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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芮然沉默思索著,這是怎么回事,南宮凌在密室中突然失蹤,然后悄無聲息的回去,竟然對自己連一句話的交待都沒有嗎?難道他同自己一樣,昨晚也已經派人來打聽過,確認自己已經回來了。
她正想著,突然聽王嬤嬤道:“不過小姐,奴婢剛才去王爺那里,是從浣衣衣物的奴婢那里打探的消息,而且奴婢無意中還瞧見,她們在洗的一件衣服的袖口上,有小姐昨晚畫給奴婢瞧的鬼面的刺繡。”
蘇芮然聞言吃了一驚,忙追問:“你可打聽過那件是誰的衣服?”
王嬤嬤搖搖頭道:“那里浣洗的衣服太多,實在不好分辨,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一定是淮王身邊的人。何況奴婢也不敢多問,怕她們生疑。”
蘇芮然眉頭微蹙,根據這些情況分析來看,那便只有兩種可能了。一是南宮凌和這個鬼面人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二是這個鬼面人已經混入了南宮凌身邊,那這么一來南宮凌就有危險了。
雖然不知這鬼面人挾持自己還有昨晚救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對方到底是敵是友尚且分不清楚,所以凡是不能掉以輕心。
不行,她必須要盡快去提醒南宮凌,告訴他,他身邊還有這么一個危險的存在。
“王嬤嬤,快替我更衣。”
王嬤嬤面露詫異道:“小姐這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見淮王爺。”她果斷回答,誰知王嬤嬤卻一下子攔住了她道,“小姐,這個時候過去恐怕不合適吧。一是時辰尚早,而是小姐這么明目張膽的過去,恐怕讓有心人瞧了去會更為不妥。”
她冷靜下來,扶著椅子緩緩坐下。
王嬤嬤說的不錯,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不能沖動,不然可能會誤了大事。
“不如小姐先用早膳吧。”
蘇芮然點點頭。
王嬤嬤瞧見了總算是松了口氣,還好小姐沒有沖動,立刻要出去安排早膳。然而蘇芮然卻突然一把拉住了他,對她道:“你先別急著出去,在此之前,你還要再去做一件事。”
“何事?”
蘇芮然的目光落在床底下,接著道:“趁著天色尚早沒什么人,先把那身衣服給處理了。”
王嬤嬤恍然大悟,立刻道了聲“是”。
王嬤嬤辦事她自沒什么不放心的,等著早膳送來的時辰,她已經在心里分析好利弊,越發冷靜,將之后的事也大致安排計劃了一下。先是換身奴婢的衣服,像上次一樣由王嬤嬤帶著去找南宮凌問清楚,然后再去把玉佩給爹爹,接著便可一起去面圣。
想到這里,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玉佩,自己的玉佩是放在哪里的?
昨晚回來,她一直滿心思索的都是鬼面的事,竟然忘了自己從南宮凌那里偷回來的玉佩。
此刻想起,她立刻搜遍自己的全身,竟然發現沒有。又找遍床榻和屋子里的其它角落,依舊沒有看到玉佩的蹤跡。她急了,突然想到,難不成在昨晚自己換下來的衣服里。那衣服不是讓王嬤嬤拿去處理掉了嗎?可別連玉佩也……
想到這里她立刻朝著門口沖出去,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拿回來,可千萬別又發生這樣的事啊。
然而她剛一沖到門口,就看見王嬤嬤帶著幾個奴婢端著飯菜
進來。
還好她會武功,及時停下了腳步,才沒有和王嬤嬤撞個正著。
王嬤嬤一進氈房就看見她急沖沖的沖了過來,也是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差點不穩掉在地上,還好被旁邊的奴婢扶住。
蘇芮然也嚇了一跳,瞧著滾燙的熱湯汁灑了出來,連忙去幫扶,一摸到瓷碗指尖仿佛被刺了一下,燙的一下子縮了回來。
“小姐你沒事吧。”王嬤嬤立刻將手中端著的飯菜放入其他宮女手中,上前檢查蘇芮然的手指。還好只是輕微的燙傷,并無大礙。
“我沒事,嬤嬤,你先讓她們都下去,我有要緊的事要問你。”
眾人依照吩咐退下,蘇芮然特地拉著王嬤嬤走到里間。
“小姐,到底是什么事啊?”
雖然屋中只有她們主仆二人,但蘇芮然還是格外小心,壓著聲音對她道:“那些衣服你都幫我處理了?”
王嬤嬤點點頭道:“小姐放心,奴婢都處理妥當了,并沒有被人瞧見。”
“那么你當時可有瞧見衣服里有什么?”
“有什么?”王嬤嬤被她這么一問一下子愣住了。
蘇芮然也不隱瞞,直接道:“就是我的玉佩,是不是放在衣服里的?”
王嬤嬤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果斷回答:“沒有,奴婢拿出去扔掉之前特地檢查過,里面什么都沒有。”看著蘇芮然面色一沉,王嬤嬤頓時猜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莫不是那玉佩不見了?”
