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子安靜地等著,果然,躺在‘床’上的葛老爺譏笑完了,撇了撇嘴,說道:“那……就讓他進來吧。-叔哈哈-”
“可是他說他帶了一個非常尊貴的客人,為不污辱那位客人,堅持讓咱們家開正‘門’……”‘門’子惴惴不安地說道。
“哪來的尊貴客人?我那妹夫,可不會需要他帶過來。”葛老爺冷笑著說道,“那么,這個東星府,還有什么尊貴的客人?難道是府尊老爺?”
可是府尊老爺到他這里來做什么?
“對了,老爺,姚掌柜還有一句話,托小的給您傳達……”‘門’子突然記起這事,趕緊將剛才姚掌柜告訴他的事說了出來,“姚掌柜剛才說,他才從縣衙來,看到府尊老爺帶了很多兵士,封住了縣衙……”
葛老爺頓時眼睛一瞇。
他一掀被子就起來了,也顧不得病體沉重,連聲喊道:“還不趕緊將人請進來……算了算了,還是我親自迎接進來才算待客之道!”
然后大聲叫著自己的丫頭來‘侍’候他更衣。
‘門’子看著目瞪口呆。本來他還不打算理會姚掌柜的,可是聽到他說的這事,雖然心中疑‘惑’,可是到底還是害怕,所以才過來問老爺一趟。
沒有想到,這事,遠比他所能夠想到的,還要嚴重得多!
就算是姑爺來了,老爺也只是起身迎接一下,也從來沒有這么鄭重過!歐家雖然厲害,可是葛家也有自己的尊嚴!
可是現在……難道,姚掌柜說的那事……是真的不成?
一想到自己葛家的最大靠山就要倒霉了,他不由得就害怕起來。
這下,再也不用任何人催促,他自己就匆匆地跑到大‘門’口,將大‘門’大大打開。
葛家的這張大‘門’,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打開過了……上次打開,至少也是四五個月前的事情了。所以,保養得也不怎么樣,打開的過程中,一直發出讓人牙齒發酸的“吱吱”聲。
大‘門’打開了,‘門’子也是微微喘氣。這‘門’太久沒有打開過了,已經非常的生澀,開的過程,也是非常的費力。
只是現在這情況,他哪里還敢托大?
一面還喘著氣,一面堆了滿臉的笑容,走到了姚掌柜的面前,點頭哈腰地對他說道:“姚爺!姚爺您稍等,我家老爺馬上就出來了。”
“你家老爺不是病了嗎?”姚掌柜有些奇怪地問道。今天這事,不就是他家的葛管事,為了替他買‘藥’鬧出來的?
倒是害得他倒了個大霉!
怎么現在他又要親自迎接?
難道說他沒有病?
姚掌柜頓時就怒了。
“是病了,是病了。這病一時也治不好,沒有辦法,只好這么拖著……不過昨天終于請到了一個厲害的醫生,老爺馬上就會好的……”‘門’子陪笑著說道。
“哦,那我們就等著吧。”他身后,阿七淡淡說道。
姚掌柜馬上就不再開口了。
‘門’子將阿七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回,越看越是心驚。
像他這樣長年呆在‘門’上的人,見過的人太多了,一雙眼睛自然就練出來了。
一個人是什么身份,幾乎只要他看過一眼,就能確定個三四分。
比如說眼前這兩個陌生人,那個衣著破舊的好說,身上重重的一股魚腥味,不是賣魚的小販,就是捕魚的漁夫。
沒有半點難度。
而另外這個衣著光鮮者,他……應該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就他那一身的衣裳,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夠買得起的。
不是當官的,就是超級大家族里面的管事。
頓時他對阿七的態度,便帶上了幾分討好:“這位客官,不知道您有何事?要不要先進來等等?”
“不必了。”阿七淡淡地拒絕了他。
難怪都說‘門’子是條狗,一雙眼睛只認衣裳不認人!一旁的姚掌柜心中郁悶極了。
“不知道有貴客上‘門’,葛某竟然來遲!真是罪過罪過!”一聲豪爽的笑聲,葛老爺從‘門’里走出來,一臉燦爛地笑容,向阿七問好。
“你確實是有罪過。”阿七冷冷地說道,也不進‘門’,也不理會他的寒喧討好,一雙眼睛,毫無感情地盯著他,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今天你家的管事去外面買的‘藥’,不知道熬了沒有?”
“‘藥’?”葛老爺一愣。想了想,他才說道,“不知道那‘藥’是有什么問題……”
“‘藥’沒有問題,辦事的人有問題。”阿七冷冷的說道,“那‘藥’是我的,你的人搶走了我的‘藥’。如果你這‘藥’還沒有熬,就還我。”
“如果已經熬了呢?”葛老爺也是怒了,自己這么給面子,拖著病體來,打開大‘門’來迎接他,卻是面對這樣的態度?他也是有脾氣的好吧?
所以這話里,語氣就不怎么爽。
“要是已經熬了……那你就去死!”阿七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人已經迅速地向前竄了一步,在別人還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扣住了葛老爺的脖子。
“你,趕緊去看看,那‘藥’熬了沒有。如果還沒有熬,就拿著‘藥’來贖你家老爺。如果已經熬了……你們闔府的人,就全部都給你們老爺陪葬吧!”阿七終于‘露’出了他冷酷無情的真面目,指點著‘門’子,冷冷說道。
平常一起,老何總是愛笑他心腸太軟,見不得人可憐。可是事實上,真正心軟的人,卻是老何。
老何的心腸軟,那是真正的軟。他為了幫助別人,能夠將自己的命都豁出去。
可是阿七自己的心軟,幫助別人,卻只是因為,順手便可以幫到,不用費很大的力氣。
也從來不會去費很多的周折。
而且,真正能夠將心腸冷酷起來,也只有他能夠做到。老何的心腸,那是真正軟。別看著他整天甩著那把小刀,可是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冷酷的人,無情的人,那么,他便不會離開凈身房,跟著四爺到處奔‘波’,餐風飲‘露’的,各種辛苦。他只是不能理著心腸看著那些拼命求生的孩子,因為手術發熱,死在那個又臟又臭的小房間。
而他,卻是能夠真正的將心腸硬到底。
他冷冷地開口,說要讓整個葛府的人陪著下葬,在場的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懷疑他話的真假。
他們都相信,他是真正能夠做到。
他,絕對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門’子驚得渾身哆嗦,突然間,撒‘腿’就向院子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