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地,時間過得很快。林嬸本來是想來這里摘些做早飯用的菜,沒想到,便耽擱在這菜地里,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吃喝些什么。
陽光越來越毒辣,她卻因為太過于專注地里的事而沒有注意到。等到感覺到自己熱得大汗淋漓,身上也因為沒有吃飯而變得渾身無力的時候,她終于打算站起身來,回到家里先吃飯了。
長時間的蹲在地上的姿勢讓她的‘腿’都麻木了。陽光照耀下的田地格外地熱。就在站起來的一瞬間,猛烈的陽光晃到了林嬸的眼睛,讓她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隨即,她的身體一晃,除了落地時感覺到了瞬間的疼痛之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身上扎著銀針,額頭上敷著一條冰涼的‘毛’巾,大夫正在替她把脈。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生氣加上未進食水造成的中暑而已。
不過,林嬸的身體還是十分的虛弱。畢竟半年之前她剛剛受過傷,即使被柳‘玉’瑾用‘藥’膳調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可畢竟傷了元氣。再加上自從柳‘玉’瑾和林俊彥離開家之后,由于思念和節儉的習慣,林嬸的飲食一下子差了不少,這也讓她的身體的恢復速度變得十分地緩慢。
這次中暑之后,林嬸便高燒不退。大夫說,這是林嬸的心病。畢竟,柳‘玉’瑾和林俊彥都不在她的身邊,再加上生氣和郁悶,導致這樣的結果,也是很常見的‘毛’病。只是,還是應該盡快退燒,畢竟一個成年人總是高燒,是會讓整個人的身體都崩潰的。
陳婆婆不顧林嬸的反對,堅持讓自己的孫子陳安福從鎮上叫了柳‘玉’瑾回到家里。她的想法很簡單,也許見到柳‘玉’瑾之后,林嬸會紓解一下內心因為兒‘女’不在身邊導致的焦慮。病便能更快地好一點。
柳‘玉’瑾一進家‘門’,便看到了憔悴的林嬸。在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柳‘玉’瑾十分的氣憤。這劉嬸還真是欺人太甚了。之前手套被偷,林嬸受傷的時候。柳‘玉’瑾便已經懷疑到這一家子了。畢竟她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就在林嬸受傷不久之后,劉家便也開始賣手套賺錢了。只是因為這東西不算難做,仿制的出現得太多,所以原本算得上是“稀罕”的手套便也變得不值錢了。這才導致他們并沒有賺到幾個錢。很快便也不再賣了。
只是他們是怎么學會做手套的,柳‘玉’瑾一直很是疑‘惑’。劉嬸要求學做手套的時候被林嬸拒絕的事,柳‘玉’瑾是知道的。后來他們學會了,柳‘玉’瑾也只當成是這東西好做,他們自己研究明白了,所以也并沒往多了想。
可是后來,劉嬸由于借錢和提親被拒絕這兩件事,見到林家的人總是一副不樂意的表情,這讓柳‘玉’瑾不得不聯想起之前的事情來。畢竟,這些事情太多。就總不好用巧合來說了。
既然起了疑心,柳‘玉’瑾便開始注意起來。她發現劉家的人早已不去種田了,但是卻每天吃喝不愁,看起來一副很有余錢的樣子。問了林嬸,這才知道,他們將‘女’兒嫁給了鎮上的鄉紳當四太太,這才換來了全家人的吃喝不愁。
柳‘玉’瑾很是鄙視這樣子在她看來簡直是“賣‘女’兒”的行為。林嬸從來都不愿意收下柳‘玉’瑾給她的錢,即使這只是柳‘玉’瑾所賺來的錢里很少的一部分。不過柳‘玉’瑾還是愿意將錢給林嬸。
在她看來,這才是正常的母‘女’關系。而那些將‘女’兒當做搖錢樹,指望她們嫁到一個好人家。然后從丈夫家里拼命要錢的行為,才是不對的。
“‘玉’瑾,我沒事,你快回去吧。你是廚娘。欣香館離了你怎么能行啊?”林嬸催著柳‘玉’瑾回去。
“沒事的,是掌柜的讓我回來的。我就陪陪您,過幾天再回去。”柳‘玉’瑾趴在林嬸的‘床’前撒嬌。她心疼地看著憔悴的林嬸。這不過是幾天不見,林嬸的臉已經瘦了一圈。眼睛下方深深的黑眼圈看得她心疼極了。這個劉嬸,實在是太可惡了,以前欺負林家孤兒寡母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趁他們家里沒人,來做這讓人惡心的事情。
柳‘玉’瑾自問不是小氣記仇的人,但是現在這個劉嬸的所作所為,不能不讓她心里生出了報復的心理。同時,她也在村子里小心地打聽著冬天時手套被偷的事情。幾乎是所有的鄉親們都表示,劉大齊以前就有過手腳不干凈的前科。所以,林家的手套被偷,林嬸受傷的事,幾乎逃不掉是劉家這兩口子做的。
想通了這一點,柳‘玉’瑾很是氣憤地當即就想去報官,反而是被杏兒拉住了。