蘇芮然不說話,卻點了點頭。
王嬤嬤想了想,立刻道:“奴婢立刻出去將今早進過小姐房中的奴婢拉出來審問。”
然蘇芮然卻一把攔住了她,搖頭道:“平日里能出入我房間的人都是宮里派來伺候的奴婢,并沒有什么陌生人,如此興師動眾的盤問她們,傳出去又要落人話柄。”
“可是小姐,那該如何是好啊?”王嬤嬤愁眉不展。
蘇芮然沉默了片刻,玉佩掉在自己房中的可能性不大。若是不在那件衣服里,那說明自己昨晚回來的時候玉佩就已經不見了。那么現在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真的是昨日回來時不小心掉了,第二種是被人給偷拿了去。
而現在這里,最有嫌疑拿走自己玉佩的也恰好有一人。
南宮凌,他昨晚本是為追回那玉佩而來,趁自己不注意偷拿回去,也算作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不過理雖如此,但這么一想,她還是覺得南宮凌真是太卑鄙了。
“小姐,現在該怎么辦?老爺不是說了,要今日面圣之事讓小姐把玉佩戴上嗎?”
蘇芮然沉默了一下,事已至此,她要如何避開今日之局呢?她并沒有沉默太久很快做出了決定,對王嬤嬤道:“嬤嬤,立刻替我換一身奴婢的衣服,還是像前次那樣,由你帶著我去淮王的氈房中。有些事,我必須要找他問個清楚。”
奴才打了簾子,一股熟悉的沉水香味撲鼻而來。
那是她曾經在南宮凌身上聞到過的味道,淡雅之中夾雜著幾分深厚與莊重。
屋中的奴才早已被叫退,四面的窗都半掩著,有淡淡的晨光從窗縫中透出,照得屋中的光芒有些昏暗。
桌案旁有一盞宮燈,南宮凌坐在案旁,注視著他
,像是刻意在等候一樣。修長的手指放在桌面上,骨節修長。
“臣女見過淮王爺。”
他不語,只是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然而蘇芮然只是前進了一兩步,始終還是與他保持著距離。
“怎么?你這么著急前來不就是為了弄清昨晚的事嗎?現在卻不敢靠近了?”
她不答,抬起頭望著他,只見在宮燈的映照下,他俊朗的臉一半在黑暗之中,陰晴不定,卻只叫人越發捉摸不透。她依舊語氣得體道:“王爺既然知曉臣女來意,那么還請王爺給臣女一個明白,王爺昨晚為何會突然失蹤不見?”
南宮凌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他先問道:“你昨晚在那密室之中可瞧見了一張鬼臉?”
蘇芮然點點頭,但想到那時自己正在小解,不免有些心虛的側目,不敢看南宮凌的眼睛,只聽見南宮凌的聲音又繼續傳來:“我昨晚正是瞧見那鬼面人便追了上去,但卻并非是先前我們進入密室的那條路,等到最后回去查看,卻發現密室里已經空無一人,本王還正想問你,沒想到你卻先來了。”
她聞言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南宮凌竟然最后還回去找過自己。
不過那個時候,應該自己也順著那條路出去了,也難怪南宮凌沒有找到自己。弄清楚昨晚之事,她便將自己如何發現暗道,如何出了密室的事說了一遍。
南宮凌聞言,臉上并不見太多驚訝,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了一句“原來如此”。
蘇芮然又接著問道:“不過王爺可知那鬼面人究竟是誰嗎?在今日密道之前,王爺受傷昏迷,當時也多虧那人出手相救。”
南宮凌搖了搖頭,臉上并不見半分驚訝道:“我也不知,不過至少可以肯定一點,他并不是要害你,否則你如今就沒辦法站在本王面前了。”
蘇芮然并不反駁,南宮凌所言確有道理。想起今日一早王嬤嬤所言,蘇芮然立刻提醒他道:“不過王爺千萬要小心,如果沒猜錯,那個鬼面人可能已經混入王爺身邊了。”
南宮凌聞言只淡淡的“哦”了一聲,隨即反問了一句:“是嗎?”
蘇芮然點點頭,肯定回答:“的確如此,王爺一定要小心,對方應該另有目的。”
“我知道了。”南宮凌不緊不慢的應了一句話。
蘇芮然話已至此,只當他是心里有數,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對言,而是對他道:“不過還有一事臣女還想向王爺求證,王爺昨晚可趁著逃亡之際,經臣女的玉佩又偷了回去。”
南宮凌聞言反笑,語氣之中頓時夾雜著一絲冷漠,他道:“本王想要什么東西,大可明目張膽來取,犯不著偷。怎么?難道你的東西又不見了?”
蘇芮然不說話,猶豫了一下,最終卻只是道:“多謝王爺關懷,臣女的東西自不敢勞煩王爺費心。”
說完朝著南宮凌扶了扶身子,又道:“既然如此,臣女就先會打擾王爺了,臣女先告退。”
她轉身要走,然南宮凌卻突然開口道了聲“且慢”。
蘇芮然停下腳步,望著他,只聽他對自己說:“既然你提醒了我鬼面人的事,那么我也同樣告訴你一件事。”
“王爺請講。”
“你的玉佩在南宮誠那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