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沫認真地道:“皇上,有些事兒一旦開始就不能結束,今日這一切其實都是因為你太操之過急了,沒有把握的事情千萬不要輕易去做,你算來算去,終究算漏了,我不是個只會坐以待斃的人!”
“朕只是錯信了你,以為你對朕還有情意,沒想到你只是虛情假意,你竟然敢算計朕,給朕下毒,你罪該萬死!”沐自成道。
蘇惜沫抿了抿唇,露出一抹笑,道:“人只要一死就夠了,你殺不了我!”
“那就走著瞧!”沐自成恨極了一樣,咬牙切齒。
蘇惜沫道:“現在還請皇上派人送我們出宮吧,畢竟您的毒就要發作了,您可是萬金之體,確定要跟我們同歸于盡么?”
沐自成目訾欲裂,可是最終還是揮揮手,道:“放行!”
蘇惜沫十分恭敬地朝沐自成行了禮,然后道:“多謝皇上,臣妾告退!”
蘇惜沫緩緩走向沐豐夕,然后挽住他的胳膊,小鳥依人的模樣,道:“王爺,我們回府吧!”
沐豐夕點點頭,眼神微微轉暖,他就知道蘇惜沫絕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她就不是那種會成為別人負擔的女子,她只會想盡辦法,為自己鋪平道路,提供便利。
這樣的女子既讓人愛也讓人心疼,心疼她過分的堅強和勇敢,也心疼她過分的思慮和精明。
沐豐夕反手將她摟入懷里,兩人相攜從沐自成的面前 走過,成了最刺目的一道光。
沐自成只覺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剜去一刀,疼入骨髓!
蘇惜沫卻連一個眼神也未曾投向他,仿佛他與她已經隔絕成了兩個世界,沐自成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竟然覺得,若是他當初沒有放棄她,也許她也是會這樣奮不顧身的為自己吧?
可是有些事情終究是無法挽回的,即便她死而復生!
沐豐夕拉著蘇惜沫,道:“以后不許再以身涉險!”
蘇惜沫微微笑著,道:“那要看王爺你是不是以身涉險!”
“本王不會有事!”沐豐夕肯定地說。
蘇惜沫點點頭,但還是嬌俏地一笑,道:“但是我會擔心你有事!”
沐豐夕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微笑,人生得一女子若此,夫復何求?
萬夜從后面追了上來,喊道:“喂,沐豐夕,你就這么走了?”
蘇惜沫和沐豐夕同時回頭,蘇惜沫皺了皺眉頭,問:“他跟上來做什么?”
沐豐夕搖頭,十分果斷地道:“不必理會他!”
然后就不管身后的萬夜怎么追著他們,他都沒有停下來等,拉著蘇惜沫一路往宮外走去,也沒有人攔著他們。
萬夜好容易追上來,道:“小師弟,師兄我剛剛出關,沒有地方可以住,你是不是得安排一下?”
“沒空!”沐豐夕冷冷地道。
蘇惜沫也是被這個萬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你不是皇上的人么?怎么跑來找王爺?”
“誰說我是他的人了?我只是借助他來找小師弟切磋一下武功罷了,小師弟,你能告訴我,你所練的功法么?”萬夜一臉殷切期盼的表情。
他就是個純武癡,一想到自己苦心練了五年的寂滅,竟然敵不過沐豐夕的功力,他就有些不甘心,所以想要從沐豐夕這里學一些,然后融合進自己的功法里,這樣下次再比試,他一定會贏!
沐豐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再跟上來,本王現在就廢了你的功夫!”
“哎,你怎么這樣對師兄說話呢?我雖然被老不死逐出師門了,但我還是你師兄!”萬夜死皮賴臉的,根本就不怕沐豐夕的冷臉。
沐豐夕皺著眉頭,道:“師父要本王清理門戶!”
“你干嘛要聽老不死的話,你仔細想想,我除了偷取了寂滅,以及不時地背著老不死出去找人比試武功,還做過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萬夜一臉不滿的樣子,口氣顯得很煩躁。
他本就是個隨性之人,受不得天涯老人的門規束縛,所以常常犯錯,被責罰,后來沐豐夕拜入門下,他就覺得老頭子對這個關門弟子要好太多,心里漸漸不平衡。
加之沐豐夕本就是習武奇才,他感受到小師弟的進步神速,就覺得老不死是傳授了沐豐夕更加厲害的武學,所以才會自己偷了寂滅,又在被老不死撞見之后,一氣之下反抗。
他也沒把老不死怎么樣啊,老不死偏偏要留下什么遺言,要沐豐夕清理門戶,這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沐豐夕一時間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不過他一直覺得天涯老人對自己有恩,所以他才會答應他幫他清理門戶,但是萬夜這么一說,他到也覺出幾份道理來!