“小姐,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你就是去報了官,官府也不能直接來抓他們的。況且他們家劉小‘玉’還嫁給了鄉紳,萬一他們來報復,那你豈不是……”杏兒的小臉上滿滿都是嚴肅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分析著。
柳‘玉’瑾沒想到杏兒的小小年紀還懂得這么多的道理,不禁對自己的沖動感到汗顏。要不是杏兒提醒自己,她一定會冒冒失失地沖到官府里去的。
“杏兒,真是多虧了你啊!對了,你怎么會懂得這么多的事情?”柳‘玉’瑾放心地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禁對這個才十五歲的小丫頭產生了好奇。
杏兒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半天,才囁嚅著嘴‘唇’,擠出了“我爹……以前就是這樣……”這幾個字。
柳‘玉’瑾這才恍然大悟起來,明白自己這是戳到了小丫頭的痛處,不禁感覺到愧疚起來。她‘摸’了‘摸’杏兒的頭,又拍了拍杏兒的肩膀,鼓勵道:“放心吧,杏兒,小桃不是說,你伯父的朋友就住在鎮上么?等到你們找到了他,自然就會真相大白的,放心吧。”
聽了柳‘玉’瑾的安慰,杏兒感‘激’地看著柳‘玉’瑾:“謝謝你小姐!”
“沒什么的。等過幾天回去之后,你就跟小桃去找你爹的朋友吧。”看著可愛的杏兒,柳‘玉’瑾的心便不自覺地變得很軟。杏兒就是她理想中的妹妹,每次看到她,便不自覺地想要保護她。
杏兒十分乖巧懂事,照顧林嬸,端茶送水,很是周到。柳‘玉’瑾對于農活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竅不通了。雖然她有個能種植作物的空間,但是空間只需要用意念就可以控制了,哪里像是真正的田地一樣,澆水除草、施‘肥’捉蟲,都是需要真正的手工‘操’作。
站在田邊的柳‘玉’瑾傻了眼。她當時滿懷豪情壯志地跟林嬸說一定把田地照顧好,但是站在看著滿眼的青‘色’,她真的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想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除草好了。別的東西她不了解,但是野草和苗,她還是分得清的。
可是誰來告訴她,為什么田里的秧苗都蔫掉了??
正在柳‘玉’瑾頭暈眼‘花’地蹲在田地里發愁的時候,杏兒給她送水來了。看著田地邊上捧著水罐的少‘女’,柳‘玉’瑾覺得她簡直是看到了天使一般。
“杏兒,你來得真是太及時了!”柳‘玉’瑾一邊捧著碗大口大口地喝著水,一邊對杏兒說道。一絲來不及喝下去的水跡從她的嘴邊流下來,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小姐,你休息一會兒,還是我來吧。”杏兒看著田地里歪歪倒倒的秧苗,對柳‘玉’瑾說道。“我以前在家里是做過農活的,這樣也比較快。”
柳‘玉’瑾順著杏兒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是被自己踢得歪歪倒倒的秧苗,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的不會干農活啊,可是為了不讓林嬸‘操’心,還是趕鴨子上架了。現在突然來了個幫忙的,可真是讓她松了一口氣。這下不用發愁怎么跟林嬸‘交’代了。
杏兒等到柳‘玉’瑾喝完了水,手腳麻利地便挽起袖子下地了。她的動作很快,手腳也很穩,不像柳‘玉’瑾那樣總是踩翻了哪棵秧苗。很快地,一隴地的雜草都被杏兒拔干凈了。
柳‘玉’瑾愜意地坐在樹下乘涼,一邊看著杏兒在地里忙活著。這兩個丫鬟實在是太過于出乎柳‘玉’瑾的想象。本來以為,她救下的這兩個丫鬟只能幫她做些簡單的例如洗衣做飯之類的活計,沒想到,竟然這么全能,居然連田里的活計都能一并做了。
果然是好人有好報。柳‘玉’瑾坐在樹下,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那么,是不是惡人就會有惡報呢?柳‘玉’瑾捏著手里的瓷碗,不禁又想起了劉嬸這一家子。這一家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就算是現在還拿不出他們傷了林嬸的證據,但是,至少他們糟蹋了地里的東西,將林嬸氣得生了病這一點,總是毋庸置疑的。
總是要想個辦法治治他們的。柳‘玉’瑾恨恨地想著。雖然她是個現代的城市姑娘,但是,不‘浪’費這個美德,是媽媽從就教育她的。現在竟然有人當著面糟蹋林嬸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瓜,這口氣,實在是很難讓人忍下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