝都,說話都給我小心著點。
“讓陳子把他養的那頭高加索牽來,到時候我們好好的玩一場,這視頻拍下來,那女人還得感謝我讓她成為網紅呢,哈哈,不是有句話叫: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飛機上其他的乘客有個別同情的看了看蘇筠,這少女剛來大城市,不知道這些城里人最會玩了,尤其是那些有錢又得喪病的富二代。
這下完了,被喪病惦記上了。
“姑娘,我替你去抽那不要臉女人的大嘴巴子,你聽她嘴里不干不凈的”。
茍大克聽不下去了,他知道蘇筠一向不愛多管閑事,平時也很低調,輕易不得罪人,脾氣好的不得了,可是有的人,不是你讓她,她就覺得你有涵養。
出乎意料的蘇筠同意了:“去吧,抽狠一點,最好讓她暫時不能亂吠”。
她又不是泥捏的人,怎么可能沒有脾氣,只要不太過分的,她是都不想追究。
可是惹到她的瘋子,她會陪人家一起瘋到底的。
尤其是自己身邊有利幫手時,那就更不懼了。
茍大克哎的一聲答應,咔嚓咔嚓攥了兩下拳頭,骨結咯吱咯吱響。
“大小姐,大小姐”,像是助理的男人看到來者不善的茍大克,趕緊拉了拉還正在打電話,和那頭商量要怎么玩死蘇筠的那女人。
“你,你干什么!
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試試!”
茍大克攥住那女人頭發,一拳打在了肚子上,女人立即臉色發青的要暈。
身邊兩個瘦弱男人被茍大克一撞,就飛出到前排座位邊了。
“啊!來人啊,打人了”!
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和機艙里的躁動,一時讓飛機場面像是墜機前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