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真狠。”顧茗感嘆道。
丁香也是急了,問道:“十四娘,這可怎么辦?不如,您跟四郎說,奴婢病了,怕過了病氣,就不去了……”
“去,為什么不去?難得出門一趟,你難道不想出去透透氣?”顧茗笑著說道。丁香這么緊張,到是讓她有些想笑。
要說不想出去玩,那肯定是假的??墒嵌∠阌謸?,這一下子整個余容院都走空了,沒有人看著……那天還得了?她當然知道夫人現在對余容院虎視眈眈的,圖的是什么。
“不要怕,不是還有山琴嗎?”顧茗安慰她道。
丁香一愣,問道:“可是,不是說……”不是說所有人都要去的嗎?
顧茗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笑了笑。
丁香一頭霧水地下去了。
果然,臨到出發的時候,寒梅過來通知顧茗,說山琴姐姐突然肚子痛,好像是早上吃了涼東西了肚子……
顧茗微笑著點頭,讓寒梅去通知山琴,她既然病了,那就先歇著吧……如果有什么好東西,她會給她帶回來的。
寒梅去了,丁香用崇拜的眼神看向顧茗。十四娘真厲害啊,她怎么能提前那么多,就知道山琴會“病倒”呢?真的是太厲害了啊。
既然山琴會留下來,那丁香也就放心了。
山琴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喚,等到院子里終于安靜下來了,她也沉默了。
“怎么還躺著呢,還不趕緊起來!”門口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
山琴一激靈,趕緊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這不是人都才走完嗎?”山琴點頭哈腰地向來人說道。
站在門口的正是姚氏的二等丫頭秋華,向來最最厲害不過一個人。她也沒有走進來的意思,就那樣一手掀著門簾,身體靠著門框,眼睛卻是刻薄地在山琴的房間里到處打量。
“條件還不錯啊。不過比起魏紫院還是差了不少?!鼻锶A屁股一扭,簾子一摔,走了出去,叫道,“還不快點!”
山琴屁顛屁顛地跟著跑了出去。
“鑰匙呢?都配好了吧?”秋華輕視的神態,讓山琴很受傷。但是她只能忍耐地,將鑰匙取了出來。
秋華瞥了山琴那手里的鑰匙一眼,沒有接過去的意思,只是說道:“先檢查十四娘的房間吧……把門打開?!?
山琴從一串鑰匙中取出一片來,將顧茗的房間門打開了。跟秋華解釋說,上次姚氏讓她將鑰匙配好,現在她手里,便是這個院子所有的鑰匙
??墒琴M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的。
門打開了,秋華走了進去,鄙夷地打量了一番里面的布置。還是一個小姐呢,也掛著名頭說是什么養在夫人膝下的嫡小姐??墒强催@房間里面的氣派便知道,什么嫡小姐,還不如自己的房間里面的好東西多呢。
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不知道有什么好鎖的,賊進來了都尋不著好東西。
鄙夷了一番,秋華便開始翻起東西來,抽屜、柜子、箱子什么是必翻的。就連首飾盒都被她打開了,只是看著里面寒酸的幾件,連一樣略微值錢點的東西都沒有,她不由得又嘖嘖了半天,才將首飾盒又放了回去。
要是顧茗在這里,肯定不會將她的態度當回事的。但是山琴卻是因為秋華這樣太過明顯的鄙夷,而氣得臉色通紅。不管怎么說,現在十四娘都是她的主子,而且十四娘對自己還挺好的……現在卻叫人如此污辱。
她的心情很有點復雜。
“這屋里還有什么地方能夠藏東西的沒有?”秋華找了一圈,什么也沒有找到,只好轉身問山琴。
“哪里有什么東西,其實上次我就跟夫人說過,這里我找了好幾遍了?!鄙角傩⌒牡貙⑶锶A翻亂的東西又收拾回了原樣。
秋華盯著山琴看了一陣,突然笑出聲來,說道:“你膽子怎么這么小,搜一下東西罷了,又沒有拿她什么,瞧瞧你嚇得臉都白了?!?
她以為自己是嚇的?山琴無語。
這個房間里已經都搜遍了,山琴小心翼翼地收拾完畢,又將房間重新鎖上了。
“還有那邊一個廂房,里面放了些十四娘的東西?!鄙角僦赶驏|廂房,說道。只是十四娘沒有什么東西,那個廂房現在還是空空蕩蕩的。
“打開。”秋華下令道。
山琴又將這間廂房打開。
這里面的東西就更寒酸了,秋華嘴里嘖嘖感嘆聲,就一直沒有停過。山琴又氣又急,眼淚都出來了。
東西很少,秋華很快就搜索結束,然而什么也沒有找到。
“東西能去哪里?”秋華郁悶了,“還有沒有沒有尋到的地方?”
“沒有呢?!鄙角贀u搖頭,“余容院就這么幾個房間,秋華姐姐你也看到了,再沒有能夠藏東西的地方了。”
秋華不死心,又將幾個丫頭房間尋了一遍。然而她不得不承認,確實沒有東西。
顧茗回來后,第一時間便見了山琴。山琴將鑰匙串交還她,詳細說了今天白天的事情。
“很好?!鳖欆洫勊?,又賞了她一串石榴石的手鏈
。
山琴得了賞,心也安了下來,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顧茗卻是沉默地坐在房間里,冷冷笑了一聲。
就這么點東西,加起來沒有兩三千兩銀子,可是卻是讓她費盡了心思……也真是為人她了。
可是她再怎么耗費心思,也是白使力氣了。顧茗微微一笑,那兩份契書,現在根本就不在她這里。
而接下來,自己應該怎么做,才對得起姚氏,她親愛的嫡母呢?
而魏紫院里,姚氏卻是正在訓斥她的幾個孩子。
因為某件事情心情極度不爽的姚氏,罵起自己孩子來,也就沒有了幾分顧忌,想到什么就罵什么:“四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大的事,也不跟娘說一說?”
“可是恩之的事,也是事到臨頭了才知道……”顧杉也是心中火大。他雖然是家中老大,可是母親對四個孩子,明顯是偏心的。最最疼的,自然是最會撒嬌的十娘了,然后便是會替她出主意的十六娘。
聰明伶俐的六郎也還過得去,只有自己,老實巴交的。向來都是好事就只記得那幾個,而一遇到倒霉的,背黑鍋的事,娘親便只記得他了。
他有時候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娘親生的,不然,為什么待遇比同胞的另幾個,要差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