蘇惜沫輕哼了一聲,道:“光憑你剛剛幫著皇上,和我家王爺為敵,并且讓他受傷差點兒就被皇上擒住這件事,我們就已經是仇人了!”
“哎呀,小妮子,你不要亂說話,大師兄我剛剛還救了你一命,你知道你們那個什么狗屁皇上還要摔死你來威脅小師弟么?”萬夜一副我對你有恩的模樣。
蘇惜沫咯咯一笑,道:“你救得可不是我!”
“胡說,當時就是你,你只是昏迷過去了,不知道,不信你可以問小師弟!”萬夜一臉蘇惜沫忘恩負義的樣子,顯得十分憋屈。
蘇惜沫解釋道:“剛剛那是別人易容而成,我就在一旁看著,還喊了一聲王爺,所以我們王爺才沒有去救人,反倒是你救了!”
“易容?你會易容?”萬夜眼神一亮,滿是期待的模樣。
蘇惜沫點點頭,道:“是啊!”
萬夜摩擦了一下手掌,躍躍欲試道:“可不可以教教我,你知道我之前仇家有些多,行走江湖難免有個不方便,若是能學會易容術,將來可就哪里都去得了!”
“不行,本門絕學,概不外傳!”蘇惜沫直截了當地拒絕,她可沒興趣教萬夜易容術。
萬夜卻糾纏不休地道:“你若是不肯,我就一直纏著你們,直到你肯為止!”
沐豐夕直接拉著蘇惜沫道:“不必理他,走!”
蘇惜沫眉毛一挑,沒有說話,被沐豐夕拉著快速地往宮門而去。
萬夜也不甘示弱,雖然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還是健步如飛,可見此二人的功力深厚。
“小師弟,你想甩掉我,可是有點兒難!”萬夜一臉自信地道。
沐豐夕也沒有理他,繼續沉默地往前走,萬夜就像個跟屁蟲一樣,怎么都甩不掉。
蘇惜沫最后扔了一枚蟲子過去,只聽得萬夜一聲慘叫,跌倒在地。
“小妮子,你對我做了什么?”萬夜痛苦地問。
蘇惜沫回頭笑了笑,道:“這叫三日醉,你從現在開始要醉上三日,好好享受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吧!”
說完就跟著沐豐夕走了,留下萬夜一個人頭暈目眩的,在原地爬不起來。
萬夜吼道:“好個卑鄙的小妮子,待我好了,定要去你端親王府找你清算!”
蘇惜沫的心情并沒有隨著安全離開皇宮而有絲毫放松,反而更加嚴峻了,已經徹底和沐自成撕破臉,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
看著愁眉不展的蘇惜沫,沐豐夕問道:“你在想什么?”
蘇惜沫猶豫了片刻,才道:“我在想,我們都和皇上撕破了臉,接下來該怎么做?”
“什么都不需要做,他會按耐不住的!”沐豐夕道。
蘇惜沫也明白,沐自成定會按捺不住,然后主動來報復,到時候只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可是她所在意的是,難道就這樣一直被動下去么?
蘇惜沫忍不住問道:“王爺要一直這樣被動挨打?”
“時機還未到!”沐豐夕說了一句,他在乎的并不是那個皇位,可是事到如今,已經不是他能選擇的了,他背后牽扯的人太多,如果他不爭下去,就會有無數人為他犧牲!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蘇惜沫又道:“王爺所等的十幾,究竟是什么?”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沐豐夕并沒有詳說的打算。
蘇惜沫也不好繼續追問,不該她知道的,她便不去知道,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沐豐夕突然問道:“你想去蜀中看望你的爹娘么?”
蘇惜沫皺了眉頭,問道:“王爺為何有此一問?”
“本王打算去蜀中,你可愿同行?”沐豐夕問,眼神暖暖的,只有在面對蘇惜沫的時候,他才會露出這樣溫暖的目光。
蘇惜沫被他看得心里微微有些異樣的暖意,又聽說要去蜀中,便有幾分興奮,道:“自然是愿意的!可是王爺,京城剛剛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您能走得開么?”
“此時才是走的最佳時機,京中有墨含笙便夠了,本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蜀中!”沐豐夕解釋道。
蘇惜沫這才點頭,墨含笙的確是個可靠之人,相信他一定會打理好京城的事務。
蘇惜沫感覺有些興奮,她已經很久未曾見過蘇陽和王氏了,想起這對父母,她依然覺得很感動。重生之后,她的一顆冰冷的心,就是被他們這愛女如命的父母給暖熱的!