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東西?”顧茗看著余商從那個小小的瓷瓶里倒出了顆金色的丸子,好奇地問道。
余欽拿過那個小瓷瓶,倒了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了。里面只有一顆。
花了十萬多兩,只買了這么一顆大拇指大小的藥丸不說,還不確定有用。
“是啊,就是這個東西。”余商也感嘆地說道。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是吃過多少藥了,干的濕的,苦的酸的……
終于,現(xiàn)在開始服用“仙丹”了嗎?
“這是我吃的第一顆,也是最后一顆仙丹。不管有沒有效果,效果怎么樣,我以后,不會再服第二顆。”余商淡淡地說道。
他會去搶這個東西,也只是想要滿足余欽的一點渺茫的希望罷了。凡人治不好的病,也許仙人們能夠治好呢?
雖然他自己是一點也不看好的。
“有用嗎?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看著大哥和水服下了那顆金色丹藥,余欽一臉緊張地問道。
余商沉默片刻,搖頭說道:“還不知道。”
“先去休息一下,等明天早上起床了再說。”余欽一臉緊張地說道。
余商嘆了口氣,點點頭,走進房間。
走到門前,他突然回過頭看了顧茗一眼。剛才他服用這顆所謂的仙丹的時候,他看到她,似乎有些不贊同的樣子。
但是她并沒有說什么。
現(xiàn)在見余商回頭看她,顧茗嘆了口氣,扭過了臉去。
上世,現(xiàn)在的皇上就是因為服用丹藥過多而過世的。所以對余商服用仙凡的事,她并不贊成。
但是她也清楚,余欽與余商,他們只是在尋找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罷了。
余商的做法,與他父皇的作法,并不相同。
并且,她也知道,余欽會這樣堅持,也是因為瀕臨絕望了。
這么多年,找了那么多的“名醫(yī)”“神醫(yī)”,吃了那么多的藥,扎了那么多的針……
卻是從來沒有過半點效果。
而皇上的身體已經(jīng)眼見著不行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留給余商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所以她才明知道這樣做其實不對,也沒有開口反對。
但是看到余商服下丹藥,她本來以為她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的,但是,結(jié)果,她的情緒,還是讓他看出來了。
她還是做不到全不關(guān)心啊,對這樣一個關(guān)心她的人。
余商深深看了她一眼,掉頭回了房間。
“不知道有沒有用?……”余欽還在深深地糾結(jié)著。
顧茗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你以為我不明白?”突然間,余欽便發(fā)了怒,“你以為我真的那么愚昧,連這也不知道?只是我已經(jīng)沒有法子可想了!這世間所有的大夫,沒有能夠治這個病的!也沒有見過任何人,得過同樣的病!我是絕望了!只能去相信這虛無縹緲的傳說!”
“余欽!”余商打開房門,斥責(zé)道,“你是關(guān)心我,十四娘又何嘗不是關(guān)心我?你責(zé)怪她干什么,這里面,最最無辜的人,就是她了!”
余欽低下頭,老老實實被訓(xùn)著。訓(xùn)完了,他抬起頭來,向顧茗道歉:“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我并沒有生氣,其實我很理解你們。但是,我真的只是覺得,這個東西,其實沒有什么用處,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顧茗嘆了口氣,說道。
余欽的臉色沉沉:“如果連仙丹這種東西都沒有用處的話,那……大哥的病,也許就沒有辦法了吧?”
他是真的已經(jīng)想盡了辦法了。如果這樣還治不好,也許,上天真的注定了,大哥是必須避讓的。
“真到了那一步,我就跟父皇請求去封地。”余商聲音冷清的說道。
他的神態(tài)那么的平靜,似乎討論的是一個他完全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四皇子封號為齊王,屬地在渤海邊的齊地。其實不止是他,上了十四歲的皇子,個個都有自己的封號,也有封地。
只是,皇子卻一直將自己的兒子們拘在京城,不讓他們?nèi)シ獾亍ν獾奶没收f法是說天家父子情深,舍不得兒子們離開。
而實際的原因卻是他害怕兒子們離開他的視線后,偷偷發(fā)展勢力,最后勢不可擋。
畢竟,他的皇位,就是這么來的。自然,也就害怕兒子們也會有樣學(xué)樣了。
而實際上,他的眾多兒子,也沒有幾個想離京的。篡位多艱難又不好聽,如果能夠直接從眾兄弟里殺出一條血路來,豈不是要容易得多。
更何況父皇的身體眼見不好了,這樣的時候,誰值得離京?
所以,若是有人提出離京去封地,那才是真正放棄這個爭斗的表現(xiàn)。
只是顧茗也知道,就算是想放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畢竟,現(xiàn)在皇上的位置是怎么到手的,誰不明白?
就算是哪個兄弟真的想離京,遠(yuǎn)離這個是非圈,其實,也不會真正讓人放心。
上世,最后余商離京時候,鬧成那個樣子,甚至,為了幫助他順利離開,余欽付出了生命。
所以說,這并不是一個辦法。
但是,余商的病治不好,他就沒有辦法真正參與到競爭中去……
顧茗心思沉沉地回到了家中。她不能讓余欽再重復(fù)上輩子的悲劇,她一定要改變這個事情的軌跡。
但是,怎么辦?
“十四娘,您來了?”天明遠(yuǎn)遠(yuǎn)看到顧茗走來,趕緊從藏里跑出來,向顧茗問她。
上次如果不是十四娘,他全家都得叫夫人制住了。就好像那個魯大家的一樣,被打了個半殘,然后扔到了鄉(xiāng)下的莊子里。
她婆家人嫌棄她多事給全家招來禍?zhǔn)拢Φ盟麄儊G了差事,被趕到了莊子時在,根本不管她。還是她娘家人知道后,用小板車將她拉回了家。只是耽誤的時間實在是長了些,雖然治了一個多月,花了不少的錢,但是,最后還是死掉了。
魯大的娘甚至還在外面放話,說她那個親家就是錢多了沒處花,一個必死的人還要救,蠢得跟豬一樣。
將魯大媳婦娘家人氣得半死,拉了十幾個人到魯家來鬧事,棺材停在了魯家院子里,逼著魯大娘老子給死人磕頭。
當(dāng)時這事鬧得很厲害,但是在天明想來,磕頭了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經(jīng)是死了。
所以,他自己一家人能夠從夫人的手里逃脫,他是極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